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莫家

「這個莫青在莫家應該不是什麼小人物！」回程的路上，唐婉順小聲對蕭塬說道。

「那又如何？我們現在難道還有什麼值得人家算計的東西？」蕭塬輕笑著回道：「咱們可是窮的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唐婉順翻了個白眼，然後盯著蕭塬問道：「難道你看不出來，他這是在投資你？話說你到底是誰？以你的學識來看，應該不是無名之輩才對！」

「哈哈……會對對聯就不是無名之輩了？」蕭塬笑著說道：「我可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有能力！而且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唐婉順深深的看了蕭塬一眼，既然對方不想說，她也不會繼續問下去。

而另一邊，回到莫家大宅的莫青，則是在書房奮筆疾書，將遇見蕭塬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寫了下來。

「莫麗！你拿著我的親筆書信和我送給老爺子的禮物，立刻回去京城，將東西親自交到他手中！」將寫好的信和蕭塬寫的對聯裝好之後，莫青叫來自己的丫鬟，叮囑著說道。

「小……少爺，我不能回去，老爺說了，讓我跟在你身邊，你今天出門都沒有帶我，要是讓老爺知道，我可就慘了！」丫鬟莫麗搖搖頭，拒絕道。

「我在德縣，又不是在北門關，這裡可是咱們莫家老宅，安全的很！你速去速回，我就在德縣等你，等你回來我們再去北門關看四哥！」莫青聞言，故意板著臉，然後對自家丫鬟好言相勸。

「好了，沒有什麼可是，聽我的話……」

「咚咚咚……」

莫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

「請進！」

莫青給丫鬟莫麗使了個眼色，對方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拿著東西退到了一旁。

「嘎吱……」

房門打開，一位身著麻衣的老者，一拐一拐的走了進來。

「叔公，您怎麼來了？」見到來人，莫青趕緊起身迎了上去，扶著老人坐下。

「聽說你今天將莫麗丟在家裡，自己跑出去玩了？」被莫青稱為叔公的老者，名叫莫鵬程，曾經也是軍伍上的漢子，只是後來受傷退伍，是莫家族老之一。

「叔公，我就在街上逛了一圈，然後去酒樓吃了頓飯就回來了！」莫青略帶撒嬌的說道。

「你呀~」莫鵬程見狀，臉上不禁浮現笑容，說道：「這德縣雖然不至於有什麼危險，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你出門就算不帶下人，也必須帶上莫麗！」

一旁的小丫鬟聞言，腦袋就像小雞吃米一樣，不停的點頭。

「她？她連我都打不過，到時候真要有事，我還得救她！」莫青撇撇嘴，說道。

「但是遇到危險，她是可以替你去死的存在！」莫鵬程收起笑容，看了一眼有些黯然的小丫鬟，沉聲說道。

果然，小丫鬟莫麗聞言，立刻將胸脯挺的老高，一副能為莫青去死，是非常榮耀的模樣。

但是莫青卻低下頭，小聲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不願意帶她！我不要誰為我而死！」

「胡鬧！你是什麼身份？別說她一個丫鬟，就算是我，只要能拿我的命換你的安全，我絕對不皺一下眉頭！」莫鵬程有些生氣的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以後出門帶上莫麗，不然我就給你安排侍衛！」

「知道了，叔公！」莫青嘟著嘴，不情願的說道：「不過我有事需要她回去京城一趟，等她回來，我一定天天讓她跟著我，可以吧？」

「什麼事情必須她回去么？」莫鵬程看了莫麗一眼，發現了她手中的東西，輕聲說道：「如果只是送東西回去，家中自有信使，速度比她快多了！」

莫青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似乎看出了莫青的小心思，莫鵬程嘴角微微一翹，繼續說道：「當然，如果是很重要的東西，我派人護送她回去也可以，不過莫麗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會派侍衛跟在你身邊！」

「不……不用了，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一封家書而已！」莫青聞言，趕緊擺擺手說道：「就讓信使去送就好！」

