第167章 鳥嘴醫生

趙炎睜開雙眼，四周是一片漆黑，空氣中瀰漫著刺骨的寒冷，還有一股噁心的消毒水與一種腐敗的屍臭味道。

開啟忘川視野強化類神通，趙炎的雙目很快適應暗黑，隨便他便看到了左右有幾個赤裸的人體被固定在冰塊中，他們的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藍色，眼睛瞪得極大，彷彿在臨終前經歷了極大的痛苦。

房間不大，前方有扇小鐵門，鐵門之上的縫隙透著光亮。

趙炎向前走去，推開房門，這個房間充滿了各種奇怪的儀器和培養皿。

每個培養皿裡面都有著不同顏色的小小斑點。這種斑點趙炎認得，他在三川鎮上之時從書上見過，叫做黴菌。

這個房間前方也有小門，繼續往前走去。還未踏入，濃郁的血腥氣味便撲面而來，走入房間，趙炎只感到自己彷彿來到了一處屠宰場。

無數的殘肢斷臂堆滿房間，牆壁之上還有幾個用不同肢體組成的人形標本。

繼續推開下一個房門，這個房間內有很多鐵板小床。小床之上有幾個小孩子被繃帶死死的綁在床上不能動彈。

他們早已死去，詭異的是他們一個個怒目圓睜，死不瞑目，眼球之中各有不同的色彩。

在最後一股尚且溫熱的屍體眼上，一個注射器灌滿原料突兀的插在那裡。

噁心...一股充斥內心的噁心在從趙炎心中湧出。

他當法屍也有幾百年了，這幾百年間認識不少法屍，也見識不少玩弄生命的畜生。但也很少見過如此這般讓人從內心想要乾嘔的畜生。

繼續推開下一個房門，刺鼻的氣味充斥大腦，這個房間內部到處裝滿了黃色綠色液體的瓶子以及一具被死死綁在椅子之上的幼童。

幼童還活著，他的皮膚上布滿了水泡和潰爛，此時正在痛苦的呻吟，疼痛讓他全無神志。

趙炎見狀嘆息一聲，隨手將他的生命終止後向著下一個房間走去。

在最後一個房間，他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鳥嘴黑面具的醫生正在進行一場手術，一場縫合手術。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剪，眼神冷漠而無情的熟練地剪開兩個雙胞胎孩童的皮膚，然後用縫合線將他們的身體重新連接在一起。

雙胞胎髮出痛苦的尖叫，但鳥嘴醫生彷彿聽不到一般，繼續他的操作。

下一刻，一道紅光閃過，鳥嘴醫生手術台上的兩個幼童在他眼中消失不見。

鳥嘴醫生回頭，看到兩個幼童此刻被一個身穿綠袍的大炎人拿在手中。

趙炎雙手血光一閃，兩個幼童被縫合在一起的部位當即分開，身上的傷勢也很快恢復原樣。

鳥嘴醫生讚歎，「嗚...厲害，果然厲害。看來我選你沒錯，選你沒錯。」

趙炎開口，「約瑟·格勒，外號黑天使，這裡只有你在嗎？」

鳥嘴醫生沒有回應趙炎的話語，只是指著兩個幼童自顧自的開口。

「你左手邊那個男孩，他的名字叫彼得，右手邊的是他的弟弟，名叫保羅。」

「你說，我如果將他們縫合在一起，他們的靈魂會不會重新合併為一？」

趙炎搖搖頭，隨後從他的腳下鑽出一團血紅身影立於他的身旁。

回天血身！

鳥嘴醫生見狀不由得驚奇大叫，「出來了！出來了！我調查過你，你曾經用這招在櫻花國軍隊那邊搬運屍體！」

「我一直很好奇，這是你的另一個肉身，還是另一個靈魂？或者兩者都有？」

趙炎見他幾乎無法交流，再次搖頭。隨後一把赤紅血刃從血人手中浮現，一刀劈向眼前格勒。

大刀將格勒瞬間從中間劈成兩半，可隨後只見他變成兩邊的身軀之中出現無數血線又將其兩半的身子連接在一起。

血線出現的瞬間，趙炎識海之中對這個醫生的感觀發生了變化。

眼中的這個醫生在他的意識中突然變成了很多人，很多不同靈魂組合在一起的由線團組成的旋渦。

這個傢伙的能力有些意思啊，竟然能夠涉及到靈魂...

在砍幾刀試試看。

瞬間，無數血光如雨劃過格勒身軀，將他劈成無數段落散落在地。

此時趙炎方才注意到地上的無數段落乃是由不同膚色所構成，甚至很多段落的骨齡，皮膚，肌肉皆不相同。

這個人，竟然是由無數殘肢所拼合在一起的縫合人。

與剛剛一樣，殘肢之間繼續出現無數細小血線，無數的血線將殘肢相連再次組成一個人完整的人身。

格勒站起之後，隨後一抬，無數血線遍布整個房間組成一張滿天巨網將趙炎死死穿透。

鳥嘴醫生格勒見趙炎動彈不得後繼續開口，「來自大炎的先生，你認為生靈的意識是依附於肉體，還是依附於靈魂？」

趙炎看著眼前這個瘋癲的醫生沒有開口，他是忘川術院的門長至尊，對靈魂的研究遠遠在這個瘋子之上。

靈魂滋生肉體，肉體溫養靈魂。這個定律對一切求法者來說都不是什麼秘密，乃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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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乃是存在於二者之上，缺一不可。

眼前這個瘋子醫生詢問的問題實在太過低級。

見趙炎沒有開口，醫生格勒將那張鳥嘴面具死死的貼在趙炎的面上繼續詢問。

「先生，那我換個問題，你認為，靈魂是依附於肉體的哪個部位？」

「大腦？手臂？心臟？還是眼球？」

說完此話，他猛地將面上的鳥嘴面具撕開，露出了裡面由無數不同眼球組成的面部。

可他露出真實面目之後，預想之中趙炎的驚慌恐懼沒有出現，反而格勒在眼前這個大炎人的面上看到了冷笑。

不，是嘲笑。

格勒突然感到從內心深處升起的失望，他用無數血線波動混雜而出的聲音開口。

「我們國家曾經有句古話，若是你心中有所疑問。那你便去遙遠的東方吧，你能從那裡得到一切的答案。」

「看來我錯了，答案與真理只能通過自己去找，自己去尋。」

說完，格勒拿起一把手術刀向著趙炎面部的眼窩狠狠捅去，卻只捅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身上。

突然，趙炎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靈魂與肉體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相互影響，而並不局限於某個特定的部位。」

「你將自己變成這樣，永遠不可能尋找到真正的答案。」

「因為...」

「你只剩下瘋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