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貧民

蕭塬和唐婉順跟在衛叔的身後，很快就來到了莫家酒樓的二樓包間。

「小玉、小竹！」進入包間，蕭塬就見到了正焦急等待的兩人。

「相公，你沒事吧！」兩人也是飛快的起身，一臉擔心的來到蕭塬身邊。

「蕭公子還請稍等，我家少爺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先去安排一下，讓人準備酒菜！」衛叔並沒有留下打擾，而是笑著離開。

「此次多謝莫家援手，不管結果如何，蕭某都承情了！」蕭塬拱拱手，回道。

衛叔笑眯眯的擺擺手，回道：「蕭公子無需多禮，一切等青少爺來了再說！」

一會兒之後，莫青就帶著一男一女來到了莫家酒樓。

「衛叔，事情如何了？」莫晴在大廳見到了衛叔，趕緊開口問道。

他本來正在家中和四哥莫平閑聊，收到酒樓小二的消息之後，立刻就趕了過來，正好莫平和其妻子安康公主無聊，也就隨他一起來了。

「四少爺！公主！青少爺！」衛叔先是分別見禮，然後才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至於蕭塬具體如何和蘇家大小姐起衝突，他並沒有細問，只知道一個大概。

「嗯！衛叔處理的很好！」莫平聞言，點點頭，稱讚道。

他們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盲目的為蕭塬出頭，到時候萬一是蕭塬做的過分，那就糟糕了。

衛叔笑了笑，對著莫平行禮之後，才對莫晴說道：「現在人在二樓包間，另外我對蘇家的僕役說了，請蘇小姐過來一敘，只是對方還沒有來！」

「行，我先上去看看！」莫晴聞言，點點頭，然後帶著莫平夫妻二人就直接上樓。

「蕭大哥！」

「莫公子！」

莫晴來到二樓包間，見到了正在這裡等待著他的蕭塬四人，雙方相互見禮之後，這才坐下。

「這是賤內小玉、小竹！」蕭塬拱拱手，說道：「本來今日是帶她們來德縣逛逛的，沒成想出了這樣的事情！若不是衛叔出手，怕是事情要更加的糟糕！」

蕭塬簡單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光天白日之下，身為知縣子女，竟然如此目無王法！」果然，莫晴聽完之後，就有些生氣了，蘇曉燕的做法讓她有些不喜。

蕭塬則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後來我也挾持了她，本想著利用她脫身，結果陰差陽錯之下，她卻被自家僕役擊傷了腦袋，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如果事情過於麻煩，莫公子只當沒有見過我等就好！」

莫晴一愣，如果雙方只是發生爭執的話，其實問題不大，只要告訴對方，蕭塬和莫家的關係，對方自然不會繼續為難他們。

可是蘇曉燕受傷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哪怕並非蕭塬出手傷到對方，這事的性質也會變得不同。

「德縣知縣是蘇友德吧？我記得他人不錯啊！沒想到其女竟然如此霸道？」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莫平，突然開口說道。

「這是我哥，莫……莫安！」不等蕭塬開口，莫晴就直接開口說道：「他在北門關當差，今日有空特意回家看我，他身邊的是我嫂嫂！」

為了不暴露身份，莫晴給她四哥也起了一個名字。

「原來是莫安公子和莫夫人，在下蕭塬，一介平民！」蕭塬聞言，起身朝著莫平和安康公主行禮道。

「我知道你，我才回家，小青就說遇到了一位大才子！」莫平微微一笑，說道。

「莫公子過獎，在下可不是什麼大才子，僅僅只是粗通文墨罷了！」蕭塬擺擺手，謙虛著說道。

「呵呵……蕭公子那下聯，可不是粗通文墨之人能對出來的！」莫平不以為意，笑著說道。

蕭塬微微皺眉，雖然很輕微，但是他能感覺到，對方話語之中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味道。

「好了，哥！」一旁的莫晴似乎也察覺到了莫平的語氣，趕緊岔開話題，看向小竹和玉娘，笑著說道：「真是沒想到，蕭大哥居然已經有三位妻子了！」

蕭塬苦笑一聲，回道：「你就不要調笑我了，這周邊村子的情況你難道不知？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么？我頭部受傷，之前的事情忘記了很多，當初正是小玉和小竹救了我！所以我才在她們村子留了下來！」

莫晴一愣，蕭塬所說周圍村子的情況，她還真不清楚，畢竟她也才來德縣沒多久。

相反，一旁的莫平則是知道一些，不過知道的也有限，只是知道這裡村民的日子不好過罷了。

而見到莫晴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蕭塬也並沒有多想，只當是他們這些公子少爺不關注這方面的事情，於是將寡婦村的情況說了出來。

