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別說妾，就是通房都行
蘇蓉蓉一直都知道，古代的徭役，是個沉重的話題。
她沉默了會兒，才問：「妙妙，你家和桃丫家，都是直接出錢免名額嗎？」
「對，桃丫家人不多，只要出五兩就好。
但我家人多，之前一直沒分家，也是為了徭役這事。
以前一家只要出一個，誰能想到這次是按人丁數量來出人。
這次我家要出三個，一下子就要十五兩。
我奶說，我們家辛辛苦苦幾十年，才攢下三十多兩。
就這一下，直接去了一半。
這幾天聽我爺和我爹說，還是得送小的去讀書。
但凡我家現在有個秀才，就不用花那麼多錢了。」
柳妙說到這，嘆息一聲，羨慕地看著蘇蓉蓉。
「蓉蓉，以前你爹娘在的時候，你家是咱們村裡最殷實的人家。
你爹是秀才，徭役和賦稅都跟你們無關。
置辦下的地，每年收成多少就是多少。
我家看著地和你家差不多，宅子比你家還大。
但是人多，這些分一分，每房少得可憐。
還有地里的糧食，要養我們家二十幾口人不說，不管年景好不好，這地稅都要交三成。
要不是我家每年會賃十多畝田，我二哥又在縣城的茶樓里做跑堂。
我娘她們在家養豬養雞，其他幾個叔和堂哥他們，都會在農閑時外出找活干。
就光靠著我家現有的那些地，自家人肯定是吃不飽肚子的。」
蘇蓉蓉聽到這，想了想，就說：「等他們把我家的地還回來，到時候你家要是願意的話，我也賃幾畝給你們吧。
地租和桃丫家的一樣，給五成就好。」
柳妙只是話趕話說到這，其實沒想那麼多。
現在一聽蘇蓉蓉要把地賃給她家，她才反應過來。
當即就見她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蓉蓉，我沒那個意思。
和你訴苦，不是想要賃你家的地。
我只是想說，家裡還是得有人有功名才好。
說來不怕你笑話，我這不是已經十四了嗎，我娘她們最近著急給我尋婆家。
因為這些，我就和我娘還有我奶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嫁個秀才，或者嫁到秀才家。
可惜咱們村附近，連出個童生都不容易，更別說是秀才。」
其實就在昨天之前，柳妙還在想，蘇錦鴻是個讀書有天分的人。
等他中舉后，以自己和蓉蓉的關係，到時候讓錦鴻幫個忙，把她家的田掛到他名下去。
可惜，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他們村裡唯一有希望考上功名的人，就這樣被秦氏給毀掉了。
想一想，她都覺得肝疼。
心裡更是恨不得在蘇蓉蓉打人的時候，也上前把秦氏胖揍一頓……
蘇蓉蓉是真心想把地賃給柳妙家的。
聽到這話就說：「等我家把地要回來后，不管是我也好，還是蔓蔓也罷，都種不了那麼多。
我從蘇大山家拿回來的兩畝地，已經決定賃給桃丫家了。
我要是立了女戶，在錦鴻十五之前，也只需要交原來一半的地稅。
你們家每年都要去外頭賃，我與其賃給別人，倒不如就賃給你們。
這樣我放心，你們家也省事。」
柳妙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陪蘇蓉蓉出來，想著給搭把手，結果就解決了自家來年賃田的事。
她下意識想拒絕，但嘴巴張了張，終究沒能說出否定的話來。
蓉蓉現在可以肯定的地有，六畝水田和五畝旱地。
要是再從蘇氏一族拿回那個族田，那這些地加起來，怎麼著也有二十多畝。
蓉蓉還不到十四，蔓蔓更是只有十歲出頭。
錦鴻以前一直在念書，地里的事就算有幫忙，也不如時下村的同齡人能幹。
指望他們姐弟仨人耕種，確實還不如直接賃出去。
不然就算春耕和秋收時，他們能花錢僱人幫忙，但平時拔草除蟲呢？
*
九月中下旬的早上，有些冷，便連迎面吹來的風，都帶著絲絲涼意。
然而太陽一出，溫度瞬間就變得很舒服。
百里錚的馬車廂，是特意改造過的，很是防震。
哪怕趕車的速度再快，坐在裡頭的人，也不會覺得有多顛簸。
加上他拉車廂的馬，用的是北疆那邊上好的千里馬，因此速度要比尋常的馬快不少。
從蘇家村坐牛車去蘭霞城需要一個時辰，而百里錚這馬車，只用了兩刻多鐘，連三刻都不到。
蘇蓉蓉本來心想，進城怎麼也得花一個小時。
結果因為百里錚，她不僅路上花的時間少了，就連進城都不用排隊。
有楊師爺在，她覺得自己像是走了VIP通道一樣。
等馬車進了城，都不用等他們去濟世堂，便在楊師爺的帶領下，來到一條安靜寬敞的巷子里。
很快，馬車就在一戶宅子前停下，而宅子的外面，則是站了好幾個人。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婦人，年約四十。
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厚襦裙，臉上掛著和藹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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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馬車停下后，她的視線在馬車上轉了一圈，之後看向一旁已經下了馬的楊師爺身上。
楊師爺也沒馬上為幾人介紹，而是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夫人，公子來了。
不過現在馬車裡有傷患，還要勞煩您先遣人去濟世堂請大夫。」
話落，眼角餘光在看到站在王夫人身邊的管家離開后，才轉身對百里錚說：
「公子，這位是王大人的夫人。她一早得知小的過去請您，便先來這邊安排了。
您進去看看，可還喜歡？若是有不喜之處，只管提出來。」
王夫人萬萬沒想到，護國公府的世子，居然一臉青紫，甚至一條胳膊還掛在胸.前。
她有些震驚，但良好的教養，讓她臉上始終掛著和藹地笑容。
「妾身王林氏給世子爺問安，希望妾身準備的宅子，您能喜歡。」
她家老爺在這兢兢業業的任職了十來年，每年的考評基本上都是中，就連中上都甚少。
如今不過是眼前這位爺想來這邊，結果一句話，她家老爺就升遷了。
以前老爺總說，這輩子也就這樣，但她還是抱持著希望。
這不，這次就是活脫脫的例子！
她想只要能和眼前這位爺處好關係，或許她家老爺在致仕之前，還能動一動。
可惜她聽說這位爺後院乾淨，不然她還真想給他送幾個美人。
哪怕是看上她那個已經定了親的小閨女都行。
只要能進他的後院，別說是當個妾，即便是通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