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戰白虎（下）

「屍體」躺在地上，並沒睜眼，可拳頭卻砸了過來。

這小子心臟被貫穿還沒死透？

可這又何妨，就算挨這一拳，本虎王一口下去直接鎖喉，對方必然氣絕而亡。

妖虎在幻想著九公分獠牙貫穿對方脖頸的畫面，隨之而來的是啃食對方血肉的美好滋味...

拳頭一點點逼近，虎口也一樣。

忽然。

對方拳縫之間閃過一絲寒光，這是什麼？亮晶晶的，必然不是什麼好吃的。

虎口墜速不減，直奔對方脖頸。虎目謹慎著緊盯拳頭，準確的說，是緊盯拳縫中那道寒芒，它感到那寒芒可能會對自己造成致命一擊。

拳頭一點點慢慢放大。

它終於看清了那道寒芒是什麼。

那是一柄利刃！夾在其手心。

原來如此，果然不是什麼好吃的，這小子陰險狡詐。

只是，就算是利刃又如何呢？以本虎王虎頭之堅硬，尤甚虎軀，利刃能奈我何？

美滋滋地想著，虎口繼續向下，虎目繼續盯緊利刃…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本虎王親自捕獵，可不能陰溝裡翻船...

不對，這利刃方向好像…不僅是我的虎頭，而是虎目...

那就略微側頭一丟丟吧，不妨礙結局，繼續虎口向下…

「噗嗤！」

虎頭沒能側開一丟丟，被利刃從虎目處貫穿，虎腦里猛地氣勁肆虐，一片狼藉。

原來項小天左胸貫穿被擊飛之際，已心生恐懼。他想逃跑，可最終理智與勇氣戰勝了恐懼，激發了他的絕境鬥志。

別無他法，只能先屏住呼吸裝死。

師夷長技以制夷，這是唯一的生機。

待虎口向他咬來，千鈞一髮之際，他直接風之氣息全開，波濤拳呼嘯而出，手心匕首直刺虎目。

妖虎不知道的是，波濤拳雖殺力有限，但拳罡有吸勁。絕殺時刻它宛若身處一片汪洋，周身驚濤駭浪令其動彈不得，哪還能擺頭？只能絕望地目送那柄寒芒沒入自己眼眸。

虎口距離脖頸只剩一尺，永遠停留在了一尺。

項小天躺在地上，閉緊雙眸劇烈喘息，他不敢睜眼。他這是在賭，他賭他的拳頭比虎口更快，他賭妖虎沒有鐵甲術，他賭這利刃能絕殺此獠。他真的不敢睜眼，他害怕失敗，他害怕絕望地目送自己頭入虎口。

他還有很多事沒做，父親大仇未報，強敵窺伺，如今才煉體二重，幾乎一事無成。

他想起了某位武修的話：

「迄今所有人生都大寫著失敗，但不妨礙他繼續向前。越是恐懼，越要戰勝它。真理並不掌握在多數人手中，全力以赴做正確的事，魯莽也比怯弱更接近勇敢。」

幸運女神站在他這邊，他賭贏了。

虎口腥臭，鮮血啪嗒啪嗒...滴在他臉上。最終，他戰勝了恐懼，睜開了眼。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

隨著他的睜眼，虎軀轟然倒地。

隨之倒地的，還有他內心的怯懦恐懼。

他以武入道，向死而生，走不通的路那就用拳頭來打開。

...

濃密林中，迷霧盡失。

空氣濕潤，仿若仙露。

睏乏無比，沉沉睡去。

…

良久。

項小天睜開雙眼，已然入夜。林中黑壓壓一片，靜謐無比。

他掙紮起身，原地盤坐。此戰他底牌盡出，賭命險勝，不僅是他，體內靈寶也氣息全無。

數枚生機丹、鍊氣丹入口，雙手緊握靈石，凝神聚氣。

……

月漸西沉。

林間，開始傳來嘰嘰喳喳聲。

項小天把妖虎解剖，此虎兇猛異常，一身虎皮、虎骨、虎牙等皆可煉器，必然能賣好價錢。

一番收拾，該回去領賞了。

八十兩黃金，這是筆巨款，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是去年自己四十年的俸祿。

剛走數步，他便停下。

「此虎如此威武，怎可沒有虎穴？

一念及此，他回頭四處尋覓起來…

半個時辰后，還真找到一處虎穴。他踏步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靈石，泛著淡淡熒光，靈石之上是一顆白色花紋的蛋。

「蛋？」

「恕我學識淺薄，有虎蛋這個說法嗎？」他一臉懵逼，自幼父親教導，老虎屬於哺乳動物，哺乳動物不下蛋。

「難道是虎穴里有個龜蛋？估計是父親學識淺薄沒見過虎蛋，事實勝於雄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他一邊嘴裡嘀嘀咕咕，一邊把蛋拿起。

此蛋約半尺，呈乳白色，表面有藍色光芒閃爍，還有些許蛋紋。蛋紋上隱隱可見雷霆閃爍，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小心翼翼收拾好，放在儲物戒。

可不能打破了，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他大手一揮將地上靈石、角落裡的黃金銀兩等東西收走，簡單清點，靈石百餘顆，一本功法，還有兩枚中階靈石，黃金六十餘兩，白銀二百餘兩，咦…還有一些符籙…

符籙項小天一直沒買過，因為太貴。

這次賺大發了…

果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此戰雖險些命喪虎口，但收穫頗豐。其一，波濤拳融會貫通，以後可當殺招。其二，此戰全身靈氣透支，向死而生，令自己的武道信念更加堅定，以後絕境將不會再有畏懼。

強者從來都不是溫室中的花朵，絕境中泰然自若，一次次向死而生才能誕生真的強者。

……

項小天離開兩個時辰后，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虎穴，赫然鍊氣六重。此人面如重棗，虎背熊腰，滿臉煞氣。

嘭~

古樹崩碎，木屑、枝葉亂飛。

男子收回鐵拳。

「好好好！待我突破到高階鍊氣士再來尋你。」

雄渾之聲震顫山林，充滿了惡意與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