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鮮血與眼淚
「佐，佐助，」胸脯急劇起伏著，鳴人的衣服胡亂掛在身上。他光著腳一路跑來，手上拖著被生生以蠻力扯斷的輸液管，滴滴答答拖出一路的血痕。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的，你的眼睛……」
鳴人赤紅著雙眼闖進病房，卻在看見病床上用紗布蒙住眼睛的佐助的時候，整個人猛的怔住，不會呼吸了一般，硬生生憋出眼淚來，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
「等等——」大和掛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追在鳴人身後，氣喘吁吁的結印。
飛竄的木枝纏繞著將鳴凌空架了起來，卻在暴漲的赤色查克拉中被焚毀。
「回去——鳴人！」佐助一把掀開被子。
「等等！」卡卡西擋在佐助身前，厲聲道，「冷靜點，鳴人！」
「我會給你報仇的！」鳴人目眥盡裂，「就算是那個人動的手，我也……我也絕不原諒！」
那個人？
究竟……
卡卡西驚疑不定。
帶有麻痹作用的細小木刺刺入皮膚，配合木柱牢將鳴人牢牢困住，大和艱難的喘了口氣，對卡卡西疲憊的點點頭。
大批的醫護人員這才趕到，心情複雜的為鳴人綁上束縛帶，扔上小推車帶走。
而就在走廊角落的樓梯間，櫻色頭髮的女孩背靠著冰涼的牆壁，用雙手死死捂住嘴巴，才剋制著自己沒有哭出聲來。
大滴的淚珠湧出眼眶，慢慢將眼前的世界淹沒。
為什麼……
怎麼會這樣……
——
——
火影辦公室
明媚的天光透過清透的玻璃散落到每個角落。
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端正坐著，雙手交叉在眼前，垂著眼皮盯著下屬送上來的報告看了很久。
九尾人柱力的暴走……所幸及時阻止並沒有造成過多的損失。
九尾人柱力一直以來都很穩定……沒想到卻……
眉間皺出深深的「溝壑」，三代試探著拿起煙斗，頓了頓又放下，反反覆復送不到嘴邊，只得長長嘆了口氣。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場中忍考試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舉辦的目的，甚至還有些用力過猛了……
中忍考試的目的，本身就是為了展現實力，威懾其他各方勢力。
所以，在第二場死亡森林的「洗禮」后，那些被救回來，卻還是不得以待在木葉接受調查的別村忍者，真的是一個個懷疑人生到自閉，恨不得自戳雙目好好冷靜一下，以證明錯的不是他們的眼睛而是這個世界……
有些甚至傷都不治了，哭著表示自己爬也要爬出木葉……
聽著暗部的報告，三代只能苦笑。
這些都還好說，例行檢查之後安撫一番送回去也就算了，至多再賠償人家一點精神損失……
還有莫名其妙插手的砂隱……對方默不作聲的把人柱力送到木葉來參加中忍考試……
這一行為，本身就是代表「開戰」的某種挑釁了。
還有和一尾人柱力一起阻止鳴人暴走的，來自瀧隱村的七尾人柱力……
瀧隱村是個小忍村，一向與世無爭。況且瀧隱村的村長也第一時間發來了消息，對自家人柱力表示關心……
其實他倒也不懷疑是兩村合作針對木葉，這一切也未免太過巧合。
但是他真的不好再說什麼……
萬萬沒想到……
木葉自家的九尾人柱力暴走，還是人家幫忙阻止的……
簡直迷惑。
總不可能是砂隱自導自演的一場大戲吧？！
他們圖啥？刷木葉好感度？！
開什麼玩笑？！
更詭異的事，砂隱方面也隱隱不對勁，有些隱秘的消息刺探出，有關風影方面的態度……
還有他那始終讓人放不下心的弟子。
那個八個頭怪物一般的白鱗大蛇，絕對和他那讓人不省心的弟子脫不了干係！
還有那個一刀把整個死亡森林劈成兩半的盔甲巨人……那是宇智波一族的須佐能乎吧？！
身纏黑色火焰的須佐能乎，也只能是那個人的……
而更加棘手的是……
作為宇智波與木葉和平友好的聯繫的紐帶的宇智波佐助……被人挖了眼睛……
木葉方面至今沒有查出確切的兇手……
這些事情堆在一起，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真的，做火影這麼多年以來，三代目從未有過的產生了……不想幹了的念頭。
