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速之客

初夏的夜晚，江邊微風輕拂面龐，一輪明月高懸天際，其柔和的光輝恰似一層薄紗，悠悠地覆蓋於寧靜的江面之上。

余夏騎著單車，沿著江邊的公路疾馳。他的心情極為糟糕，只因白天工作時被一位女領導無理地斥責了一番。無處發泄的他，便選擇在江邊的公路上漫無目的地騎行，以此來排解心中的鬱悶情緒。

「倘若能回到過去，我絕對不會選擇這個破專業，更不會進入這個破公司！」余夏越想越氣憤，腳下的踏板踩踏得越來越快。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物體從天而降，墜入江中，濺起的水花不偏不倚地灑落在剛好路過的余夏身上。

「誰這麼沒素質啊，開船就不能慢點嘛！」心情本就不佳的余夏，忍不住大聲抱怨起來。

「不對啊，江邊水淺，不可能有船經過的。」余夏忽然停下車子。

借著月光望去，江面上空無一物，就連平日里繁忙的貨船也不見蹤影。

「真是活見鬼了，大晚上的還被淋成了落湯雞。」找不到任何「罪魁禍首」，余夏只能自認倒霉，將單車停在路邊，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騎行一個多小時，余夏的雙腿感覺酸脹，如果不是一直在思考工作上的煩心事，他或許早就停下來休息了。

他從單車上拿下一瓶水，大口大口地喝著。水分的補充讓他的頭腦清醒了許多，余夏又回想起剛才發生的怪異之事。

「剛才那是什麼，能濺起這麼大的水花？我在江邊長大，能造成這種效果的，也只有萬噸巨輪。但附近連一條小船都沒有。」

出於好奇，余夏走向江邊。此時江面平靜如鏡，什麼都沒有。

「可能是天太黑，看不清楚吧。」余夏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照向江面，依舊是一片空白。

「算了，就當是被野狗咬了一口。」余夏收起手機，正準備上岸，不經意間又瞥了一眼江面。

江面上，一個類似漁船的物體緩緩浮出水面。

「原來是潛艇，你們日常訓練就不能動靜小點嘛！」余夏心中有些不悅，但想到這是軍方的潛艇，自己惹不起，只能把不滿咽回肚子里。

「明天回到公司，又有吹牛的資本了，我也算是有幸參與過潛艇『演習』的人了。」想到這，余夏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他跨上單車，正準備離開。

「這麼稀罕的東西，怎麼也得拍張照片，不然回去又要被那群人笑話我吹牛了。」余夏拿起手機，對著江面一通猛拍。

突然，潛艇的艙蓋打開，一個人頭探了出來。余夏揮手打招呼：「你好啊，解放軍叔叔。」但對方並沒有回應，而是爬出了艙外。

「真是個高冷的人，算了，已經拍到軍事機密了，還是趕緊離開吧。」余夏踩起腳踏，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潛艇里的人「嗖」的一聲跳到了余夏面前。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擋我路幹嘛！」余夏緊急剎車，身體差點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擋我路幹嘛！」那人不緊不慢地重複著余夏的話。

余夏把車停在路邊，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人。他穿著一套金黃色的連體服，戴著一副金色鑲邊的眼鏡，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軍人，反倒更像宇航員。

「這位應該是位科學家吧，剛才在江中做實驗，可能實驗失敗了，所以擱淺在江邊，上岸應該是尋求幫助的。」余夏的想象力開始發揮作用，他露出了友好的微笑，伸出右手：「你好，我叫余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你好，我叫余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對方也伸出右手，重複著余夏的話。

「這是個復讀機嗎？」余夏有些困惑，從學校到工作，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從未遇到過如此古怪的。

「難道是個機器人？機器人應該是沒有體溫的。」余夏順勢握住對方的手，想驗證一下。

「不對，這個人的手溫和我差不多。」

為了進一步確認，余夏又稍微用力握緊了對方的手。

「手上的皮膚有彈性，應該是個人類。」余夏對自己的判斷感到滿意，正想把手縮回來，卻發現對方也握緊了他的手，一時間無法動彈。

「這個人是在模仿我說話和動作。」余夏慢慢鬆開手指，對方也慢慢鬆開。

剛才的握手力度太大，余夏揉搓著右手，試圖減輕疼痛。

對方見狀，也開始揉搓自己的手。余夏把手往左甩，對方也跟著往左甩；余夏往右甩，對方也跟著往右甩。

「好傢夥，這是跟我杠上了。」余夏迅速跨上單車，加速離開。

「這下你追不上我了吧，我可是公司的長跑冠軍。」余夏加快速度，想要甩掉這個奇怪的人。

騎過一座大橋，余夏回頭確認沒有人追上來，便減速停下。剛才的經歷實在是太詭異了。

他感到口乾舌燥，拿起水瓶喝了起來。水剛入口，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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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還是鬼，為什麼要跟著我？」水瓶從手中滑落，余夏癱坐在地上，水從口中流出。

對方指了指余夏，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後搖了搖手。

這是在表達什麼意思？難道是說他不會傷害我？

余夏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你不會傷害我？」

對方點了點頭，嘴裡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這個人不會是外星人吧，真是見鬼了，這種事情都能被我遇上。」余夏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痛感讓他確信這不是夢。

「但他為什麼要模仿我呢？難道是他想學習我們的語言？但他似乎能聽懂我說的話，只是不會說。」

余夏想起了最近媒體報道的人工智慧應用，它們能夠基於預訓練階段所見的模式和統計規律生成回答，還能根據聊天的上下文進行互動，像人類一樣聊天交流，甚至完成撰寫郵件、視頻腳本、文案、翻譯、代碼，寫論文等任務。

余夏指了指對方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最後搖了搖手，表示：「你講的，我聽不懂。」

對方拚命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似乎理解了余夏的意思。

這時，刺眼的遠光燈從對面照射過來，伴隨著急促的喇叭聲，一輛黑色小車飛馳而過。余夏意識到自己擋在了路中間，連忙拉著神秘人走到路邊。

汽車駛過後，揚起的灰塵讓余夏咳嗽不止，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你是來自其他星球的吧，很想學習我們的語言？現在先回到你的飛船里，明天晚上老地方，我會給你帶來一些語言資料。如果你聽懂了，就點點頭。」

這麼多內容，余夏也不知道如何用手勢表達，於是他一口氣說了出來，希望對方能理解。

對方站在那裡，沒有立即回應。他的眼鏡鏡片上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這是在處理我剛才說的話嗎？這個眼鏡看起來很先進。」余夏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答覆。

鏡片上的紅光逐漸變成了綠光，對方隨即點頭，然後迅速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真是的，這麼直接就走了，連個告別都沒有，一點禮貌都不懂。」余夏抱怨著，騎上單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