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外生枝
耿亮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對候小曉說道；「候所，這是你們所里的警察乾的好事，我再要是來遲點，說不定會出人命的」。
候小曉看向王從善，枯黃的頭髮蓬鬆雜亂，蠟黃消瘦的臉，此時全無血色，臉色蒼白，嘴唇乾涸發裂，嘴角明顯還留有血絲，這還是肉眼能看見的，那看不見的呢？。
候小曉不敢朝下想，現在事情已經超出他所掌控的範圍，他趕緊叫來兩個人，剛將王從善背起來，王從善就痛得」嗯嗯「直叫，候小曉趕忙讓背王從善的人，將王從善放下來，找來一副擔架，抬著王從善就往外走。
候小曉與耿亮跟在後面，來到院中，眾人將王從善抬進一個車裡，他也坐進車中，耿亮坐著郝師傅的車，兩車向鎮醫院開去。
到了鎮醫院，候小曉叫來鄧院長，給王從善身體做檢查，當解開王從善的衣服時，全身上下都是青紫二色，慘不忍睹，連候小曉都不忍心看到這場景，下手如此毒辣，這是有多大仇恨。
候小曉叫人幫忙，抬著王從善去拍片檢查，除了胸口肋骨有一根骨折外，身體其它部位只是軟組織受了傷。
耿亮馬上給楚昊宇打電話，「楚書記，現在事情出現變化，王從善被毆打致傷，胸口肋骨出現骨折，對，我們現在在鎮醫院裡，好，我馬上叫郝師傅去接您」。
耿亮出了急診室，到醫院門口跟郝師傅交代，「郝師傅，您馬上去接楚書記過來」。
耿亮交代完后，迅速回到急診室，此時，醫護人員已經給王從善在做治療。
候小曉在急診室門外哭喪著臉，抽著悶煙，這件事已經上升到了刑事案件，他只希望不要牽扯到他，如果自己處理不好，受處分是輕的，重則搞不好就有可能是因為失察而瀆職，哪樣自己還能穿這身警服，他現在恨不得斃了李強，只希望楚昊宇不要追究到他，讓他幹什麼都願意。
他看見耿亮出了急診室，連忙拉著耿亮的手說道；「兄弟，你剛才給楚書記打電話，楚書記怎麼說的？」。
耿亮看看候小曉，說道；「候所，你現在該做什麼，你不知道嗎？，你應該趕緊去抓人，這是你將功補過的唯一機會，不要後知後覺，事事等楚書記來決斷」。
候小曉幡然醒悟，連聲說道；「哎呀，我這事急糊塗了，我馬上組織人去抓」。
說完就要轉身，耿亮趕忙拉住他，問道；「你抓哪幾個？，等會楚書記來了，我也好跟他彙報」。
候小曉明白耿亮的用意，他笑道；「兄弟，這次謝了，我要將李金和叔侄二人先抓住，審審之後再說」。
耿亮點點頭，」趕快去，楚書記來了，我就這麼彙報給他聽，另外，這醫藥費的事，你們所里可得承擔「。
候小曉哪有不同意的，他連忙說道；「這沒說的，我們所里承擔一切費用，兄弟，楚書記面前多美言幾句，改天請你喝酒，我先去辦事了」。
候小曉說完，轉身就風風火火地走出醫院，坐車離開。
耿亮在醫院等了一刻鐘左右，楚昊宇來到醫院，耿亮連忙迎過去，「書記，王從善在急診室，現在醫生正在給他治療」。
楚昊宇點點頭，問耿亮，「候小曉在哪裡？」。
「書記，侯所將王從善送到醫院，檢查完王從善的身體后，他去抓犯罪嫌疑人去了。「耿亮彙報道。
「你在派出所了解到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不要有隱瞞，實事求是地告訴我。「楚昊宇嚴肅的問耿亮。
耿亮說道；「書記，我到派出所時，候小曉正好在所里，他當時並不知道王從善被抓的事，後來問值班警察，才知道是所里一名叫李強的副隊長，私自把人抓進去關押的，他當時就將李強停職，並且讓李強等候處理，最重要的一點是，李強是李金和的侄兒，王從善身上的傷，估計是李強指使人打的，不過，這還得等審完后，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
耿亮隨後又補充道；「候所答應王從善治療的醫藥費，由他們所里承擔」。
耿亮說完后，他看著楚昊宇的臉色變化，剛才他在彙報的過程中，將候小曉當機立斷處理事情，事後的補救措施著重做了彙報，事已至此，能幫候小曉一下，就幫他一下，他也不願意看到候小曉，受到這件事的牽連。
