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真正的影流之人

停滯的時間......

動了。

秦言的手剛剛抬起，那被削落的牆皮顆粒依然還在墜落。空氣中的風，依然保持著暴雨時的悶熱，一切，都和幾分鐘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但，一次呼吸......

可能就是生與死之間，唯一的差別。

碰——！！！！！！

因為有了事先預兆，因為有了耳機里那少女特有的呼救聲......因為，在這悶熱的安全通道里，秦言的脖子竟然能感受到一股勁風，所以就在秦言的抬起手臂的那一刻，一股劇烈的疼痛，就由著手臂，蔓延至他的全身，而眼前......

正是那位百人戰中從天而降的金髮劍士，那位在前任南宮總統被刺殺后，作為守護騎士的影流騎士，更是路威亞王國覆滅戰中，起到絕對致勝作用的————

幕子期。

此刻，白壁龜裂，碎粒飛散。等他被震蕩的腦子恢復清醒之時，終於發現，他的頭......已經深深的陷入了牆壁之中，而一絲血水，也從他那銀色的亂髮之中，緩緩流淌而下。

「呼......」

沒有多的話語，有的，只是幕子期那冷淡的喘息。

他手中的武器，依然那柄最為標準的十字劍，而且並不是銹跡的狀態，是在路威亞里全程保持著的金色十字劍。

那柄劍上，刻著無數的梵文，但此刻那些文字卻是散發著血一樣的暗紅色，似乎...是在訴說著死在這柄教廷劍下的亡魂數量吧。

在看到秦言果不其然的擋住了自己的進攻，這位教廷聖劍之主也是緩緩抬起劍刃，調整好自己的進攻姿勢，雙眼，也精準的落在了秦言的喉結處。幾乎是閃爍之間，那置於狡邊的『安全通道』的綠燈一閃，金色的長劍就已經來到了秦言的脖子前。

「咳——！！」

銀色臂鎧在最後的一刻也是終於恢復了意識，熏夕抬起手抓住了這一劍。但巨大的衝擊力也順著臂鎧壓迫著秦言，將他的脖子，撕開一條口子。

一次不成，這位影流騎士再來次二次，他猛地抽回劍，轉身一劍揮向秦言的腰間，迅敏到難以置信的速度以及轉身之後的巨大壓力一起刺向秦言。

鋒利的劍刃輕鬆劃開秦言的皮膚，在即將傷到內髒的那一刻，左手的臂鎧終於揮出對上這一拳，堪堪抵住了對方的攻擊。但即使這樣，他也是免不了的被幕子期一腳踹中右臂，直接踹下一層樓梯，刺激的神經，還未恢復的傷勢，已及幕子期的到來，此刻的秦言也已經是無心對敵。

「看起來你似乎忘了你該做什麼......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秦言。你應該做的是聽她『父親』的命令，保護她不受到傷害才對，不是嗎？看看你，你現在能做的是什麼？當初和我一起對陣蘭斯·傑斯提斯和諾亞·伊莎貝爾的氣勢呢？」

原本早已經榮升為南宮皇室的直屬影流騎士成員的幕子期，以前明明身為友軍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此刻卻站在秦言的面前。

站在樓梯的高處，他看起是那樣的淡漠，卻也那樣的狂傲。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也依然有著熟悉的樣子。但.....秦言看到了......

看到了聲控燈下，這個男人側頸處，那隻紅色的蜘蛛。

那個蜘蛛秦言自己也曾紋過......那是永夜議會高級成員才有資格紋上的，八眼紅色蜘蛛......而這些人，所作所為的一切皆為恐怖主義。

「咳.....！」

咳出那沒能緩上的一口氣，在阻止「寫生」的下一刻，秦言身上的額外負重全部脫落，原本脫力的手臂在負重減輕后，握緊的拳頭也在一瞬之間調整好姿態，瞄著幕子期的心臟，帶著必殺之意展開反擊。

