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1章 堅守本心
「王爺,王爺,不可啊,地澤大人乃是我大趙功臣,您不能這樣對待他啊!」
晉陽鐵騎副將李崢,單膝下跪,對著晉王趙鈺開口求情起來。
「是啊,王爺,殺俘之事,乃是末將首先進行的,若是要問罪,我楚玄願意和地澤大人一起承擔!」
「閉嘴,閉嘴,都給本王閉嘴!」
看著眼前跪了一地的將領,趙鈺的嘴角不禁微微翹起,不過,這個時候,他自然不能表現出來,反而滿臉的憤怒,對著這些將領們,開始拳打腳踢了起來。
「天御衛聽令,將此間跪地的將領,盡皆幽禁,明日本王誅殺問罪地澤之時,讓他們監刑!」
「王爺,王爺不可啊,王爺。。。」
在諸將的哀求中,這些個將領,一個個被天御衛將士給帶走了,至於地澤,則是被青衫客羈押,待得明日問斬。
午夜,關押楚玄的大帳之外,楚勛端著吃食,緩步走了進來。
「玄兒,你一整天都沒有吃食了,身為人臣,就算是求情,也不該如此綁架王爺啊!」
說實話,對於地澤的處境,他有些愧疚,但作為楚家家主,他縱然是不忍,也絕不能承認是自己錯了。
在者說了,縱然是此刻,他也不覺得自己錯哪裡了?
對於父親的問話,楚玄僅是抬頭瞥了一眼,隨後整個人又沉寂了下去。
這段時間,父親的表現,讓他這個親子,都覺得陌生,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們楚家一門忠烈,為國為民,楚家的長輩,在他楚玄眼中,可都是大趙的肱骨之臣。
然而,這場和東齊的大戰,讓他發現,自家的長輩,其實並沒有那麼的純粹。
勾心鬥角,不敢承擔責任,甚至是都開始了打小報告了。
這樣的父輩,還是他印象中的楚家長輩嗎?
感受到兒子的異樣,楚勛有些不喜,他本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兒子就算是不認可,但也會理解他,作為楚家家主,他就是想讓楚家更加繁榮強大而已,他又有什麼錯?
「楚玄,和為父一起,你就是這個態度嗎?怎麼,本帥不就是剛剛被奪了邊帥之位,你這個天啟軍主將,就看不起本帥了嗎?」
可就算是楚勛如此說話,楚玄卻依舊沒有搭話,地澤大人乃是守護大趙的功臣,也是此戰能夠大獲全勝的依仗。
他不該被如此對待,更不該是因為父親的原因,成為王爺安撫東齊的犧牲品。
「夠了,楚玄,你是老子的種,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本帥?是,本帥承認,本帥確實是看他地澤不爽,但今日之禍,卻不是本帥造成的。」
「屠殺十萬俘虜,本帥不是沒有勸過,若不是他一意孤行,事情又如何會鬧成這個樣子?他被王爺所問罪,是他自找的!」
終於,楚玄緩緩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良久,開口說道:「父親,從您返京之後,楚玄會辭掉天啟軍主將的職位,前往西境戍邊,楚家之爭,以後和末將無關了!」
「你說什麼?楚玄,你瘋了嗎?」
聽到楚玄的話,楚勛整個人都要懵了,楚玄可是楚家的三代嫡長子,他是要繼承楚家的。
卸任天啟軍主將,前往西境?
這算是什麼?是對他這個父親,無聲的反抗嗎?還是說,為了那個地澤,你楚玄連楚家都不要了嗎?
「父親,有些事情,不能做,縱然您勞苦功高,但功是功,過是過,想想您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對得起我楚家嗎?」
「夠了,楚玄,此乃長輩之事,和你無關,更何況,連王爺那邊,都沒有說什麼,你這算是怎麼回事?」
被自己的兒子質問,楚勛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可眼前這畢竟是自己的嫡長子,他縱然是不滿,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解釋起來。
「呵呵,父親,您真的覺得王爺那邊不在乎嗎?若是王爺不在乎,就不會調您返京為將,更不會打算讓那秦川前來為帥。」
「作為外戚,我楚家本該謹慎做人的,可自從陛下登基,你看看你都在做什麼啊?」
「是,我楚家作為陛下和晉王殿下的母族,身份確實尊貴,而你和二叔鎮守東境數十年,勞苦功高。」
「可是,你不要忘了,陛下登基稱帝,雖然多經磨難,但卻沒有依靠你和二叔,是,爺爺的拚命相護,天啟軍的多次救援,晉王殿下也是感激不盡。」
@但這些都是有限度的,爺爺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盛極而衰,武將難久的道理,難道,您對這些,都忘記了嗎?」
楚玄的話,讓楚勛整個人愣在了那裡,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等野心,也不知道從何開始,他連皇室都不怎麼放在眼裡了。
「呵呵,楚家今日之禍,竟都是我作出來的啊!」
主帳,桌案之上
趙鈺拿著密報,淡然的觀看了起來,看來,本王的這個舅舅,也終於是醒悟過來了啊,權力就真的這麼誘人嗎?
坐在他對面的宸王,呵呵一笑,開口說道:「小六,權力的魔力,就是這麼可怕,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連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都不在乎的。」
「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和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一樣,都是世間所有人的最大追求,當年我們這一輩如此,你們這一輩同樣如此。」
「要知道,連出身高貴的皇族,都不能免俗,楚瘋子一個武夫的家族,出現這等事情,不才是正常的嗎?」
聽到宸王的話,晉王趙鈺沉默了,也許這就是千百年來,爭鬥不休,殺戮不止最大的原因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叔侄倆就這麼平靜的喝著茶,直到一壺清茶徹底的飲盡,宸王趙宇政才忍不住開口詢問了起來。
「小六,明日之事,你殺了地澤之後,還會殺明澤嗎?」
猛然的,趙鈺手中的茶杯,徑直掉在了桌案之上,杯子里的茶水,散了一地。
「五王叔,何出此言呢?本王不解!」
聽著趙鈺的話,宸王笑了笑,沒有解釋,也沒有詢問,就是拿起自己的披掛,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快要走出大帳的時候,才輕聲開口道:「小六,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但願你會是永遠堅守本心的那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