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定方向

呂家村就中心大街上有凄昏的路燈，也只有正路是水泥鋪就的，其它小巷子里還保持著鄉村特有的土味，呂國棟深一腳淺一腳邁上了主街，本是想吃完晚飯消消食，溜溜彎，可如今村裡已不足三十戶人家了，不少人這二年賺了錢，都搬到和田鄉蓋了房，大概十幾分鐘，呂國棟就又溜達回到了家門口。

進了家，看見母親屋子還亮著燈，就問了一句：「媽，你休息了嗎？」

「還沒呢，我在備課，你進來吧，我有些事情問你。」

呂國棟走進了母親的房間，只見母親正抬眼望著他，手拍了拍炕沿示意他坐過去，見呂國棟坐下了，就問道：「畢業了，有沒有什麼想法？準備幹什麼工作？」

「呃。。。還沒想好，但有一個原則：太遠了不去，離家近方便照顧您。您呢？有什麼建議嗎？」

「我一個農村的小學老師，能有什麼好建議啊，只要是正經工作，我都支持你，要想離家近，要不我去找找你小舅，看看他能不能幫幫忙，給你謀個像樣一點的差事？」

舅舅？？這辭彙好陌生，呂國棟不禁想起了自己兩歲多的時候，和媽媽回到呂家村時，被攆出家門流落街頭，後來要不是好心的三叔公，也就是現在住的這個房子的原主人的收留，都不知道會成什麼樣。

「不找他們，我有手有腳的，還能餓死？我的世界里沒有姥姥，姥爺，舅舅，姨娘，等等這樣的親戚。」

「小王八蛋，你沒有姥姥，姥爺，你老娘在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呂秀凝虎著臉轉身就去抓炕上的笤帚旮瘩。

呂國棟一看要挨揍，急忙一把抓住了老娘的手，笑嘻嘻的說：「別別別，有，有還不行嗎？不過咱們娘倆那會兒回來，被人家攆出來，流落街頭，跟他們兩旁人也沒什麼區別嗎」

呂秀凝氣的扭了兒子一把說道：「我們是被攆出來了，可是你小舅背著你舅媽，可沒少往咱家送糧食，為了這事，沒少跟你舅媽吵」

「還有這事？我咋不知道？？」

「你屁大點個小毛孩子，知道不知道的有啥用？你小舅現在是鄉長，在咱們縣裡也算有頭有臉的人，讓他給你謀個差事我想應該不難，下午你跟媽一起去趟鄉里，我去找找你小舅，你去買點肉啊，燒雞什麼的，給你改善改善伙食，總不能跟我一樣吃糠咽菜的」說完，呂秀凝回身在邊上的衣櫃中摸出50塊錢出來，就遞給呂國棟，呂國棟見狀說道：「媽，你不用給我錢，我身上有錢」

「你個小屁孩子身上能有幾個錢？」

「可別小瞧我呀」說完轉身去了自己的屋裡，在包里拿出自己省吃儉用留下的1200塊錢，回到了母親屋裡

「那，給您」

呂秀凝驚住了，1200塊，自己快4個月的工資了，「你哪裡來的錢？」

「都是你給我的啊，我省下來的，再有就是假期在那邊打零工賺的」

呂秀凝伸手接過錢，拿出200遞給兒子「你就在身上，大小夥子，沒點錢傍身是不行的」隨後又拿出200揣進兜里，想了想又拿出100放了回去

「找你小舅給你找個事干，空手去總歸不好，你小舅不說什麼，你舅媽那也不好看」

「錢給您了就您安排，在咱們家，以後您就是皇太后，有絕對的支配權，誰敢不服？斬！

「滾蛋」」

「好咧，您歇下吧」

回到自己屋子裡躺下，呂國棟不僅思考了起來，找小舅幫忙，那大概率是進政府部門了，那這樣的話前世的一些記憶不由得浮現在腦海，再過不了幾天，淮安市，敦安縣將會爆發一場風暴——省內第一條貫穿全省的高速公路淮安段塌方了，原因就是鋼筋跟水泥不合格，而風暴的中心就在和田鄉，因為，淮安段材料供貨商就是和田鄉人，他的公司和水泥廠就在和田鄉，鋼筋是從外地進的，這件事可是牽連了不少的人，前世自己雖然在魔都打拚，但是家鄉的事情還是關注的，更何況，這件事最終還牽連到了明天老娘要去找的小舅身上。。。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呂秀凝特意跟學校請了假，帶著呂國棟到了鄉里，徑直奔鄉政府，到了鄉政府門口，讓呂國棟在外面等著，自己則進去找自己的小哥。