楚昊宇點點頭，這時鄧院長出了急診室，他看見楚昊宇，便緊走幾步，過來與楚昊宇打招呼，「楚書記，您怎麼親自來了？「。
楚昊宇問鄧院長，「鄧院長，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鄧院長笑笑，「除了胸口一處骨折，另外身上有多處軟組織受傷，其它沒什麼大問題，我們準備送他去病房，估計得住上十天半個月的院，出院后還得修養一陣子」。
楚昊宇點頭說道；「鄧院長，這是一起刑事案件，病人受傷的證據，麻煩你整理好」。
鄧院長點點頭，「楚書記，您放心，我出的傷情報告是可以作為法醫鑒定的，您交代的事，我一定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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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既然病人情況穩定，我就不進去，辛苦鄧院長了。「楚昊宇與鄧院長握手告辭。
鄧院長笑笑，」楚書記，不用客氣，您慢走！」。
······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楚昊宇在一樓正要上樓梯去辦公室，聽見後面有人喊他，「楚書記，楚書記，我總算是等著您了！「。
他側身看後面，只見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姑娘，氣踹噓噓跑到他身邊，他疑惑地問姑娘，「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姑娘眉開眼笑地說道；「楚書記，我是農辦主任顧雨欣，已經連續二次來找您彙報工作，都沒見著您，今天可被我碰著了」。
楚昊宇啞然一笑，「顧主任鍥而不捨，精神可嘉，你要是再稍微遲一點，我就下鄉了，那你今天就又會碰不到我，你有什麼事，我們邊上樓邊說，行吧！」。
顧雨欣左顧右盼了一番，隨後笑道；「楚書記，要不我今天陪您下鄉，順便彙報彙報工作，這樣既不耽誤您時間，我也能得償所願，您看行嗎？」。
楚昊宇爽朗一笑，「這有什麼不行，你是農辦主任，陪我下鄉正好輕車熟路，便於我更好地掌握農村的農業動態，那你是在下面等我一下，還是和我一起上去?「。
「我還是在下面等您！」顧雨欣笑笑。
楚昊宇點點頭，隨後自己便上了三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耿亮將剛泡好了茶放在他面前。
曾輝敲門進來，他對楚昊宇說道；「書記，紀檢委員梁鑫昨天找您彙報工作，沒有碰見您，便向我打聽了一下您的行蹤，我告訴他，你下鄉調研去了，您看，我是否通知他，讓他再來一趟「。
「哦！「楚昊宇眉頭一挑，他來了這麼多天，鎮黨委這一塊，除了副書記白麗來彙報工作，其他人還不見蹤影，現在紀檢委員想來彙報，他怎會拒之門外。
他笑了笑，」這樣吧！，今天下鄉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了，再更改會影響到其他同志的工作，你通知他明天上午來我辦公室，我明天在家辦公「。
曾輝點點頭，「知道了，書記，我按您的意思通知他」。
楚昊宇點點頭，對耿亮說道；「沒什麼事，我們就下去」。耿亮提著手提包，拿著楚昊宇的水杯，跟在楚昊宇身後一起下樓，曾輝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郝師傅早已將帕薩特開到門樓下，耿亮提前拉開車門，楚昊宇坐進去，對站著旁邊的顧雨欣說道；「顧主任，上車吧！」。
顧雨欣嘻嘻一笑，坐進後座，耿亮關上車門，自己上了副駕后，郝師傅駕車開出了鎮政~府。
顧雨欣在車上，給楚昊宇彙報起了農業方面的工作，」楚書記，我們鎮的人均耕地不足半畝，是典型的人多田少，由於受山區影響，農田較為分散，不能使用機械耕作，致使生產力還處在人力種植狀態，我們農業辦提供過技術指導，改良品種，也推廣過其它農副產品的種植，但老百姓積極性不高「。
