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4章 彼岸花海，生死秩序，伯父伯母

「托馬……」

「托馬……」

鎮守之森中，眾人的呼喊被黑暗吞噬。

這時，熒發現自己踩踏了水，幽幽的河水飛快的在腳下上漲。

姜逸的避塵咒不僅僅避開了塵，也避開了水，叫她的浴衣和襪子並沒有沾濕。

眾人也都察覺到了下面暴漲的水流。

天空似乎出現一場大風雨，然後被樹林的葉子遮蓋。

「等一下，這水！」神里綾華下意識抓住了姜逸的手。

她突然發現一側的水格外的急速，一側的水格外緩慢，耳中嘩啦啦的水流聲出現不同的音節。

那急速的水流忽然過來，讓她站立不穩。

「小心！」姜逸一把拉住她。

然後，洶湧的水流一下子淹沒過頭頂，把所有人都淹沒，衝散開來。

熒、宵宮、派蒙全部在身邊消失。

只有姜逸的身影如磐石般在她的身邊。

黑暗遮蓋了一切，並且帶起濃重的死亡的味道，元素的力量也無法調動，彷彿有無上的規則鎮壓了一切。

神里綾華本以為這次兄長的失蹤，「試膽大會」的意外，不過是一場「劇本」中的演繹，但這一刻，她不是那麼確信了。

心中真的浮現一股慌張感。

熟悉的鎮守之森變得如此陌生，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沉重的昏睡過去。

無法知道姜逸的情況，也彷彿來不及去救兄長。

不知道多久。

「哎呀？不會是用力過猛了吧？」神里綾華聽到了姜逸充滿抱歉的聲音。

「……」她緩緩睜開那晶瑩明亮的眼眸，「姜……」

緊張地一把抓住他。

映人眼前的是真實不虛的帥氣面容，還有背後連綿到天際，瑰麗幽藍，宛如無數星辰懸浮空中的瑰麗燈盞。

億萬鬼火若隱若現，如螢火蟲般散在上空各處，漂浮閃爍。

再看大地，是一片妖異的紅。

這是……一片硃色的苗圃，赤蕊組成的花海，每一朵花都散發著鮮血般的微微紅光。

「歡迎來到陰陽界隙，話說，這算不算我們一起殉情了啊？」姜逸淺笑了一下，抱住綾華，正經道，「抱歉，嚇到你了。其實，本來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神里綾華責怪地摟住姜逸，跳動的心逐漸平復。

「所以……剛才的河流其實是『三途川』？」聰慧的她很快想到了什麼。

三途河，三途川，稻妻傳說中是生界與死界的分界線。

河內流水會根據死者生前的行為，而分成緩慢、普通和急速三種不同流速的水流。是為「三途」。

會帶著亡魂前往不同的地方。

「是的哦！我們此刻在的地方，就是彼岸花海，也是火照之路。」姜逸放開綾華，牽著對方的手。

「在稻妻地表，血腥的戰場上，血斛花盛開。」

「愈是血腥慘烈的戰場，它們便開得愈發盛大艷麗。而戰歿的靈魂將踏著血斛之花鋪成的曲折道路前往彼世，歸於永恆的元素循環。但對『永恆』抱持懷疑而迷惘的魂靈，將會被大地束縛，成為硃色苗圃中的另一朵妖紅之花。」

