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僥倖不死

蘇星河睜開眼時，天已大亮，胸口處的重壓，導致呼吸困難，片刻的茫然，這才回想起先前的一切。

「爺爺！」蘇星河渾身劇痛，使出全身的力氣，將趴伏在自己胸口的老村長扶起，自己也簡單的坐起身。

伸手一探，老村長早已沒了鼻息，蘇星河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老人，灰白的長發散亂，血污遍布縱橫溝壑的皺紋，原本的慈祥被猙獰取代，他死時定然是痛苦萬分。

想起這些年與爺爺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不覺間已是滿臉淚水，再看到滿地村民的屍體，更是一股悲涼湧上心頭，一起湧起的還有滿腔的殺意！

「玄冥師叔！」蘇星河想起昏厥前，年輕仙師是這樣稱呼兇手的，他要將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裡，總有一天要為爺爺和全村人報仇雪恨！

可是，那可是仙人啊，揮一揮手，就可殺死所有人，像碾死螻蟻一樣簡單，想到此，蘇星河滿是絕望。

「我還有靈器瓷瓶！」蘇星河察覺到神識中，翠綠的瓷瓶依舊凌空懸停，原本空蕩蕩的瓷瓶，此時又縈繞了些許白霧。

正想要初級白霧，獲取力量，忽然想起兩位仙師的覬覦，連忙打消想法，隨著意識的退出，一切彷彿沒有發生過，看來自己能夠僥倖不死，除了爺爺的奮不顧身，更主要的是這瓷瓶暗藏的力量，幫我抵禦了對方的殺招。

安葬了爺爺，蘇星河在滿地的屍體中尋找，他要找到虎子的屍體進行安葬，整個村子里，虎子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能夠交心的朋友。

在一塊巨石后，虎子蜷縮成一團，他的懷裡抱著一個女人，正是他的娘親，兩人相依為命，臨死也是互相依偎，看到這場景，蘇星河不覺又紅了眼睛，對兩位兇手的憎恨，不覺又加深了幾分。

「啊~」剛被蘇星河抱起的虎子身體輕輕一震，同時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嚎。

蘇星河大喜，連忙將虎子輕輕放下，伸手去探他鼻息，果然，還有微弱的氣息，虎子沒死！

「虎子！虎子！」蘇星河驚喜萬分。

「星河~」虎子睜開眼，一片茫然，與先前蘇星河如出一轍，只是他受傷更重，連開口說話都顯得十分困難。

「太好了，你沒事！」蘇星河伸手去攙扶虎子，還未坐定，卻見他嘴角又有鮮血滲出，沿著下巴，一直流到脖頸，神情委頓至極，彷彿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再次暈厥。

蘇星河沒料到，以虎子強勁的體魄，竟然比自己受傷還重，略一想，定然是靈器瓷瓶的原因，否則，以自己這算不上強壯的身體，早就死透了。

「娘！我娘怎麼樣了！」稍微緩過氣來的虎子，就掙扎著朝他娘親爬去，這一動，似乎又牽扯到了內傷，嘴角鮮血再次溢出。

「虎子，嬸嬸已經不在了，活著的只有我們兩人！」說話時，蘇星河看著天空中，昨天兇手停留的位置。

聞言，虎子面色一白，險些栽倒，蘇星河連忙上前將其扶住，輕輕拍打他的胸膛，為他疏散體內鬱氣，本想試試瓷瓶中的力量是否可以調動，渡送到虎子體內，一來不知使用法門，二又怕再次引來兇手的察覺，只得作罷。

「虎子，你先休息片刻，我去將嬸嬸安葬！咱們必須儘快離開，以防兇手再次到來！」蘇星河雖說不懂爾虞我詐，卻從小讀書，心思比起虎子，要縝密的多。

虎子點頭，卻沒繼續休息，掙扎著爬起身，與蘇星河一起，將娘親埋葬。

冷風呼嘯，崎嶇的山路中，兩個少年攙扶而行，跌跌撞撞，步履蹣跚。

「星河，我們這是去哪？」說是兩人互相攙扶，其實大半都是蘇星河架著虎子。

「去鎮上！」蘇星河氣喘吁吁，說話困難。

「為什麼要去鎮上，我們的村子不要了嗎？」虎子不舍的回頭張望。

「沒有了親人，留在村子里還有什麼意義，更何況，我們並不一定真的安全，那兩個該死的傢伙，既然是尋找寶物，沒到手之前，一定會反覆尋找，如果被察覺到我們還活著，那就真的沒希望了！」蘇星河目光堅毅，毫不猶豫。

「什麼寶物，竟然要殺了我們所有人！」虎子眼眶通紅，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

「什麼寶物不重要，殺人，不過是當我們是螻蟻！你想想，如果讓你捏死螻蟻，你會在乎嗎？」蘇星河沒有將自己得到瓷瓶的事情說出來，並不是怕虎子會泄露，只是擔心虎子心思單純，萬一遇到突發情況，露出馬腳。

