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官講理,就給你辦了這和離書
「哦,原來是守活寡。」
錢俊傑手撐著下巴,再次審視眼前的女人,厭惡的情緒減弱了些許,他雙手環胸,看起了好戲。
他找了一路,剛巧碰到了縣令。
聽說縣令要去找久酥,他就跟來了。
縣令見錢公子沒什麼要說的,他雙手背在身後,裝模作樣地走過去,他跟齊掌柜交換了一個眼神,瞥了一眼簽的合同,「齊掌柜放心,本官會給你作主的。」
齊掌柜作揖,面露笑容。
「多謝大人,這群刁民竟會欺騙耍渾,您可要好好管管。」
哼,他站到縣令身後,臉上的神情變得兇狠,窮山惡水出刁民,竟然敢想白嫖他的銀子,不過,他還是想把久酥挖過去,失去銀子不可怕,重要的是賺不到銀子。
但,久酥跟她嫂子的關係不好。
這合同威脅不了久酥,他抬頭打眼一瞧,孫梅真窮,真是賠了二十兩銀子,又要不到違約的幾百兩……
縣令抬手吩咐:「狠狠地打!本官最痛恨貪污銀子的刁民!」
孫梅被拖出去打了一頓,額頭上滲出汗水,她被扔在地上,臀部疼痛,只能趴著哭泣,手緊緊地抓著院子里的土,對久酥的恨意越來越深。
「陳武…」
而她口中的男人正縮在一邊,恐有禍連己身。
縣令發現了陳武,戲弄般拍打著他的臉,「狗東西,跟個耗子似的膽小,你女人被打了,你不擔心?本官最討厭負心漢!拉出去,多打幾板!」
陳武喊道:「大人,我心疼,我心疼!」
啪!啪!
板子聲打在他的身上。
久酥心想,這縣令真的好顛啊,想打誰就打誰,士農工商是古代的一種重農抑商的措施,可現在看來,依舊是農最末。
打完板子,官兵將陳武扔到旁邊。
夫妻倆人一起躺在地上。
縣令坐在椅子上,嫌棄地喝著這裡的茶,「什麼破茶。」
他環顧四周,完全沒有審案的心思。
「你不是那個要跟陳兆和離的女人嗎?哦,這是陳兆的家啊,本官命令你,去齊掌柜家炒菜,只要你答應,本官現在就幫你和離。」
嗯,是個好交易。
看來齊掌柜給縣令了太多好處。
久酥婉拒道:「我手受傷了,恐怕不能勝任。」
齊掌柜語氣急促,質問:「方興樓給你多少銀子,我加倍給你。」
「抱歉,我真的去不了。」久酥淺淺一笑。
她確實喜歡銀子,可去了齊掌柜那兒,恐怕命都會被剝削光。
齊掌柜冷哼,擼起袖子,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去方興樓,手就不疼,去振興樓,手就疼是嗎?久姑娘是故意的嗎?」
久酥眸子微沉,抬頭,再次微笑保持。
「齊掌柜說笑了,我手腕疼,自然哪兒都不能去了,昨天晚上,我就回來了,到現在都沒去鎮上,您要是不相信,就去鎮上打聽一下。」
聽此,齊掌柜冷靜了些許,他再次開出誘人的價格。
「看來是我誤會久姑娘了,只是可惜了你這麼好的手藝,要不,你去振興樓,我還是出三倍價格,你想離開陳兆,那也不是不可以。」
久酥低頭,似乎在沉思。
不一會兒,她嘴角勾起,「不如這樣吧,我用此菜步驟交換,希望縣令給個方便。」
縣令看向齊掌柜,見齊掌柜點頭。
縣令道:「當然可以,陳兆已經失蹤一年了,你剛嫁過來,獨守空房,我們還是能理解的,本官講理,就給你辦了這和離書。」
古代和離,是對女子最好的處理方法。
由官府蓋章,就生效。
久酥回屋,寫了一份『辣炒豬腸』詳細的步驟,「齊掌柜,你看。」
齊掌柜接過,倒吸一口氣,他感嘆道:「難怪總是洗不幹凈,原來要這樣洗啊,久姑娘,我們振興樓永遠歡迎你。
孫梅!今天看在久姑娘的面子上放過你,今年年底,你必須把銀子還給我!要不然,我就弄死你們全家!」
久酥看向縣令。
那狗官一動不動,聽到這種威脅的話見怪不怪,「那和離書……」
「五天後,送到您的手上。」縣令笑著,丟下這句話,迫不及待跟著齊掌柜離開了。
院子里。
還剩下錢俊傑,他依舊抱拳看戲,但目光一直落在久酥身上。
呂氏哽咽問:「好孩子,就算離開了陳家,你有困難,隨時來找我,我一個老婆子幫不上你什麼忙,但、但也能跟你說說話。」
「別哭了。」久酥安撫道,「我說過了,陳兆死了,我替你養老。」
如果呂氏願意跟著她走,她會收留。
人心是肉長的,這幾天相處,她能看清,呂氏心腸好,但也軟弱,如果跟她走了,要好好囑咐一番,不能隨便心軟。
呂氏重重地點頭,「好,你永遠都是好孩子。」
孫梅緩了很久,從地上爬起來。
拖著重重的身子,彎著腰,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錢、錢公子,我能借你一點兒銀子嗎?不多,就、就一千兩。」
「不多?不多我借你一千兩唄?」錢俊傑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都是陳家的,差別就這麼大呢?
孫梅被懟的啞口無言,可想到欠齊掌柜的銀子,臉就厚了,「我說錯話了,求您,借我一千兩吧,您家大業大,肯定不在乎這些小錢。」
錢俊傑弔兒郎當地坐在井邊,翹著二郎腿。
「哎呦,我還真在乎…」
看著久酥朝外面走去,他立馬跟上。
孫梅咬牙,罵罵咧咧地扶著臀,追到院門口,「小賤人,整天勾引男人,早晚有一天會被男人玩死!嗷!別打了,陳武,你敢打我,我跟你拚命!」
頭髮被撕扯。
身上傳來密密麻麻的拳打腳踢。
陳武薅住她的頭髮,朝屋裡拖拽,不顧身上的疼痛,不停地毆打。
「臭娘們,臭婊子!
不給家裡賺錢,還欠了一千兩?!你當我不吃不喝,是個神仙呢?我今天不把你揍死,我就不姓陳!」
門外,陳寶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抱住陳武的腿,聲音稚嫩,「爹,別打了,嗚嗚嗚,娘我怕…」
「寶兒不怕…」孫梅躲著,但臉上被揍出了鮮血,眼睛腫脹,笑都擠不出,只能儘可能聲音柔和。
呂氏上前勸架。
孫梅咬牙,揚手一巴掌,「瞎老婆子,都怪你!你怎麼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