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師傅
白葉接過靈晶石，如同當初在宗門大殿一般，雙手捧住靈晶石。
只見靈晶石漸漸發出光芒，最終在靈晶石上顯現出金，綠，藍，紅，褐，黃，紫，青，白九種米粒大小顏色的光芒。
看著靈晶石中顯示出的結果，縱使是已經活了三百多年的花素清嘴角也忍不住一陣抽動。
好傢夥，自己想到白葉的靈根資質差，但沒想到白葉的靈根資質這麼差？
九種屬性靈根，還都是最低等的十階靈根，好傢夥，這麼差的修鍊資質難怪修鍊起來這麼費力。
這世上還能找出來比白葉修鍊資質還要差的人么？這種靈根資質可以說是當今世界上最差的了吧。
白塵安當初可是一代天驕，靈根資質在同一輩的五蘊宗弟子中可以說是出類拔萃。
按理說白葉是白塵安的兒子，靈根資質多多少少應該能繼承他父親一些啊。
為什麼資質會這麼差，差的這麼離譜？修鍊資質差成這樣以後該怎麼修鍊啊？
他真的是白塵安的兒子么？
面對白葉的靈根資質，花素清有些難以置信，若不是白葉繼承了白塵安樣貌上的幾分相似，花素清都嚴重懷疑，白葉根本就不是白塵安的孩子。
花素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坐在床上一時間有些愣住，這反應同當初在宗門大殿時的李秋陽還有一眾長老差不多。
花素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靈根資質，現在卻沉默不說話，難道……花素清……也覺得自己的資質太差，嫌棄自己了么？
花素清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靈根資質將自己趕走……
見花素清如此反應，白葉的心裡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在鬼枯礦場中，白葉就早看遍了人性的醜陋。
沒有用的人，弱者，廢物是不會有人可憐的，只能淪為被欺負的對象，沒有人會接納像白葉這樣的弱者。
宗門大殿上的一眾長老，雖不似鬼枯礦場中的犯人那樣，直接欺負白葉。
但白葉明白，這並不是因為一眾長老可憐自己，只不過是因為在他們眼裡，像白葉這樣的人連廢物可能都算不上，和白葉一般見識就是在拉低自己的身價。
一眾長老互相推諉，都不想收白葉為徒的場景白葉還歷歷在目。
如今……花素清……是不是也要和他們一樣，拋棄自己了？
原本自小就被人嫌棄，被人欺負的白葉其實對這種欺負，孤獨，嫌棄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即便是當初在宗門大殿，被一眾長老推來推去，無一人願意接納自己，都嫌棄自己，白葉心裡也不覺得有什麼難過的。
可是花素清接納了白葉，把白葉帶回了小孤峰。
雖然花素清對自己又打又罵，可是卻也傳授了自己修鍊功法，教自己陣道，為自己布下聚靈陣幫助自己突破到了辟脈期二層，甚至還出手救活了中了蛇毒瀕死的自己。
這樣對自己好的人，在白葉的記憶里，除了花素清以外就只有自己的母親。
雖然花素清瘋瘋癲癲，雖然白葉心裡懼怕花素清。
可無形之中，白葉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已經默默的對花素清，對小孤峰上的這個小院子有了歸屬感。
而如今，自己卻要被拋棄。
強烈的被拋棄感，孤獨感，無力感，絕望感還有委屈感一瞬間都湧上白葉的心頭。
白葉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難過，眼淚忍不住的從眼眶中溢出。
「對……對不起……我的資質不好……對不起……」白葉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開口對花素清說道。
白葉已經很久都不曾哭了。
即便是在鬼枯礦場中受盡了委屈，欺負，哪怕是快被餓死，累死，白葉也都不曾哭。
因為白葉很久之前知道，如果哭了，只會讓欺負自己的人更加興奮，欺負自己欺負的更狠。
所以白葉打小在受盡折磨的環境中，便磨鍊出了不管多難受，都要咬住牙關，不讓淚水流出來，絕對不讓自己哭出來。
但這一次，白葉卻實在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身體上的痛苦和折磨白葉可以忍住不哭，可這樣心靈和精神上的痛苦白葉卻承受不住。
流出眼淚的白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委屈，哇的一聲，普通孩子一般大哭起來。
自幼就生活在鬼枯礦場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經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
身邊一切的痛苦，白葉都根本沒有力量去改變，只能去默默忍受。
白葉不過也只是個孩子而已，他承受了太多痛苦。
白葉不想挨打，不想挨餓，不想被欺負，也不想被拋棄。