兩人行走在這一片火紅的花海上，花海之中沒有道路，但會給人心靈的啟示，叫人知道自己所需要的前進的方向。

心中的某種東西越發清晰。

不是追尋於轉世的彼岸，而是於這此岸之中，尋找思念之人。

神里綾華注意到大地的泥土之中，有著粗壯的樹根時不時拱出，作為負責保養神櫻樹的社奉行主家，她自然認出這是「神櫻」的根系。

和地表不同的是，這些根系流淌的藍色能量汁液之中，泄露出的靈魂清晰無比，並且有著神智，而不單純是記憶。

這些靈魂出現在花海之中，期盼的等待著什麼。

而沒有接近對方的百米內時，花海之中的生靈是見不得這些靈魂的。

他們看見了她后。

紛紛問道，有沒有見到誰誰誰，來到幽冥？

神里綾華無法作答，這些鬼魂穿著不同時代的衣裳，面容男女老少皆有……說的名字，叫她陌生。

至於姜逸，他的身影似乎沒有倒映在這些亡魂的目光之中。

走了一刻鐘后，神里綾華的腳步停下。

她找到了她的兄長，還有……父母。

姜逸鬆開了她的手，接著，她感覺到自己被姜逸輕輕地推了一把。

「上前吧！我在這裡等你！」

耳邊的聲音帶著溫柔和……心虛？

神里綾華注意到了背對他的兄長回頭，和父母一起向著她看來，露出早就等待在那兒的微笑。

也不催促她。

只是這樣看著。

「……母親……父親……」神里綾華艱難的吐出這樣的詞語，說不清是激動欣喜，還是見到已逝之人的悲傷。

腳步不自覺的向前，想要奔跑起來。

從緩步到邁步，到回頭看向姜逸，又看向父母。

停頓之後，奔跑的腳步再次變成了矜持的走路。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只是身軀似乎先一步雙腳前傾，來到了母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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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里華代一頭和神里綾華一樣的如雪長發，束縛在胸前單側，身上穿著一件棕色的上衣，露出白色的領口，還有似裙的下衣。

她看了眼站在遠處的姜逸，又看向這相比自己離世時，長大長高了很多的女兒，端麗優雅，潔如雪鶴。

和她哥哥一樣，掛著一枚神之眼。

更讓她注意的是，綾華身上的浴衣。

還有剛才那不舍的回頭，走來時，親密的牽手。

那藍色的眼眸露出一絲笑意。

「綾華……許久不見。」

「母親大人，許久不見。」神里綾華頓了一下，花開而笑，宛如雪霽逢椿。

君行是長路，如席捲成團，願有天來火，焚燒此席完。

這一首在家等待親人，而有深深思念，希望時間快點過去的緋句……並不符合此刻的情形，但卻符合神里綾華的心情。

在家之人非是父母，遠行之人非是子女，而是顛倒的離別。

父母已經逝去，在她心中卻如同遠行，或許總有一天，他們會再次相見，而中間等待的時光，是如此漫長。

但她心中卻早已經知道，他們已經陰陽兩隔，不會再見。

父親是否已經和母親前往了彼岸，彼岸的盡頭是永恆的元素循環，還是再次為人，生死的奧秘是無盡的未知，人們心中慰藉的信仰。

在提瓦特的幽冥，心懷執念或留念的鬼魂，可以在地脈之中停留許久……

人成為鬼，再到轉世，實際上有很長一段時間，而提瓦特各國情況不同，輪迴也不同。

璃月無妄坡或許是最為平靜之地，輪迴也最為順暢，而稻妻五百年前地脈污染，之後，稻妻神櫻就是永恆之國的魂歸之地，魂魄進入神櫻后，其實是在沉睡，然後被獸境獵犬傷害后，會從神櫻汁液中流出記憶和魂魄。