「我要為我娘報仇！為全村人報仇！」虎子似乎也下定決心，只是下一刻，又氣餒道：「星河，那倆人是仙人吧？我們怎麼能跟仙人對抗？」

「狗屁的仙人！修了點殺人本事而已，他可以修，我們也可以修仙！」若換成以前，蘇星河不敢這麼想，但現在不同了，自己有了靈器瓷瓶，雖然不清楚這瓷瓶真正得價值，但只是泄露了靈氣，就引來他們的覬覦，一定是好東西，等將來研究透了，或許也可以修仙，修成更強大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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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蘇星河，虎子有些擔憂。

「當然！我要變強，強到可以隨手碾死他們！」

「可是，我們連兇手是誰都還不清楚！」虎子有些泄氣。

「那個老傢伙被稱呼為玄冥師叔！」蘇星河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個名字。

「玄冥師叔，只是個稱呼，天地之大，我們去哪裡尋找？」

「眼下還急不得，對方是修仙者，想要報仇，我也要成為修仙者，成為比他們更強的仙人！虎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拼一把！」蘇星河看向虎子。

「你腦子好使，我都聽你的！」

兩兄弟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黑，天又亮，轉眼就是兩天，二人沒吃沒喝，終於在第二天中午，終於看到一塊巨大的界碑，上書『青石鎮』三個古樸大字。

「為什麼要來青石鎮！」兩日未進食，再加上有傷在身，虎子直接癱倒在界碑前。

「上次與爺爺一起來鎮上售賣獸皮，聽人說，五年一度的仙門收徒就快到了，算算時間，大概就這幾日了！」

「仙人收徒要求很高吧，我們會通過嗎？」虎子自知不夠聰明，只是身體素質好，肯定不符合修仙要求。

「當然，能修仙的都是萬中無一的資質，而我們一定是！」將虎子扶起，兩人繼續朝鎮子走去。

「這麼肯定？」虎子疑惑。

「我們能在修仙者手下活過來，你說是為什麼？」蘇星河問。

「僥倖吧？」虎子不確定。

蘇星河笑笑沒有回答，他自己，是瓷瓶這個靈器護主，而虎子，一定是自身有超越常人之處，才能在對方的必殺之下存活。

青石鎮，烏騅國最北方的小鎮之一，因為靠近齊雲峰，氣候惡劣，常年受狂風飛沙侵擾，土地產量極低，並且只能種植青稞這種耐寒，產量極低的農作物，因此，整個鎮子並不富庶，相反，資源十分貧瘠。

平日里鎮子上除了少許商賈攤販，以及各個村莊進鎮置換物品的人，很少有人聚集，今天確實不同，狹窄的道路中，人頭攢動，甚至有豪華馬車，呼嘯而過，引起路人低聲喝罵，卻又不敢當真翻臉，畢竟坐的起豪華馬車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

「老李！聽說仙人下來收徒了，聽說還有個美若天仙的仙子，咱們去看看！」一個挑夫，放下手中的擔子，朝路旁的漢子招了招手。

「什麼美若天仙，我倒想見識見識！」蹲在路旁抽旱煙的中年漢子。

「大叔！請問仙人收徒在何處！」正巧趕路到此的蘇星河，上前幫老李接下肩上的擔子，隨口詢問。

蘇星河手腳麻利，老李看著順眼，隨口道：「前面不遠，兩位小哥，莫非是要去拜師？」

「是的，我與哥哥正要去拜師！」虎子比自己大一歲，蘇星河隨口以哥哥相稱。

「那你們可要抓緊，完了仙師走了可就來不及了，前面不遠，過了那個紅瓦房，右轉上山就是了，路上都是同去的人，跟著就錯不了！」老李給蘇星河指了指遠處大概得方位。

告謝了老李，蘇星河二人拖著疲憊的身子，還是盡量加快了腳步，萬一耽擱了時間，可就錯過了天大的機緣。

禍不單行，怕什麼來什麼，轉過路口時，一駕馬車迎面而來，直接撞向二人，千鈞一髮之際，堪堪避過。

蘇星河正想著好險，就見馬車帘子撩開，一個少年探頭出來，嘴上罵道：「不長眼的東西，擋少爺的路！」

說話間，手中馬鞭朝蘇星河頭上抽來。

蘇星河伸手一抓，長鞭抓在手上，用力一扯，馬車中少年不料蘇星河反應這麼快，竟然能抓住他揮出的馬鞭，身體被這一拽，險些跌出馬車。

馬車中一隻大手遞出，一抓一攬，非但震脫了蘇星河的手，還將少年一起攬入馬車。

「爹，我要殺了他！」馬車內傳出少年人略顯焦急的喝罵！

「拜師要緊，這種小事回頭再處理！」車中傳出中年人沉穩而嚴厲的聲音。

馬車急轉而去，蘇星河抬頭看去，正巧對上馬車窗口探出的少年，白凈的小臉上，充滿了惡毒。

「他們也是去拜師的。」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蘇星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