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紫天闕
天星城，某處醫館。
某少年猛地抽搐，睜開雙眸。
「我是誰？」
「我在哪？」
項小天足足愣了三息。
「你醒啦？」紫汐坐在床邊，明澈秀眸撲閃撲閃著，笑盈盈望著某人。
「昨天下午你被好心人抬到醫館，正好也是我家的...」
「你足足昏迷了十個時辰。」
「你咋了？又遭遇襲擊了？」
「你是香饃饃嗎？身懷異寶？」紫汐眼眸彎成月牙，來了一串連珠炮似的發問。
「我...」某人想起昨日之事，尷尬坐起，表情無地自容。
此事難以啟齒，不知如何細說。
「對了，醫館一晚上，費用兩百銅板。」紫汐起身挽了下秀髮，玉手伸出，手掌朝上打開。
意思很明顯。
「哦...哦...」項小天心裡苦，剛被騙了二十兩黃金，剛醒作為朋友的紫汐又找他要銅板，有些小鬱悶，隨即摸向自己腰間包裹。
「不是，我包裹呢？」
「你不會是要賒賬吧，上次生機丹一塊金子你可還欠著哦。」紫汐鼓起臉。
「我...我包裹里明明還有三...哦不...十兩金子的...」某人急得抓耳撓腮，「可是找不到了！」
「昨天被人抬來的時候身上可沒啥包裹，你都暈厥了，估摸著被人截了吧...」紫汐雙手環胸，一板一眼道。
「我...」
「唉...」他無力拍了下床沿，嘆了老大一口氣。
「喏，這是三十兩金子，本小姐先借你。」
項小天驚訝抬頭，望向眼前明眸皓齒的紫汐，不敢置信。
傻愣愣接過。
他和紫汐相識才數日，僅是普通朋友，居然一口氣借三十兩黃金。
好豪啊...
想著剛才吐槽對方，猛地心虛不已。就這般望著身前少女，彷彿身影鑲金了般高大許多。
眼前可人，雪白脖頸之上，嬌嫩紅唇似要滴出水來，若有若無的淡淡蘭花香勾魂奪魄。
某人漸漸痴了...
「哎喲！」
項小天滿臉通紅，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好生尷尬。
「收拾一下，隨我去個地方。」話未落，紫汐衣衫飄動，鵝黃身影已至門外。
「哦...」
又有了三十兩金子。
…
某處風景別緻的院落。
花崗石桌，二人對坐。
少女正悠哉悠哉嗑著瓜子，嘴角扯著一抹淡淡微笑，時不時瞥一眼對面抓耳撓腮的少年。
少年正竭盡腦汁回憶昨日醜事，吐出一口濁氣后，心裡將怪異老道祖宗問候了八百遍，恨恨地攥緊五指，全然不知什麼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噸噸噸。
氣得他牛飲數杯茶水，似乎還不解氣，宛如老牛般鼻孔粗氣直冒。
一陣微風拂面，項小天猛然發現院中多了一人，準確來說多了位鶴髮童顏、浩然正氣的老者，身材並不高大，但與生俱來的威壓讓他屁股難抬半分。
老者輕捋紫須，一個響指，石桌上多了份桂花酥。
項小天愕然，從未見過如此手筆，哪怕再駑鈍，也趕忙起身，只是身體僵硬，腳下一個趔趄。
他俯身行禮：「見過前輩。」
「爺爺！」紫汐邁著輕快步子挽住老者手臂，隨即搖了搖。
「爺爺？」項小天心中愕然，同時也長吁一口氣。他狐疑地看看老者，再看看紫汐。
似乎是知他所想，老者微微一笑，緩緩道：「老夫紫天闕。」頓了頓，「某縱橫修界三百餘載，老來得子，她父親才不惑之年，紫汐確實是我嫡孫女。」
「前輩息怒，晚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哪敢胡亂猜忌。」項小天趕忙抱拳低頭，心中更是泛起驚濤駭浪：「三百餘載，這是什麼修為...」
「爺爺～你別擺你那臭架子啦...」
「臭丫頭。」他寵溺地看著孫女，笑罵道。
一個響指，三張石凳悄無聲息落在三人身後，紫天闕率先大刀闊斧坐下，「坐。」
二人隨即聽話，某人只挨著半個屁股，不敢坐實。
紫天闕又是一個響指，層層濃霧升起，如煙如濤，瞬間包裹整個小院。
他立馬正色道：「項小天，下面我倆說的，你可要一字一句不得撒謊，對你我不願用修界搜魂之法，免得影響你日後修行。」
「謝前輩，晚輩定當知無不言。」項小天趕忙起身。
「坐著說。」紫天闕擺了擺手，「修界信息你了解多少？」
「額...晚輩不甚了解，所學知識還是紫汐教我的。」項小天尷尬撓了撓頭，看了眼紫汐，發現對方正撲閃著大眼睛也望著自己。
「你尚未開靈。」
「是的，晚輩第一次來天星城。」還有一句話他沒敢說，「沒錢。」這句話他咽在肚裡。
紫天闕狐疑地看了眼紫汐，說到開靈他察覺到紫汐表情有些怪異。
「你從小到大身體有什麼異常嗎？」
「有，喝水比較多，吃很多，甚至月俸不夠吃的…」說到此處他尷尬著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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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汐莞爾一笑，項小天怎麼也不像吃不飽飯的那類人。
紫天闕點點頭，「你繼續說。」
「有時候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還有，運轉內力不順，會有卡頓。感覺...怎麼說呢，感覺丹田、經脈、腦子銜接不是那麼順暢。」
「你把手給我。」紫天闕正色道。
「爺爺！你別...」紫汐慌忙站起身蹙眉勸道。
「放心，我有分寸。」他擺擺手，隨即接過項小天的手心，靈力混夾著一絲神識透過手心順著經脈...
就這樣三人靜止如畫，這一刻，整個院落都靜了。
紫天闕閉緊雙目，表情變幻莫測，眉毛時而擰作團時而又微挑。許久后，睜開雙眸，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情浮現。
他長舒一口氣，以他之高深修為，幫項小天脆弱身軀查探經脈丹田不得不小心翼翼。
「氣血旺盛，腎陽充足，練武、修仙皆是絕品之軀，具體要等開靈才清楚。但你丹田以及識海某處皆有陣法，丹田處陣法我已解開，裡面是通天靈寶。」紫天闕凝眉說道。
「什麼！」項小天目光凝滯，他從未想過自己內力不通的原因在這，更沒想到自己體內居然有至寶，簡直匪夷所思。
紫汐緊捂紅唇，哪怕早聽爺爺談及，如今確切消息仍然震撼人心。
「甚至品階更甚...以我之修為也...」
二人更驚。
鴉雀無聲。
「丹田已順，日後你習武、修仙將暢通無阻，只是識海處，此等大手筆生平未見，以我之能也無能為力。」紫天闕搖了搖頭，看了項小天兩眼后，繼續沉聲說道：「我現在擔心識海中封鎖的是你靈根，那...」
「那將無法修仙...」
「沒事的小天，就算無法修仙你也可以習武，以煉體入道踏上修界。」紫汐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
此刻紫天闕盯著項小天，眼中精光來回穿梭，「你這小娃子身懷異寶，可知是禍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