「沒有主見，只會聽從命令，就像蘇家養的狗一樣，就這份責任來說，你做的很好————！！！」

閑庭信步，即使他的瞳孔已經捕捉到了秦言那如同瘋狗一樣襲來的拳頭，但他也只是退了一步，僅僅離那顆長滿了倒刺的拳頭一公分的距離，然後轉身，重重的一腳埋入秦言的腹部，再次將他打下台階。

「可是，真正忠心的狗，應該會保護主人的安全，對吧？」

進攻被化解，片刻的鬆懈就是喪命。秦言第一時間抬起頭，預防幕子期接下來的任何進攻，可對方依然站在階梯上，依然保持著淡漠的，嘲笑的姿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

「身為狗，你該做的是在主人危難的時候擋在主人的面前，在主人開心的時候陪主人玩玩，在主人難過時出來安慰安慰。可是，就我的觀察，你似乎連狗都沒能做好呢？就這樣的你，還在蘇國務卿的面前，應允了要保護他的『女兒』？」

「看來來，離開永夜議會的你，越來越無能了呢。」

實力的差距顯而易見，曾經南宮皇室的直屬部隊之一的幕子期竟然是永夜議會的人，這個事實已經讓秦言的大腦變得混亂了。因為他想起了，霓夏帝國一切劇變的開始，正是因為蘇子曦的訂婚宴。而訂婚宴的開始，而正是那場百人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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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的腳步才剛剛站穩，即使幕子期沒有趁機發動攻勢，他竟然也是沒有站穩腳步，還必須扶著牆才能站起身。

「咳咳！！！」

不對不對，早在...早在路威亞王國特使到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潛入霓夏帝國了......那麼，這個國家的一切......？？？！！！

「沒錯，不然，你認為為什麼蘇曉涵能夠安然無恙的在霓夏帝國的最高首府里殺掉那幾位大人物？不然，你認為為什麼在暗殺前任南宮總統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在那裡守著？不然，為什麼在地下室里你揭開蘇曉涵面目的時候，我會作為『皇家』的守護騎士而在場？」

當這幾年的真相都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之後，秦言只覺被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塞滿整個胸腔。他的瞳孔逐漸泛起血色，臂鎧也傳來陣陣咯咯作響的聲音。

那是憤怒的聲音，更是無能者的，憤怒的哀悼。

「瘋狗.....」

「瘋狗只是假象，因為我的身份是『南宮騎士』，所以需要一個真正的惡人，所以瘋狗才會在那時作為蘇曉涵的同夥，帶著她走。因為，我還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呢。」

聲音很小，但在這絕無第三者的安全通道里，那聲音卻反覆回蕩著，如同惡魔的低語，女巫的詛咒一般......

「你猜猜，為什麼在絕對戒嚴的路威亞王國首都里，我能一次一次的拿到我們所需要的情報？」

「你猜，那是我的能力，還是我本來就掌握的資料？」

腳步，開始響起。

緩緩向下的腳步，伴隨著幕子期的冷笑，一次一次的敲擊著秦言的五臟六腑。

「路威亞王國的覆滅，也是在計劃之中。所以，霓夏帝國的空襲才能直達路威亞的首都，而我，也能順著這一戰績成功的躋身進入帝國核心軍隊的『影流』。」

噠......

血腥味，開始發臭。

燈光，毫無節奏的熄滅，再亮起......

沒有等到秦言提問的幕子期依然保持著臉上狂傲的笑容。

劍刃上的梵文吸收著燈光，將附著在上面洗刷不掉的血跡，照的愈發顯眼。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因為霓夏帝國戰勝了八國的聯軍，軍事實力得到大幅提高，所以坎貝爾公國才會愚蠢的邀請的霓夏帝國外交團試好。但經過一系列事情后，你們在路德維希市裡暗殺了戰爭教皇和坎貝爾總統，大衛·克勞瑟，這在國際上叫做什麼？」

「如果是我們永夜議會參與的謀殺，那叫恐怖襲擊。」

「而如果是由你們霓夏帝國境內主動發起的刺殺.......」

「那叫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