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食堂飯票
中午，黎清歌先是去醫院醫院旁邊的服務社買了個本子還有一支筆。
然後才去醫院的食堂打飯，剛進食堂她就呆住了，好幾個窗口，每個窗口裡都有好幾種菜品，就連主食都有米飯、饅頭、紅薯、土豆、手擀麵這些。
她真是後悔了，沒有提前問顧璟琛要吃什麼，現在這麼多的菜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選了。
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兩份米飯，還有兩份素菜和一份西紅柿炒雞蛋、一份酸菜炒肉，就在她掏錢給窗口裡打飯的員工時，裡面的員工卻是擺手拒絕，彎著腰跟她說道，「閨女，咱們這不收現錢的，你要去門口那個辦公室買票才行。」說著指向食堂入口處的一個小房間。
「行，大媽你把飯菜給我留著，我換了票再過來。」說罷黎清歌就趕緊跑去買票了。
到了那個小辦公室的窗口，黎清歌才知道原來醫院食堂的票還分好多種，米飯、饅頭、麵條這些主食通通五分錢一張票，一張票可以打一份米飯，紅薯、玉米、土豆這些就更便宜些，三分錢一張票。
菜票又分為素菜票，七分錢一張，肉菜票一毛五一張，純肉票兩毛錢五一張，素菜顯而易見就是各種炒素菜，大白菜、包心菜之類的，肉菜票就是肉和菜混在一起的，比如西紅柿炒雞蛋、五花肉炒大白菜、五花肉炒酸菜這些。
純肉票就是只有肉的菜，比如粉蒸肉、扣肉、紅燒肉、紅燒魚等等這些。
黎清歌在心裡算了算，就掏錢買了十張五分錢的飯票，十張素菜票，還有七張肉菜票和三張純肉票，一共花了兩塊錢。
拿到票之後，黎清歌又去剛剛那個窗口，趕緊把票交給打飯大媽，把她的兩個飯盒接了過來。
準備回去的時候，還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大鐵桶裝著滿滿的湯，上面還寫著例湯免費的字樣，黎清歌想著早知道就多帶一個飯盒來了，還能打一份例湯回去。
拿著飯菜回到病房后，顧璟琛正靠著床頭看書，他自從受傷后，不能隨意下床便開始看書，基本上看的都是軍事類還有心理類的書籍。
黎清歌對這些書不是很感興趣，他更喜歡歷史類還有文學類的書籍，老家的地窖下面就藏著許多歷史和文學類的書，爺爺都用牛皮紙包得好好的，免得受潮。
小時候黎清歌還是求了爺爺好久，才被允許每天能偷偷到地窖下面去看一個小時，只不過堅決不許她拿出來，而且看完還得重新用牛皮紙包起來。
就這樣，每天一個小時，她幾乎把地窖里一半的書都看過一遍了。
那時候還小，她還不知道為什麼爺爺不許她拿出來看，只能拿著煤油燈窩在地窖里偷偷看，跟爺爺抱怨過好幾次，後來隔壁村一個教書老先生被拉去批鬥的時候，她才明白了爺爺的苦心，從那以後她也很少再下地窖看書了，主要是擔心被人發現。
見到黎清歌帶著飯盒回來，顧璟琛放下手裡的書。
黎清歌把病床上的小桌支起來，「肉菜我打了兩個，一個西紅柿炒雞蛋，一個五花肉炒酸菜，你想吃哪一個？」
「都行。」
黎清歌微微皺眉，「都行」是什麼回答，就不能明確說想吃哪一個嗎？
「那就五花肉炒酸菜？」黎清歌拿起飯盒試探性問道。
「嗯。」顧璟琛點了點頭，等黎清歌把飯菜放好在他面前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謝謝」。
安頓好顧璟琛之後，黎清歌也沒著急吃飯，而是拿出本子，在上面記上買飯票、菜票花了多少錢，而且把剩下的飯票和菜票都放進本子里夾好。
黎清歌除了香菜不吃，基本上不挑食，不吃香菜也不是因為挑食，而是因為過敏。
在他們鄉下香菜也叫鹽須菜，切碎了跟辣椒蔥花一起做成鹽碟的，六七歲的時候吧，她看著爺爺面前的鹽碟很好吃的樣子，也想嘗一嘗，奶奶勸她說鹽碟很辣的，小孩子不能吃，但還是她不信，非要嘗一嘗。
沒想到就吃了一小口，辣倒不覺得辣，就是感覺吃完腦袋暈乎乎的，隨後就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那時候爺爺奶奶還以為她是困了、睡著了，把她抱回房間之後，見她臉上、脖子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這才著急起來。
趕緊找村裡人幫忙把她送到鎮醫院去。
也就是從那之後，奶奶再也不許她吃鹽碟了，什麼辣椒、蔥花、鹽須菜都不許她吃，還是黎清歌長大后自己嘗試了，才知道辣椒、蔥花她都能吃，就是不能吃鹽須菜。
兩人默不作聲地吃著飯菜，病房裡面安靜得有些詭異，就只有兩人咀嚼飯菜的聲音。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病房裡的寂靜，黎清歌放下筷子，趕緊過去開門。
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金髮碧眼的外國醫生笑著跟她打招呼，「嗨！你好！」
「你，你好！」黎清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外國人呢，跟她之前看的書上面的描述差不多，頭髮是金黃色的，還打著卷，眼珠是藍色的，真是神奇。
隨即這個外國醫生來到顧璟琛的病床前，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道，「正在，吃午飯呢。」
顧璟琛放下筷子，雙手撐著床鋪，想讓自己坐直一些，卻被這個外國醫生摁住了，「不，不用動。」
「顧，」外國醫生拿著顧璟琛的病曆本皺了皺眉，估計是後面這兩個字不知道該怎麼念，好一會兒才又繼續開口道，「顧先生，我是史密斯醫生，也是你的主治醫生，下午我會給你安排幾個檢查，到時候會有人帶著你去做檢查。」
說罷微微側頭看向黎清歌又補充道，「你太太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跟著去的。」
「好的，謝謝你，史密斯醫生。」顧璟琛笑著說道。
「不客氣！」史密斯醫生說著又看向了黎清歌，「你太太，很可愛！」
黎清歌被這突然誇讚搞得有些懵，顧璟琛也順著史密斯的視線看了過去，隨即摸了摸自己嘴巴右側，黎清歌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摸了摸嘴巴右側。
媽呀，嘴角居然沾了顆米粒，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就連史密斯醫生後面跟著的兩個年輕醫生都在捂著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