小丫頭莫麗可比那些侍衛好糊弄多了，要是真的被侍衛看住，那他可沒有現在這麼自由了。

「對了，四少爺已經知道你來德縣的事情了，他說最近就會抽時間過來看看你，另外他嚴禁你過去北門關！」

「啊？四哥什麼時候過來？他為什麼不讓我去北門關？我就要去！」

莫青聞言，先是有些驚喜，緊接著又顯得非常的不滿。

「北門關太危險，你就聽四少爺的話，安安靜靜的在這裡等著，這縣城之中隨便你玩，只要你不出城就行，如何？」莫鵬程見狀，也只好後退一步，說道。

原本在莫鵬程看來，莫青最好每天都不要離開這座老宅，現在為了打消他去北門關的想法，只能將他的活動範圍擴大到整個德縣。

「那好吧！不過等四哥回來，我會讓他帶我去北門關！」莫青聞言，只好垮著臉說道。

「那沒問題，只要四少爺同意，我這邊肯定同意！」莫鵬程趕緊點點頭，回道。

在他看來，四少爺是不可能同意莫青去北門關的！

而另一邊，坐在馬車上的唐婉順，見到蕭塬似乎真的不知道莫家，於是將莫家的情況大致和他說了一遍。

「嘖嘖嘖……真是厲害！不過所生四子，卻死了三個，也算是壯烈了！」聽完唐婉順的介紹，蕭塬有些唏噓的說道。

「沒錯，國朝自建國開始，到當今陛下，獲封國公者七十二人，但是國公之中，得封上柱國者僅九人！莫問天莫國公，就是上柱國之一！」唐婉順點點頭，回道。

根據唐婉順的介紹，莫國公長子，在當今陛下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就跟在其父親身後，為當今陛下效力，更是在攻下現在京都一戰中，幫當今陛下擋住暗箭而亡。

次子從小天生神力，一身武藝直追老一輩的將帥，在大夏王國成立之後，偷偷前往邊關從軍，從一名小卒做起，直到成為北門關守將，更是在北方幽狼國舉兵十萬之下，力挫對方，最後堅守北門關整整十日，等到援軍抵達，才力竭而亡。

據說老國公聞次子戰死，一夜白頭，身體都虛弱不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辭去了右武衛大將軍的職位，開始在家養老。

至於其第三子，雖然也想從軍，但是陛下不許，只是將他徵召成為了禁衛軍的一員，就待在皇宮內院之中。

結果在幾年前的清明，回德縣祭拜祖先之後，又前往北門關祭奠其二哥時，發現北方幽狼國打算繞過北門關，派遣小股部隊奇襲北門關後方。

這位莫三少爺僅憑手中三十多人的家將，硬是靠著計謀將對方几千人的部隊給拖住了，戳破了對方瞞天過海的計劃。

可惜對方將領惱羞成怒，硬是在我方援軍抵達的情況下，拼著死傷慘重，將這位莫三少爺永遠的留在了那裡。

莫三少爺的戰死，讓遠在京都的陛下都震怒了，不光嚴懲了北門關守將，更是親自登門看望因喪子而昏迷過去的莫老公爺。

而莫家幼子，也就是莫家目前僅存的莫四少爺，在今年成年之後，不顧莫老公爺和陛下的反對，一人一槍來到北門關從軍，更是發誓要麼死在北門關，要麼等到北方幽狼國被滅，再回京都。

就連當今陛下派人將其押送回京都之後，他也會偷偷溜掉，再回北門關，幾次三番之後，老國公和當今陛下也沒有辦法，只好同意他留在北門關。

甚至為了不讓莫家絕後，當今陛下特令其妻安康公主隨其夫前往北門關，還悄悄給北門關守將下達密令，若是莫四少爺沒有留下子嗣，不得讓其出戰，若是莫四少爺在北門關出事，讓他自己掂量一下後果。

而了解了莫家的事情之後，蕭塬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之前表現的不知道莫家時，莫青為什麼那麼吃驚了。

他們莫家做為抵抗北方幽狼國的主力，在這南河道就基本上沒有不知道他們的。

當天傍晚，在莫家的馬車幫忙下，蕭塬和唐婉順在太陽下山之前就趕回了石圭村。

「相公，婉姐姐，你們回來啦！」村口，小竹和玉娘見到蕭塬和唐婉順，立刻開心的跑了過來。

「你們倆在這裡幹嘛？才分開半天，就想你們相公啦？」似乎是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唐婉順變得隨意了很多，之前在德縣的時候，她基本上很少開口，事情都是由蕭塬來處理的，只有在蕭塬不知道的時候，她才會小聲的提醒。

「哪有，婉姐姐不要亂說！」玉娘有些靦腆，唐婉順的玩笑，讓她有些害羞。

「好了，小玉，我們購買了不少的工具，你去叫人來幫忙！」蕭塬見狀，趕緊開口說道。

唐婉順見狀，只是笑了笑，然後就走向了幫忙駕車的跑堂小二。

「小二哥，辛苦你了，咱們也不是什麼有錢人，這點銅板意思一下，還請不要嫌棄！」

雖然跑堂小二是根據衛叔的吩咐才送他們回來，但是人家趕了這麼久的馬車，回去的時候怕是天都要黑了，所以唐婉順才拿出十個銅板給對方，這是他們的心意。

「您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跑堂小二滿臉的笑容，雖然嘴上說著客氣，但是手上卻將銅板收進口袋。

他們這種跑堂的小二，收入有限，甚至工資的大頭都是來自於客人的打賞，所以這事就算衛叔知道了，也不會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