而須彌沙漠的魂歸之地是「黃金夢鄉」，眾生並沒有進入輪迴；納塔的魂歸之地是夜神之國，海量的靈魂聚合為一體；

蒙德的靈魂在有風之地「順風而歸」，回歸故鄉，得享安寧。

楓丹的魂歸之地，聽說是「水」或者說是「海」，也難以轉世。

禁忌知識的污染在久古的年代侵蝕世界樹，世界樹就是地脈，地脈就是幽冥，幽冥輪迴的眾多入口，早就被深淵堵塞。

輪迴，生死的秩序在魔神戰爭時期，在坎瑞亞時期都曾經破碎，造成百鬼跳梁，凶將橫行，就算現在，也有諸多沒有進入輪迴的惡靈怨魂。

璃月的往生堂，稻妻的神社就是維護這樣陰陽秩序的存在，璃月送「鬼」去無妄坡，稻妻進行「安撫」和「拔除」。

當然，如今姜逸覆蓋而下的太虛道圖，制定而出的生死秩序開始取代一切。

這一片稻妻血斛花盛開、鬼火飄蕩的空間，就是這部分力量的具現。

總的來說，這也是神櫻樹開闢而出的稻妻幽冥世界。

將目光看向火照之路的入口，三途川的入口，那裡有一扇巨大無比的鬼門，鬼門木質，門上有無數陰紋符篆，蝌蚪般遊走。

一棵撐天連地的大樹從鬼門身上生長，上接陽世，下連幽冥，是為「神櫻」，鬼門的門扉不過是其裂開的樹皮，三途川是它流出的汁液，連接稻妻的地脈和水脈。

無數的亡魂順著「三途川」逆流，爭先恐後的前往陽世。

一道巍峨的山影和神櫻與鬼門一起形成了稻妻，阻攔在萬鬼面前的「鬼門關」。

山影是「影向山」倒映在幽冥的陰山，鎮守陰陽兩界的是山頂「鳴神大社」的投影，俯瞰眾鬼的是天狐和地狐，這狐仙的使者。

「閻魔之主」即神櫻之主，為此世主宰。

雷電將軍之投影，魔神巴爾。

自稱為「真」。

奉「金闕彌羅虛皇上帝」為三界天帝。

鐘聲響徹幽冥。

「閻魔之主」和三界之主「虛皇上帝」恩赦天下鬼魂，於今日大開「鬼門關」，允許鬼魂回家訪親。

人間萬民可在此日焚香祭祖，敬仰神明。

夜間可聆聽「鬼魂託夢」，了先祖先願，祖先也庇佑後人。

第二天，大日一至，凌晨時分，雞鳴之前，所有鬼魂需通過山陰地脈和水脈回返陰間。

每一隻鬼魂身上有神櫻印記，時間一到，鬼門關會強制喚回所有昨日離開的亡魂。

幽冥公告。

今年為特例之年，未來鬼門大開之時，當在七月十五「中元節」，此節為「鬼節」，未轉世的亡魂可回家享受香火，吃食，但不得傷人。

根據善惡陰德排序，有陰德之鬼可先一步離開，得到更多的留存在陽間的時刻。

亡魂歸家，傷人一次，禁返陽間十年至百年，害人性命，由「火之車」抓亡魂入「大海之底」的「大地獄」，進行百年到千年的懲戒。

地獄由「虛皇上帝」化身之閻羅天子掌控，而天藏御龍君，菩提妙葉主也是大地獄外小地獄之主。

有緣之人，陰陽師，巫女可得到特殊資格，進入幽冥。

「閻魔之主」於鬼魂之中選拔陰官，管理未轉世之魂，建造幽都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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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世當洗去記憶、意識、魂魄之力，只剩下一點先天靈光在生死輪迴之中重塑。這是姜逸定下的生死規則。