白葉也渴望有人能對他好，也渴望陽光，渴望這個世界的善意，渴望美好。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自己生下來就要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為什麼自己會生在鬼枯礦場，為什麼自己又瘦又小被人欺負，為什麼自己的靈根資質這麼差被人嫌棄。
為什麼？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可偏偏自己要承受這麼多惡意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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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委屈，屈辱，難過不斷的在白葉心裡匯率化成眼淚流出來，用一個孩子生來最原始的方式大聲的哭出來，宣洩自己內心的情緒。
原本看到白葉這奇差的修鍊資質而一時間愣住的花素清此時也因為聽到白葉的哭聲回過神來。
這也是花素清第一次看到白葉流淚哭出來。
之前被自己打的吐血，打得半死時白葉都一滴眼淚沒掉。
現在就只是測一下他的靈根而已，雖然白葉修鍊資質確實奇差無比，可白葉他有必要哭么，而且還哭的這麼慘？
面對眼前像個孩子一樣大哭的白葉，花素清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
若是讓花素清布置陣法花素清自然是手到擒來。
就算是什麼需要高階修士才能執行的任務憑藉花素清築基六層的修為也少有難事。
可面對一個孩子在自己面前的失聲痛哭，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的花素清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尤其是這個孩子還是自己心上人的兒子。
「你……你哭什麼啊，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至於這麼哭么？不就是資質差么？你這……以後我想辦法幫你不就完了？」
花素清只當白葉是因為自己的靈根資質太差，所以大哭，出言安慰白葉。
聽到花素清的安慰，忍不住大哭的白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花素清說以後想辦法幫我？難道花素清她沒有想趕我走？沒有想拋棄我？
原本以為花素清剛剛沉默不語不說話是因為嫌棄自己，想要趕自己有才忍不住大哭的白葉聽到花素清的話有些不可置信。
「我……我的資質這麼差……你……你不嫌棄么？你難道不是想趕我走么？」
白葉一邊哽咽一邊朝花素清問道。
而聽到白葉所說的花素清也是明白了過來。
原來白葉他這麼大哭是以為我嫌棄他，要趕他走？
知道白葉大哭原委的花素清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白葉也是被花素清突然莫名的狂笑給弄得摸不著頭腦。
自己剛剛都哭成這樣了，花素清怎麼突然笑的這麼開心。
雖然已經習慣了花素清的瘋瘋癲癲，可白葉此時還是被突然狂笑給弄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花素清狂笑了一陣過後，這才漸漸緩過勁來，一邊笑一邊開口問道:
「哈哈……你……你是因為……哈哈哈哈……因為害怕我趕你走，不要你，所以才哭的是么？」
被花素清這麼一問，白葉也覺得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紅著臉，像個靦腆的小孩子一般不自覺的低下頭去小聲回應道:
「是。」
在聽到白葉的承認后，花素清的心裡只覺得十分開心。
自白塵安拋棄自己以後，除了前幾天誤以為白塵安被從鬼枯礦場釋放回來了以外，花素清還是頭一次這麼開心。
之前發現白葉不在院子里，本來還以為他是害怕自己逃走了。
沒想到，白葉居然會因為覺得自己想趕他走，嫌棄他所以大哭。
白塵安的兒子因為害怕自己拋棄他，所以沒出息的當著自己的面大哭。
花素清還從沒有過像今天這麼痛快的感覺，心裡的難受痛苦也因此忘卻，不由得心情大好，笑著對白葉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嫌棄你，要干你走了？你自己瞎想什麼？你在宗門大殿對我磕頭拜我為師，我就是你的師傅，你就是我的徒弟，這點今後永遠都不會變，放心，我永遠都不會趕你走的。」
言罷，花素清又想了想開口又加了一句道:
「當然，我這個師傅，你這輩子永遠都得認，永遠都別想跑！」
聽到花素清的話，白葉心裡只覺得踏實了很多，彷彿感覺到了依靠一般。
這種感覺讓白葉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母親還沒有死，每天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的感覺。
花素清剛才說的話在白葉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不斷的回想著，白葉不自覺的喃喃自語道:
「我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