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丈母娘，考較

從縣政府出來的呂國棟，看看天色已晚，想了想，還是決定回一趟呂家村，把小舅的話告訴母親，畢竟是她的父親，如果真因為自己沒有轉達有了遺憾，老娘還不埋怨自己一輩子？

到家的時候已經7點多了，呂秀凝看見兒子回來也是很意外，於是問道：「怎麼這個點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呂國棟想了想說道：「今天看到小舅了，他說你父親病了，可能不太好，讓你回去看看。」

呂秀凝如遭雷擊，滿是震驚的雙眼立時蓄滿了淚水，呂國棟見狀說道：「媽，你也別太難過，生老病死的人總有這麼一天，只要活著沒受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就會說啊？那是我老子，再怎麼不對我當女兒的也沒資格記恨，倒是你，沒見你叫過一聲姥爺？」

「嘿，我就記得我被人攆出來在街上要飯了。」

「你。。。」呂秀凝伸手打了一下兒子，哭道：「你就氣死我啊。」

「別哭，別哭，我錯了，明天陪你回去看看姥爺，別哭了，媽。」

想著過往的點點滴滴，呂秀凝一夜沒睡，一想到可能永遠的失去父親，眼淚也是一直沒停過，一早更是連飯都沒吃就拉著呂國棟匆匆的趕往鄉里老父親的家。

一進門，就看到三個哥哥嫂子，連同他們各自的孩子都在院子里站著，呂秀凝腿一軟直接就要坐在地上，幸虧呂國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母親。

「出。。出。。出什麼事了？」呂秀凝已經無法穩定情緒，聲音顫抖，看著三個哥哥，有些無助的問道

「暫時沒什麼事」呂為民回道：「早上昏迷了，不過幸好咱家邊上就住的是鄉衛生院的院長，一些搶救用的東西這些天也一直備著，暫時算搶回來了。」

呂秀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等問，就聽一邊的大嫂邱麗譏諷道：「呦，快看看這是誰啊？這時候跑回來認親來了？老爺子病這些年也沒見出現過啊？要不行了跑回來演這麼一齣戲，給誰看呢？你放心，該分給你的你不來也給你，我們沒人缺這點東西。」

呂秀凝轉頭憤怒的盯著大嫂，嘴唇翕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呂國棟在邊上看見老娘受屈，當時就炸毛了，「哎呦，這誰啊？挺漂亮的一張嘴怎麼竟往出噴沒牙的氣呢？要是沒你事就往後靠一靠，蹦這麼靠前這是要咬人啊？鏈子在誰手裡呢？往回拽一拽，緊緊。」

「啪」呂秀凝回手就是一耳光，「這是你大舅媽，怎麼說話呢？我供你念這麼多年書，是讓你站在這罵街的？」

邱麗見狀更是得意的說道：「可別演戲了，我不會跟一個有娘生沒爹教的野種一般見識的，有失身份。」

「你給我閉嘴」大舅呂為國怒喝道：「你一個做大嫂的，這個時候說這些合適嗎？你的修養呢？素質呢？」然後又對呂國棟說道：「不管怎麼樣，你一個小輩張口辱罵長輩就不對，也確實少了些家教。」

「家教？我被人趕到街上去要飯了，連家都沒有，哪來的教？你教嗎？你連自己老婆都管不住還教別人？貽笑大方！」

呂秀凝是真氣急了，回手又是一個耳光，見呂國棟沒躲，氣急敗壞的轉身就抄起一根燒火棍往呂國棟身上打去「你給我滾，再不滾老娘打死你！」

這回呂國棟不硬扛著了，往邊上一跳說道：「行行行，我現在滾，我晚上來接你。」

剛出了呂家大院，呂國棟就接到了秦雨婷的電話：「國棟，我馬上到縣裡了，你在上班吧？能請個假出來一趟嗎？」

「婷姐？你怎麼過來了？工作不忙了？」

「嗯，我手頭的案子都處理完了，我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跟我媽說了咱們倆的事，我媽要見見你，你能來嗎？」

呂國棟一愣，見家長？自己沒這方面的準備啊，電話那頭秦雨婷見呂國棟不說話，以為對方不願意，略帶哭腔的說道：「你不願意啊？那算了，我直接回去了。」

「不是，不是，雨婷，你別誤會，我是有點吃驚，怎麼可能不願意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秦雨婷回嗔轉喜：「那我等你來接我，。」

接到秦雨婷后，秦雨婷坐在車上說：「要不買一個車吧？別總開你單位的車，別人看見不好，前幾天輕雲不是把銀行卡給你了嗎？咱們去取點錢，先去買台車，然後再買點禮物，反正也得下午才能去見我媽。」