對於凡人而言，下一世的自己，其實和這一世的自己完全無關……並非同源。這種徹底的輪迴和大慈樹王、納西妲的輪迴不同。

根本不會有倫理道德，生下的孫子可能是曾經的祖宗的問題。

而覆蓋在稻妻的太虛道圖，和神櫻樹締造了這片幽冥的太虛道圖內部姜央世界，是為「度朔山」，「大桃木」。

「滄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間東北曰鬼門，萬鬼所出入也。」

姜逸以「影向山」代「度朔山」，「神櫻」代「大桃木」，化作了這片幽冥。

大桃木本該有「金雞」，此地沒有「金雞」，但有「狐狸」。

狐齋宮，八重神子皆為鎮守幽冥之仙獸，各執陰陽。

而在璃月，姜逸以「五嶽」覆蓋而去，以「無妄坡」模仿「泰山」之幽冥入口，來締造那邊的生死秩序。

各國的幽冥之河，或稱「忘川」，或稱「三途」，或稱「黃泉」……都不過是同源的一條河流的地脈水脈，在不同位置的河段。

故為提瓦特的「生死大循環」。

同源的地脈河流貫穿各國。

而曾經往生堂發明的「冥幣」，可以供於幽冥鬼魂使用，建立「鬼市」。

社奉行上一代家主，神里綾華之父母，被選為了陰官。

不過，陰間體系尚未完全建立，如今全靠神明偉力運轉。

他們這些陰官今日也被放假。

被告知可以留在這裡等「陽間後人」。

……

花開再艷，也終有一日須經受嚴冬的考驗。但霜雪總有停時，寒木依然挺立。待雲開雪霽，方覺春日已至。

神里綾華和母親相擁之後，說了很多。

神里綾人和他父親站在一起，在一邊聆聽，時不時插上幾嘴。

場面溫馨，但晾著人之神可不好。

所以神里綾人去把姜逸請過來。

「……我等失禮了，虛皇上帝陛下。」

神里華代和神里綾華的父親躬身行禮，已經在剛才知道，眼前這一位是何等傳奇，尊貴的……鬼魂們只聽說過，從來沒見過的人神。

「免禮。其實我應該叫你們伯父、伯母的！」姜逸尷尬地雙手伸前，攔住躬身的兩人，「我先是綾華的朋友，然後才是神明。」

快救一下啊！綾華！

我們雙方如此都很不自在。

「兩人請坐吧！今日見到綾華和神里綾人兄，想必還有更多想要說的話。」他揮手在花海之中，造出了桌椅，讓眾人一起坐下。

然後，變出了茶水。

這是可以給鬼魂喝進肚子里的茶葉，而不是只能吃味道，卻留下外面形體的人間食物。

「不！泡茶還是我來吧！」神里綾華接過茶具。

作為神里大小姐的茶藝之道當然賞心悅目。

有了茶，氣氛開始變得輕鬆。

神里綾華先給此地身份最尊貴的姜逸一杯，然後姜逸把這一杯推給了神里綾華的父母，給此地的長輩。

終於，倒完五杯，每個人都有了。

不必推來推去了。

神里綾人開始在茶桌上吹姜逸的功績，當然，不涉及花花公子這方面。至於父母逝去后的歷史，他已經講過了。

可怕的寒暄開始了，勝比璃月胡堂主主的飯局，留雲借風真君所在的新年。

姜逸最後和神里綾人，和神里綾人的父親，一起在花海之中行走，賞景，討論劍術等等。

神里綾華在桌子上打開玉簡相冊，向神里華代介紹自己最近認識的朋友，品嘗過的異國美食，穿過的異國服裝，當然，這些相冊裡面都少不了某個人。

還有某個人認識的一些女孩子。

神里華代一邊聽，一邊點頭。

手放在綾華的手掌上，露出欣慰的笑。

比起她，綾華在此刻無疑更加有勇氣，也更加幸福。

她也聽出了，綾華話語之中對這位神明的喜歡。

至於這位神明嗎？

平易近人，溫和有禮，神通廣大，性善而美。

似乎並沒有缺點。

「那麼，除了你之外，有多少女孩子喜歡他呢？」神里華代的一言，叫神里綾華身軀僵硬在哪兒。

果然，長大后，就很難和父母聊天了呢。

但綾華頓了一下，就自然道：「有很多。」

神里華代不在發問。

她懂了綾華的心思，也大概懂了這位神明的缺點。

可兒女已經能獨當一面，她這已逝之人又怎麼能在此刻成為他們的枷鎖呢，她洞察事世，故而釋然。

如果這是綾華的選擇……她不會阻止。

嫁給人神的代價，只希望綾華能夠想好。

在姜逸、神里綾人和伯父再次回來的時候，神里綾華和神里華代已經停下談話。

神里綾人看了看父母，借口口渴，而倒好了眾人的茶。

「能見到父親和母親，也多虧了姜逸閣下的幫忙。」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不如，以茶代酒，幹上一杯。」

