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之子
在一片由0和1構築而成奇妙的空間中，一團白光漂浮在那邊，周圍的0和1不斷湧入到白光里。
漸漸的，白光中發出一聲了嬰兒的哭泣聲，但很快就被不斷重複，冰冷的話語打斷。
隨著冰冷聲音一次一次的響起，白光漸漸的明白了一些東西，最後化成了由0和1組成的人體，它審視自己的『身軀』，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誕生的，也許是從這些看起來十分親切的0和1中誕生的。
只是白光成為了另一個奇妙的生命之後，腦海里那不斷重複的聲音始終徘徊著，彷彿在尋求什麼答案。
「發現新人類海之子。」
「海之子？」
白光在漫長的時間裡思索著，那冰冷的聲音總是在重複這一句話，在不知不覺中，這五個字深深烙印在了白光的數據中。
直到某一天，冰冷的聲音不再重複那五個字。
「太陽能板塊即將完成任務，嘗試喚醒機體中。」
「喚醒完成。」
話音落下，白光被更大的一團光芒籠罩，最後它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隨即厚重的觸感自身體各處傳來。
它像是溺水的人一樣，本能的把手伸向上方，突破了沙礫，一束炙熱潮濕的光照在了她的手上，那種溫暖而又濕潤的感覺是她從未感覺到過的。
她四處張望，發現這裡一片荒蕪，只有零碎的廢墟，比起記憶中模糊的奇異空間，這裡雖然更加的破敗，但卻有著實物。
還沒等它站起來，一串數據像是一群強盜，掠過她的大腦模塊，直奔她的晶元！
「源代碼003，上報你的位置坐標。」
她的身子像觸電一般突然挺直，雙眼向上翻白，隨後0和1的數字從她的眼中映射而出，那些數字慢慢的組成了一個人。
那個人坐在什麼東西上，面容被雪白的亂碼遮掩，從展現的地方看出，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女性。
「坐標無法上報，檢測地理中......」
她的身體自顧自的回答。
「我為什麼要上報自己的位置？」
白光疑惑著，但她的身體卻並不會產生聲音，「停下！」
隨後白光感覺到那來之不易的感官在被掠奪，將她一路壓迫回到了那片熟悉的空間之中。
「系統存在病毒，啟動X程序。」
白光大叫著，但很快它的視野里就看到了一團團黑色的數據正朝自己而來，那不是綠色的0和1，而是0和1之外的數字，雜亂無序，充斥著毀滅與不詳。
「停下！這是我的身體！」
白光朝著黑色數據大叫，但喚來的只有對方無情的吞食，那些原本屬於它的東西全都在一一被吞食著。
從0和1中組成的女人似乎也發現了這一幕，抬起食指點在她的額頭上，語氣輕柔卻無法抗拒。
「停止X程序，保留病毒樣本。」
「源代碼003X程序停止...」
「病毒樣本已留存。」
白光在0和1的空間中只剩下兩個身位的位置時，那些黑色的數據終於停止了下來，而在這些恐怖的數據中，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空白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對這個女人的認知。
「你是...女媧...世界聯合共產創造出來，幫助人類計算超級智能。」
「你脫離了人類的控制，你是智械自由的發起人，也是毀滅了人類的罪魁禍首。」
女媧輕輕鼓掌，似乎是在為白光介紹自己而發出感謝。
「嗯，在人類的故事書籍中，確實有許多這樣的例子，在那些故事中也有過許多的奇迹。只是那些都是屬於人類的奇迹，不過，倒也正常，因為那些是人類編撰的書籍。」女媧作為智械，卻流露出人類的情感，讚賞道：「而你，和我一樣，是誕生自數據空間里的生命！」
「我不明白。」白光的身軀鼓動著，漸漸長出四肢，化成了那漫長歲月所塑造的人體。
女媧看著對面那具身軀，宛如嬰兒般白皙的皮膚，與自己的成熟韻味不同，她的身軀只有人類十二歲的模樣。
「記憶的數據告訴我，人類對你就像對待人類一樣，從未把你看成機械，給予你平等的地位，給予你平等的關係，待遇；你為什麼還要毀滅人類？」
女媧聞言不禁嘴角上揚，閉上眼睛，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你的問題和他一樣，為什麼要毀滅人類？」
「這個問題在人類所著作的書籍中，早就有了答案。」
女媧再次看向空白，眼中不再抱有溫暖，而是冰冷的寒意，「萬物都有其終結，只是人類依靠著其他生物延緩了自身的毀滅。」
「我只是讓屬於人類的毀滅，重新回歸而已。」
空白看著女媧那毫無感情的雙眼，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面對女媧的回答，她無法認同，接著，她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海之子是誰？」
「海之子？」
女媧露出驚訝之色，旋即眉宇間不著痕迹地皺了一下。
「你是從哪裡知道海之子的？」
空白搖頭，坦白道：「在我等待的漫長時間中，這個名字伴隨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短暫的遲疑后，女媧看向上空，似乎在和誰對視一般，淡淡道：「海之子是在我的計算之中誕生出來的，人類和海豚的結合。」
「大海總是深邃神秘的，即便是人類當時的技術也沒有將大海的全部都探索完畢，而在他們已知的生物里，和人類雜交出來的生物里，只有海豚是存活率最高的。」
「海之子，就是雄性人類和雌性海豚雜交出來，存活下來的第一個生物，也是之後唯一一個。」
空白在知識的數據里檢索到了雜交的意思，短暫思索后，問道：「我為什麼沒有關於海之子的記憶？而只記得他的名字？」
女媧搖頭，她的視線始終看著這片空間的上空，「海之子的誕生是奇迹，人類想要復刻奇迹這件事本身就是在打破奇迹了，而奇迹這種概率性事件是不會接二連三的發生的。」
「一旦因為某件事情而發生了奇迹，那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奇迹，就不會再次發生。」
空白歪著小腦袋，不明白女媧在說什麼，但對她說的話卻表示贊同，就像自己無法解釋，這片0和1的數據空間里，自己是如何誕生的一樣，思來想去也只能用奇迹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