楚昊宇問道；「為什麼積極性不高？」。
顧雨欣說道；「主要是農業收入低，青壯年勞力外出打工掙錢，家裡的農田和耕地就靠老人和婦女耕種，而我們推廣的農副產品，與農忙時節正好重疊，在家的老人和婦女忙不過來「。
楚昊宇點點頭，「這是個問題，青壯勞力留在家裡，守著那麼點農田，收入增加不了，出去掙錢吧，老人和婦女在家又忙不過來，家中如果有人生病或者遇到其它事，更是缺人照顧，要是能就近打工，那就兩全其美了，這些問題也迎刃而解「。
顧雨欣笑笑，「我走訪過很多農戶，他們都有這種願望，可我們鎮里沒有大型企業，一些小微企業容納不了那麼多人，想招商引資，可誰又會到我們這窮山旮旯里來「。
楚昊宇笑了笑，「既然別人不願意來，我們就要自己想辦法，還是多想想山的辦法「。
顧雨欣欣喜地問道；「楚書記，您想到辦法啦？，那可別把我們農業辦忘記了」。
楚昊宇微微一笑，「時機還不成熟，等我調研完后再說，放心，到時工作有你做的，你可別嫌累」。
顧雨欣嘴巴一嘟，「只要老百姓過得好，我情願累點，這樣心裡踏實」。
楚昊宇看出顧雨欣態度積極，絲毫沒有矯揉造作的神情，他開起了玩笑，「小姑娘覺悟不錯嘛！，值得表揚，繼續保持」。
顧雨欣臉色一紅，嗔聲說道；「我比您還大二三歲好不好，沒見楚書記這麼埋汰人的！」。
楚昊宇擺擺手，笑笑說道；「好了，好了，開個玩笑，其實我心裡很高興，我現在知道，青山鎮還是有些幹部是想幹事的，這才是值得我開心的事」。
車子開上了廟山水庫的大壩，楚昊宇讓郝師傅停車，他推開車門下車，站在了大壩上，水庫被青山環繞，蜿蜒曲折，水庫進入枯水期，青山沿水庫的岸邊露出一圈，與山體不同顏色的土質，這是長期在水下浸泡露出水面后，又遇太陽暴晒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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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宇走在大壩上，看見大壩內靠水面一邊是水泥澆注，大壩外面是青石堆砌，中間填充的是土，他估摸著這大壩高有六七十米，大壩的兩端連著兩邊的山體。
耿亮跟在楚昊宇身後，他在水庫管理處工作過，對水庫的情況熟悉，他在楚昊宇身後介紹道；「書記，大壩高度有七十五米，底寬三十米，我們站的壩面寬十米，大壩全長一百四五米，這大壩當初設計時，能抵禦五十年一遇的山洪暴發，梅雨季節蓄水期水面高度有五十八米，現在是枯水期，水面高度在二十幾米「。
楚昊宇點點頭，他問耿亮，「梅雨季節的防汛方面沒問題吧？」。
耿亮回答楚昊宇，「我在這裡三年，遇到雨量大的時候，水庫就開閘放水，水面始終沒有超過六十五米的警戒線，水庫歷來防汛是水面超過警戒線就開始，我在這裡的三年沒有防過汛「。
楚昊宇笑笑，「雖然如此，但也不能大意，水庫設計是五十年一遇的暴雨，如果遇上百年一遇的暴雨呢？，當然，我希望最好不要出現這種情況，但是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啊！」。
楚昊宇又問耿亮；「水庫里沒有養魚嗎？」。
耿亮回答道；「水庫里養了魚，每年的年底管理處進行捕撈，捕撈上來的魚，鎮里作為節日物質發給給單位人員，一般工作人員能有三十多斤，幹部要多點，具體是什麼樣的情況，我沒資格參與「。
顧雨欣在一旁嘻嘻一笑，問耿亮，「耿亮，今年情況咋樣？」。
耿亮看了一眼楚昊宇，見楚昊宇沒有吱聲，他便笑對顧雨欣說道；「今年風調雨順，估計比以往要多點，這只是我的猜測，不能作為依據的」。
顧雨欣笑笑，「我就喜歡吃這水庫里的青魚，不管是腌制后煎著吃，還是吃新鮮的，都好吃」，看著她臉上露出一副回味的神情，楚昊宇和耿亮笑了。
楚昊宇揮揮手，「走吧！，去廟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