「呃。。。」看著滿臉尷尬的呂國棟，秦雨婷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呃。。。錢在輕雲那」

「都給她了？」

「嗯」

「你對她可真不賴啊」秦雨婷銼著銀牙道：「那咱倆怎麼辦？那個瘋丫頭把錢都揮霍了你讓我喝西北風嗎？」

呂國棟沒敢解釋，要是讓秦雨婷知道自己拿她的血汗錢去博彩，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這兩顆蛋蛋。

「哼，幸好我這兩天處理了幾個案子，手裡還有些現金，不然我看你怎麼辦。」

兩人開車到了市裡，挑好了禮品后，算著時間，來到了秦雨婷家，秦雨婷並沒有直接拿鑰匙開門，而是輕輕的敲了敲門：「媽，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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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只見一位丰姿綽約的美貌婦人開了門后說道：「這位就是小呂吧？」

「您好，阿姨，我是呂國棟。」

「嗯，快進屋吧，來就來，怎麼還買這麼多東西？你們歲數小，掙點錢不容易，要學會節約。」

「嗯嗯，阿姨說得對，我以後一定注意。」

「聽婷婷說你是學經濟學的？」

「嗯，是的」

「那我問問你，咱們省是內陸大省，經濟相對發展緩慢，你對這個問題有什麼看法？」

「嗯，阿姨，我就談談我的看法，說的有不對的地方您多擔待，咱們省是內陸大省不假，不比沿海城市，但是我們也有自身的優勢，農作物種類豐富，省內多奇山峻岭，兩條大河跨省而過，部分地市煤炭豐富，這些都是優勢啊，農產品，水產品深加工，旅遊業深度開發，煤炭市場多元化經營，這不都是可以發展經濟的路嗎？不能因為是內陸省份，就直接把落後的帽子給自己帶上，偉人說過，改革就是摸著石頭過河，得敢邁步子，才能有發展，」

「嗯，倒是有一些想法，婷婷說你在縣統計局上班？要不要我把你調到市裡面？安排個合適的崗位，也能發揮你的特長。」

「謝謝阿姨的心意了，我更想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做出成績來，這樣才能配得上雨婷，現在，起碼現在的我自認為是配不上雨婷的。」

「嗯」秦母不住的點頭「小夥子有傲骨是好事，能有這樣的想法最起碼人品我是認可的。行吧，先聊到這，我在小區外面的飯店訂了一桌子菜，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好了，咱們過去邊吃邊聊，我估計你們也餓了吧？」

到了飯店，三個人坐在包廂裡邊吃邊聊，秦母又問了呂國棟許多經濟方面的事情，呂國棟一一作答，秦母不住的點頭，顯得很滿意。

吃完飯，秦母說道：「國棟啊，你一定好奇我問什麼總是問你經濟建設方面的問題吧？通過今天談話，我能看出來雨婷還沒告訴你她的家庭背景吧？」

「談不上好奇的，阿姨，我能看出來您肯定是體制中人，但是我無法從談話中推斷出您的具體工作。」呂國棟笑著回答

「嗯，你確實聰明，我現在正式給你介紹一下吧，我叫高艷華，市財政局副局長，雨婷的父親叫秦啟明，淮安市市委書記。」

呂國棟愣愣的看著秦母，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掉了下巴。

看著呂國棟的表情，秦母笑著說：「放輕鬆，市委書記也是人，也吃飯睡覺，這麼驚訝幹什麼？今天他沒來，是因為你們敦安段高速公路塌方事件賬目清查的結果出來了，你秦叔叔要主持會議，實在脫不開身，也請你諒解。」

「不會，不會，阿姨您可千萬不要這麼說，秦叔叔的工作肯定是更重要的，這點我還是拎得清的，我估計秦叔叔這個會要開很久的。」

「嗯？看來你知道些什麼？」

「不瞞阿姨，我就是賬目清查小組的外勤組長，所以，我多少知道一點消息，但是紀律原因，我無法跟您多說，請您諒解。」

「嗯，違反紀律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但是從你的話里推斷，這個事情的背後應該還隱藏著其他更大的事件，而且還是個不小的炸彈，一旦爆發，可能會炸飛不少人的烏紗帽。」

呂國棟不禁對這位未來的丈母娘刮目相看，隻言片語間對事情的分析能達到如此程度，可見其政治眼光非常獨到。

見此情況，秦母主動換了個話題：「今天也很晚了，國棟就來家裡住吧，有空閑的客房，正好一會你秦叔叔回來你們也可以聊一聊。」

「這就不用了，阿姨，我得趕回鄉里，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改天吧，改天我在拜訪您和叔叔，今天就不打擾了。」

秦母也沒有勉強，又簡單的聊了幾句，就目送呂國棟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