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蔡文姬」向「曹操」懺悔(1)(1)

1.「蔡文姬」向「曹操」懺悔(1)(1)

1959年初,史學界、文學界突然掀起了一股沸沸揚揚的為「曹操翻案」之風,在歷經「思想改造」、「反右」、「拔白旗」、「史學革命」、「批判帝王將相」等一系列大小不等的運動之後,此番「為曹操翻案」,即「文史界」公然為一位「帝王將相」評功論好,絕非思古之幽,而是大有來頭,大有深意。郭沫若的歷史劇《蔡文姬》及《替曹操翻案》的文章,則是其中的代表作。因為一些年來,**陸續表了一系列對於曹操的看法,明確提出要為曹翻案。總能「得風氣之先」的郭沫若,自然積極響應。

1952年,**在讀《南史·韋睿傳》時,稱讚梁武帝部將韋睿智勇雙全,並就韋睿築城禦敵時所云「為將當有怯時」,批曰:「此曹操語。夏侯淵不聽曹公此語,故致軍敗身殲。」(張貽玖:《**讀史》,中國友誼出版公司版)1954年夏在北戴河,**對身邊工作人員說:「曹操是個了不起的政治家、軍事家,也是個了不起的詩人」,「曹操統一中國北方,創立魏國。那時黃河流域是全國的中心地區。他改革了東漢的許多惡政,抑制豪強,展生產,實行屯田制,還督促開荒,推行法治,提倡節儉,使遭受大破壞的社會開始穩定、恢復、展。這些難道不該肯定?難道不是了不起?說曹操是白臉奸臣,書上這麼寫,戲里這麼演,老百姓這麼說,那是封建正統觀念所製造的冤案,還有那些反動士族,他們是封建文化的壟斷者,他們寫東西就是維護封建正統。這個案要翻。」還特意給女兒李敏、李訥寫信說:「北戴河、秦皇島、山海關一帶是曹孟德到過的地方。他不僅是政治家,也是詩人。他的碣石詩是有名的。」(陳晉主編:《**讀書筆記》,廣東人民出版社版)1958年12月,**讀《三國志集解》中盧弼對《讓縣自明本志令》的注文時,針對盧弼對曹操的指責,寫了這樣一段批語:「此篇注文,貼了魏武不少大字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李太白云:『魏帝營八極,蟻觀一禰衡。』此為近之。」(《**讀史》)

從**對身邊工作人員、親人的談話、書信及自己的讀書眉批中,可以看出他對曹操的看法非常「正面」,但這畢竟還只是尚未公開的個人看法。當這種看法頻頻出現在他的公開報告、演講、談話和批示中時,領袖的「個人觀點」自然成為國家的「主導話語」。

1957年4月10日,**在與人民日報社負責人談話時說:「歷史上說曹操是奸雄。不要相信那些演義。其實,曹操不壞。當時曹操是代表進步一方的,漢是沒落的。」(*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著作專題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版)據翻譯李越然回憶,1957年11月2日,正在莫斯科訪問的**將胡喬木、郭沫若等招來共進晚餐,興緻勃勃地與郭沫若縱論三國歷史時說:「諸葛亮用兵固然足智多謀,可曹操這個人也不簡單。唱戲總是把他扮成個大白臉,其實冤枉。這個人很了不起。」(李越然:《外交舞台上的新中國領袖》,解放軍出版社版)「大躍進」時期,**對曹操的公開讚揚更多。

1958年11月初,**召集部分中央領導人和部分地方負責人在鄭州舉行工作會議,即「第一次鄭州會議」。他在會上講話中專門說道:「把紂王、秦始皇、曹操看作壞人是完全錯誤的。」(*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版)時任山西省委書記的陶魯笳回憶,11月20日上午,**召集柯慶施、李井泉、王任重和他在武漢座談,他們都以為要座談的內容是預定在第二天,即11月21日開始的中央工作會議和相繼召開六中全會的問題。誰也沒有料到,當他們坐定后,**一開頭卻說:「今天找你們來談談陳壽的《三國志》。」他強調:「《三國演義》是把曹操看作奸臣來描寫的;而《三國志》是把曹操看作歷史上的正面人物來敘述的,而且說曹操是天下大亂時期出現的『非常之人』、『超世之傑』。可是因為《三國演義》又通俗又生動,所以看的人多,加上舊戲上演三國戲都是按《三國演義》為藍本編造的,所以曹操在舊戲舞台上就是一個白臉奸臣。這一點可以說在我國是婦孺皆知的。」說到此,**憤憤不平地說:「現在我們要給曹操翻案,我們黨是講真理的黨,凡是錯案、冤案,十年、二十年要翻,一千年、二千年也要翻。」「說曹操是奸臣,那是封建正統觀念製造的冤案,這個冤案要翻。」在陶的記憶中,從1958年11月第一次鄭州會議到1959年4月的上海會議,**一直在精讀《三國志》,並反反覆復向黨的高級幹部推薦《三國志》中的曹操。(陶魯笳:《**教我們當省委書記》,中央文獻出版社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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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何以至此(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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