「嗯？？秀凝？？你怎麼來了？」呂為民詫異的道：「我都記不起你有多久沒找過我了，怎麼今天突然來了？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小…哥，沒出啥事，我…嗯…呃…」呂秀凝自己也不好意思，想想平時都不來往，現在有事了，又巴巴的跑來求人家，屬實有點張不開嘴。

「有事你就說，咋滴我也還是你哥吧？當初攆你出家門可不是我的主意，我摸著心口自問也還算對的起你這個妹妹，有啥仇不能往小哥身上記啊！」

「不是，小哥，記啥仇啊，多少年過去了，一家人哪有那麼多的仇可記的，只是國棟畢業回來了，我想麻煩你，看看能不能給他謀個差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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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多大個事呢，晚上到家去不就行了，跑這來找我，我以為天塌了呢。國棟想做點什麼事呢？」

「他在大門口等著呢，我讓他進來自己跟你說？」

「那快讓進來啊，在外面站著算個什麼事？」說著就拿起電話打到了鄉政府的門衛室「老張啊，大門口那個年輕人，對，我外甥，讓他到我辦公室來」

沒一會，呂國棟敲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噹噹當，」

「請進！」呂為民一直邊上的沙發，「國棟吧，快坐」

「謝謝，呂鄉長」

「呂鄉長？？」呂為民眉頭一皺「這麼稱呼我是對我有意見？」

「國棟」呂秀凝轉身看著兒子，滿眼的祈求，她知道兒子對母族親眷有很重的敵意，但是今天畢竟是來求人的，更何況還是唯一一個對自己幫助頗多的哥哥，深怕兒子牛脾氣上來頂的兩方都下不來台。

一看到母親的眼神，呂國棟就猜到了母親的想法，不由心頭一軟「不是的，小舅，畢竟這裡是鄉政府，您的辦公室，太私人化的稱呼我覺得不是太合適，所以才稱呼您為鄉長」

「嗯！」呂為民不禁暗自點頭，「這小子，反應快，說話圓滑，到是個好料子」畢竟混在官場幾十年了，呂為民也看出呂國棟是硬壓下了態度，順著自己的話給圓下來了，也就沒過多計較。

「你媽說你想找個事干，想好乾什麼事要去哪裡沒有？

「聽小舅安排，我還是想進政府部門，多多的為人民服務，畢竟大學四年，學了些本事，還是想報效國家的嘛」」

「嗯，有這樣的思想認識，覺悟還是很高的嘛，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就是不一樣，這樣，一會我給縣裡的常務副縣長打個電話，看看縣裡能不能給我安排一下」

「小哥，別麻煩了，就鄉里就行」

「那能行嗎，我妹妹第一次張口求我，我必須給把事辦好，行了，你不用管了，這都中午了，你倆一起跟我去鄉政府食堂對付一口吧？然後你娘倆在鄉里溜達一圈，我下午有會就不陪你們了，晚上到家，我們一起吃個飯！」

「別麻煩了，小哥，我和國棟辦完這個事買點東西就準備回去了」

「那國棟的事情怎麼辦？我一會打電話，估計晚上就能有結果，你們娘倆回去了，我還得找人給你捎信過去，又或者我寫封信告訴你？別磨嘰了，食堂不去我不攔著，到外面吃一口順心的也行，晚上必須來家，就這麼定了！」

「那。。。行吧，我和國棟就不去食堂了，我們又不是鄉政府的工作人員，影響不好，我們先去逛逛，買點東西，下午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