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三代抄起手，盯著牆面上一排排的火影遺照，努力放空自己，
「總之，宇智波佐助出事的消息必須壓下，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以此來挑釁木葉和宇智波一族的關係……」
清了清喉嚨，三代扶著額頭疲憊的下令，「先擬定相關情報的文書，傳信給宇智波一族吧。」
「是，火影大人！」很快就有暗部領命而去。
窗外烈日煌煌，一身火影長袍的猿飛日斬背靠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佝僂著身體擋著光，徒留眼前一小片陰影。
「等等！自來也大人……」門外忽而傳來暗部故意放大的阻止聲。
緊接著，門被推開，一身風塵的自來也大步走了進來。
「還真是難得見到您這樣疲憊的樣子呢，猿飛老師。」
「回來了，」三代掀起眼皮看著自來也，平靜道。
自來也停下腳步，看著辦公桌后的三代，從未如此真切的意識到，自己的老師，已經不復當年——他真的老了。
「回來了就扛起自己的責任吧，自來也。」三代仔仔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弟子，眼中除了疲憊，更多的卻是欣慰。
自來也看著三代，沒有像以前一樣，提起這些事情就故作輕鬆的轉移話題，而是選擇了沉默。火影啊……早在他最驕傲的弟子四代目水門繼任之前，正值二戰時期，三代目就引咎辭職過一次。
老一輩的忍者，除了三代目，就只有兩位顧問還在苦苦支持……而兩位顧問也多次提出希望他繼任火影的想法。
而這次……三代目是真的老了。這份責任，又該由誰來抗下呢？又有誰，抗的下呢？
自來也沉默片刻，「我有更好的人選。」
「你是說……？」三代並不意外，他太了解自己的弟子了。
「三忍不是還有一個嘛，把我綁在這個位子上，誰又去調查另一個呢？我們三人本就是互相牽制的啊……」自來也笑了笑「，放心吧，我去遊說。」
「自來也，其實我更希望那個人是你。」牽扯到一直讓他放不下心的大蛇丸，三代最終還是妥協了。
「啊……我可真不是那塊料呢。」自來也撓了撓自己的一頭亂髮，「還有，我想帶一個人，傳說中四代目的遺產……」
「不行！」
額頭抽了抽，三代斷然拒絕。房間里隱藏的暗部也是一抖，差點沒扣住房梁……自從上次有個宇智波在村子里丟完隕石之後，他們聽到什麼四代目遺產，九尾人柱力相關的字詞，就下意識頭疼。
那不僅是木葉九尾人柱力啊，那還是他們尊敬的四代目火影大人的兒子啊……他們木葉上上下下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啊！就算你是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大人……自來也……嗯……四代目火影大人的師傅……好像也不是不行？
「目前的九尾人柱力很不穩定……」看著自來也刻意壓下的目光，三代嘆了口氣，「說說你的想法。」
「村子一直在通緝的那個宇智波……隸屬於名為「曉」的組織。不只是四代目的遺產……他們似乎對尾獸充滿了興趣。」自來也從懷裡掏出一卷捲軸放在桌子上，將它推到了三代目面前，「目前我能查到的就只有這些，不過，也足夠了。」
「……宇智波鏡夜嗎……」三代看著推到眼前的捲軸，手指彈動了一下。
「人柱力在村子里，反而更加危險。」頓了一下，自來也笑道，「也稍微拜託猿飛老師對我有點信心吧。」
「去做你想做的吧，」長長的嘆息一聲后，三代對自來也擺了擺手，有些無可奈何似的「村子這邊我還扛得住……這麼多年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呢，臭小子。」
「嘛，畢竟這麼多年，變不變都無所謂了。」弟子在老師面前總是有特權的，自來也滑頭的避開重點，正色道，「不過，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吧。」
「去吧。」三代拿起了煙斗。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啊，他這把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