「原……原來如此……」莫晴還沒有開口，一旁的莫平就有些苦澀的說道：「之前我在北門關就感覺有些奇怪，那些士兵基本很少有本地人，而且在本地募兵也相當困難……原因竟然是這樣的！」

莫晴也是一副失落的模樣，說道：「本以為我大夏在陛下的帶領下，這兩年國力正在日漸強大，沒想到就在這德縣周圍，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哥，你說在京都的那些人……他們知道么？」

莫平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他們不知道的話，蘇友德這知縣，也算是當到頭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敢隱瞞不報？」

「這事……和知縣應該無關吧？沒有男性，他也變不出來啊！」蕭塬有些詫異的問道。

莫平卻冷笑一聲，說道：「和他無關？若是他據實上報，肯定會影響他的政績，不過卻能改善當地百姓的窘迫，至少官府不會看著治下百姓餓死而無動於衷！真是沒想到，他蘇友德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沒錯，別的不說，按照關中那邊的處理方式，人口不足的村子，就會合併在一起，這樣聚團抱暖后，至少不會發生餓死、凍死人的事情！可是如果當地知縣知而不報，那麼官府就不會有任何行動，那些缺衣少食的村子，就會逐漸消亡！到時候……就真的連罪證都沒有了！」聽到莫平的話，莫晴眼中也是寒光一閃，沉聲說道。

「那個……相公！之前有官府的人來村子，讓我們和別的村子合併，不過大夥並沒有答應！」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角落的小竹，突然小聲開口說道。

「嗯？」眾人紛紛看向小竹，將她嚇的又縮回唐婉順身後。

「還是我來說明吧！」唐婉順微微一笑，說道：「咱們這位知縣有沒有上報我不清楚，但是他的確安排人讓我們和其餘村子合併，不過不光我們，其餘村子的人也都拒絕了！」

「為什麼？」莫晴不解的問道：「人多力量大，至少可以多種植一些糧食吧？」

唐婉順搖搖頭，說道：「十個女人和一百個女人有什麼區別？我們能種植多少糧食？家中沒有男人，很多事情我們根本做不了！所以該怎麼生活，還是要怎麼生活，至於那些村中還有一兩名男子的村子，就更不願意合併了！」

唐婉順的話說完，莫晴三人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實在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的！可是難道當地官府，不會給你們發放一些物資、糧食么？」莫晴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說道。

「當地官府哪有多餘的錢糧？」這次不用唐婉順解釋，莫平就苦笑著說道：「就我北門關的軍糧都沒有足數過，就更不用說德縣這邊了！尤其是邊關，奇缺食鹽，沒有食鹽，士兵們的身體素質就要比幽狼國差一截！小青你不知道醋布是什麼東西吧？」

莫晴搖搖頭，表示她的確不知道醋布是什麼。

不過莫平並沒有解釋，只是朝著蕭塬和唐婉順那邊努努嘴，意思讓她自己詢問。

「所謂醋布，就是用布條在鹽水之中浸泡，然後做吃食的時候沾染一點鹽味，不過那玩意不能長久保存，所以使用的時候，就只剩下酸味了！」蕭塬見狀，主動開口說道：「而且這種醋布，在我們村子，只有每月集市的時候，才能少量換取！」

他之前知道醋布存在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並且相當拒絕食用醋布弄出來的食物。

和他一樣的還有莫平，當初他前往北門關的時候，雖然日子苦了一些，但是吃穿從無短缺，但是有一次偶然發現自己手下士兵在使用醋布之後，他將自己在房間之中整整關了三天！

蕭塬的話讓莫晴更加的沉默了，在京都的時候，她雖然不至於浪費食物，但是那些不可口的食物，她很少會碰。

就在大夥都沉默的時候，衛叔正好過來給他們上菜，算是讓有些壓抑的氣氛變得輕鬆了不少。

而知道他們生活的艱苦之後，莫晴不停的給唐婉順、玉娘三人布菜，讓她們多吃一點。

一開始玉娘和小竹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在嘗到了美食的味道之後，就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來。

等到她們小肚子都鼓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吃的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蕭塬看去。

「沒關係，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這頓飯我來請客！你們不要客氣！」莫晴見狀，立刻豪爽的說道。

不過玉娘和小竹並沒有放心，直到蕭塬朝著她們點點頭之後，她們才真正的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