眾人自無不可。

各自拿了一杯，正要舉起乾杯。

神里綾人道，「誒，等一下，母親大人，父親大人，還有姜逸閣下，你們這茶拿錯了。」

神里綾華張了張口。

神里華代看看自己的長子，明白了什麼。

「那交換一下吧。」她說道。

「綾華，你的也拿錯了。」神里綾人笑著道。

讓姜逸和綾華與父母的茶換了換。

姜逸沒有拒絕。

在神里綾人怪異的指導下，眾人乾杯，喝了茶水。

「若言相思兮，猶如身死，吾死而反生兮，何止千次。」神里華代忽而道，「你們父親先來幽冥，在我和其相遇后，方緩相思。」

「綾華，送你一句話。」

「你我相伴，路行尚難；而今君何，獨越秋山？」

神里綾華看了看母親，低下了頭。

姜逸知道這緋句，描寫的是女子等待。

所以，這句話其實是神里華代向他說的，送給他的。描述神里綾華的心情。

「茶很好，願緋櫻鋪滿，月光照身，相依而靠，恆久圓滿。」

神里華代笑著點了點頭。

姜逸和神里綾華看見神里綾人對他們眨眨眼睛。

從剛才就知道，這所謂換茶，不過是找個借口，讓兩人一起向父母敬茶罷了。

現在，就是祝福和承認了。

下面，就不算是伯父，伯母了，已經是未來岳父岳母了。

大舅子立大功。

完全緩解了雙方身份等等問題帶來的尷尬。

「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姜逸靦腆著臉回應。

果然，腳踏多隻船后，很難大聲地喊出「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個「一」都可變成「億」人心了。

神里綾華臉色緋紅。

神里華代看著女兒，無奈又祝福的一嘆。

「那在私下，許我稱你一聲姜逸。」岳父笑了一下。

「自然可以！」姜逸笑著伸手，「今天，有祭典，人神鬼妖皆可去。祭典之中，有著各國的美食，神里伯父伯母，去看看如何？」

雖然對方承認了自己，但公開的稱呼還是以前的。

「咳咳！」神里綾人拿出一個包裹。

神里綾華覺得眼熟。

「我為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準備了祭典穿的衣裳，應該……不用在人間燒給你們吧？」他開了個玩笑。

神里夫婦看著兒女和姜逸，沒有謝絕邀請。

將兩套和服攤開。

神里綾華認出來了，其中一套就是母親大人自己的設計的，想要去參加祭典時穿的那一套。

是她在那個祭典的日子，和姜逸一起定製的。

所以，兄長是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了嗎？

才把這衣服取來。

和服飛起，就落在了兩人身上，改變了兩人的服裝。

順著花海下淺淺的幽冥溪流而走，可見到花海的「彼岸之主」。

她管理著硃色的苗圃，引導著迷茫的魂靈，也掌管著幽冥前往「三川花祭」的入口。

百鬼——血斛花。

黑色長發，深色和服，身上戴著諸多妖異的花朵，眼眸鮮紅，面容絕美，在一間鳥居下，望著三途河之中的「蓮燈」。

那是來自於人間的一盞盞燈，從陽世河流流入陰世。

今天，冥界里的鬼基本空了，但地獄的鬼可沒有這個待遇，想要家人的信息，只能通過家人給他寄送「蓮燈」。

這些燈順著三途河，會進入大地獄之中。

幽冥的風景一成不變，天空昏暗，只有瑰麗幽藍的燈盞，億萬的鬼火，妖異赤紅的花海，三途川的亡魂陪伴於她。

初時有趣，現在有點「膩」了啊！

而且，不是說好一年一休，今天是百鬼的假期的嗎？怎麼自己還要工作啊！這不是一天休息都沒有了，也不能參加祭典。

所以，一道很是幽怨的目光，投到了百鬼夜行之主，姜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