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個叫春芽的小姑娘
「停車！」
聽到蘇木的話，胖子朝著旁邊的司機吼道。
司機趕忙打開轉向燈一個急剎停在了路邊。
「龍哥，他一個外地人不會說話，我看還是算了吧。」司機賠著笑說道。
胖子沒有理他，直接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
「小子滾下來，今天打不死你以後我劉大龍就不在大安混了。」
「叔叔別下去！」
小女孩伸出手從後面抓住了蘇木的衣服。
「小夥子別衝動，你沒去過大安不知道，他可是縣城裡的一霸，一言不合就動手，曾經還打殘過人，你下去給他道個歉服個軟，出門在外碰到這種事不丟人。」
旁邊座位上的一個大姐低聲說道，生怕外面的劉大龍聽到。
蘇木轉頭對著小女孩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此時的小女孩聽到那位大姐的話眼眶已經紅了，她帶著哭腔說道：「叔叔對不起，都怪我。」
蘇木拍了拍她拉著自己衣服的小手溫和的說道：「你不用道歉，錯的又不是你，聽話鬆開吧，要相信叔叔。」
小女孩抿著嘴不舍的鬆開了蘇木，蘇木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劉大龍左搖右晃的擺動著腦袋，不屑的看著蘇木說道：「還真不怕死，今天你劉爺爺就教教你什麼叫出門在外少說話多吃飯。」
「龍哥，龍哥，手下留情，他畢竟是在我的車上，要是出了事我也得擔著啊，龍哥求你給個面子吧。」
司機從駕駛位下車繞過車頭，拉住了劉大龍的胳膊。
蘇木暗自點頭，雖然這位大哥性格有點梗，但是心腸倒是不壞。
「滾開，你一個開破車的在我面前也想要面子？踏馬的給你臉了，再敢攔我連你一起收拾嘍。」
劉大龍一甩胳膊，甩開司機的手指著他說道。
說完這話劉大龍脫下了自己的T恤，露出了紋在胸前的下山虎。
「小子，別說爺不給你機會，爺就站在這裡，你要是能打到爺一下，這件事就算了了。」
劉大龍趾高氣揚的看著蘇木說道。
三分鐘后，劉大龍鼻青臉腫的蹲在地上，委屈的像個二百多斤的孩子。
蘇木半蹲著雙手扶膝淡淡的問道：「爺，舒服嗎，要是覺得不過癮咱繼續？」
劉大龍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連忙擺手：「大哥，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認栽了。」
「聽說你在大安是一霸？」
蘇木好奇的問道。
「沒有，沒有，大安是個小地方，沒有那麼多混混，我手底下也就四五個人，根本上不了檯面。」
劉大龍連忙否認。
「四五個人就稱王稱霸了？」
蘇木詫異的問道。
「大哥全靠同行襯托，別人都是單打獨鬥，只有我比較聰明懂得拉攏人。」
劉大龍舔著臉看著蘇木說道。
蘇木被他的話逗樂了，這傢伙不去說相聲白瞎了，就你這眼神里透著清澈的愚蠢樣，也敢說自己聰明。
「行了，把衣服穿上吧，這紋身跟著你屬實有點憋屈。」
蘇木搖搖頭，轉身朝麵包車走去。
「大哥跟弟弟說句實話，你是不是那個門派的嫡傳弟子。」
胖子不死心的問道。
蘇木停下腳步頓了頓，然後轉身看著胖子那張寫滿求知慾的肥臉。
「我在拳館當了四年陪練。」
說完這句蘇木便上了麵包車，當然他不會告訴胖子，那個拳館是打黑拳的，會死人的那種，要不然大學期間他的學費生活費還有跟周楠在一起的開銷從哪來。
「原來拳館的陪練都這麼牛逼嗎，如果我去陪練上幾年再回大安誰能是我的對手！」
劉大龍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對著司機說道：「你們走吧，我不回大安了，車費不用退給我了。」說完朝著昌文市邁出了堅定的步伐，他要去昌文找個拳館追求武道的極致。
「你他娘的也沒給我車費啊。」司機哭笑不得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不是，你們大安的人都這麼彪嗎？」
蘇木坐在車上看的目瞪口呆。
司機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他就是個混不吝，走了也好，省得他回去攪得四鄰不安，小哥到副駕駛來坐吧，寬敞。」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麵包車終於駛進了大安緩緩停在了一條還算繁華的街道上。
乘客們紛紛下車，蘇木笑著跟小女孩說道：「走吧，先跟我去兌點零錢，我好還你。」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她看著蘇木堅定的說道：「叔叔，不用了，就當我請你好了，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蘇木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小女孩是一個人，並沒有家裡的大人跟著。
「你家的大人呢？」
「我就是大人啊，媽媽說我除了力氣比大人小，我已經是個合格的大人了。」
小女孩看著蘇木驕傲的說道。
蘇木被她的話逗笑了，這明顯是父母哄小孩的話。
「好，你是大人，但是錢還是要給你的，等我去給你找個地方還錢好嗎。」
蘇木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說道。
「不用了，太晚了我該走了，要不然我媽媽該等著急了，叔叔再見。」
小女孩不等蘇木說話扭頭邊跑。
「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蘇木大聲的問道。
小女孩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雙手做喇叭狀朝蘇木喊道：「叔叔我叫春芽，你可要記好啦。」說完便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街道上。
「春芽嗎？呵呵。」
蘇木低聲淺笑著說道。
隨便找了家旅館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蘇木精神奕奕的出現在大安縣政府的門口。
看著眼前破敗的縣政府，蘇木心中忍不住嘆息，實在太破了，整個政府大院水泥地面已經坑坑窪窪，露出了下面的黃土，就像一個遲暮老人身上一塊塊的老人斑。
殘破的辦公大樓外面連保溫層都沒有，有的地方還有幾道清晰可見的裂痕，側面的水泥牆或許見不到陽光，有些地方竟然長出了青苔。
老話常說官不修衙，客不修店，可是看著這搖搖欲墜的四層小樓，蘇木真擔心那天就上了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