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舞草

第22章 舞草

這時,白衣女子氣沖沖地闖進來:「長安哥,我不是說了,那瓊花務必給我留著,為何燒了?」

謝長安淡淡道:「昨晚發現內有蠱蟲,不得不燒。」

「蠱蟲?」白衣女子不以為然,「你們如何知道內有蠱蟲?莫不是見了只小蟲子,便以為是蠱蟲吧?」

「我們自是有辦法確認。」

謝長安不欲多說,垂下眼眸,看向手中文書。

「長安哥!」白衣女子跺腳嗔道。

「師妹,不得無禮!」青衫男子溫言道。

他便是謝長安盼了多日的幫手,鬼醫谷大弟子沈暮春。

白衣女子名喚楚飛雪,乃谷主楚臨風獨生愛女。

謝長安三年前曾受重傷,被廖無庸送至谷中醫治,因而與鬼醫谷諸人有幾分交情。

不久前,謝長安因蠱毒一事向鬼醫谷傳信求助。

沈暮春作為鬼醫谷的大弟子,自然對苗疆蠱毒十分有興趣,得知此事後,便主動領了師命,來協助謝長安。

楚飛雪對謝長安傾慕已久,鬧著要跟來,沈暮春只得同意。

他看得明白,神女有心,奈何襄王無意,謝長安一直頂著個「天閹」的名號,分明是要繼承廖無庸的位置,執掌東廠,根本就沒有成家的打算。

師妹這一番心事,最終只能錯付了。

沈暮春剛到京城,便被謝長安派人送去義莊,查看萃香閣一案中的死者。

楊掌柜一家三口、粗使宮女,再加上後來在審訊過程中吐血身亡的宮女太監,前前後後共有十具屍體。

此刻,沈暮春剛從義莊回來,得知瓊花里的蠱蟲已被燒毀,正扼腕嘆息,自己怎麼不早點回來,能搶下一隻蠱蟲也好啊。

楚飛雪便氣沖沖地闖進來興師問罪。

「究竟是誰自作聰明,說這花有蠱蟲?」

她隨沈暮春到東廠后,一眼便看出,這幾株奇花乃失傳已久的「瓊花」,瓊花一現,花開如雪,美輪美奐。

楚飛雪央求謝長安把這幾株花給她留著,欲帶回鬼醫谷種植。

謝長安無可無不可,只要這花無用,給誰都行。

她便認為,這是謝長安送給她的禮物,沒想到竟然變成一地灰燼!

謝長安不想和她多費唇舌,轉向沈暮春,問道:「沈兄,那十具屍首,你可看出中了什麼毒?」

「正要和謝兄說這事。」沈暮春正色道,「南疆有一種奇草,名曰『舞草』,它通曉音律,會隨著人的歌聲翩翩起舞。南夷國將其奉為聖草。」

「我在那十具屍首體內,竟然發現了『舞草』的毒素!」

謝長安眉頭緊鎖:「果然與南夷國有關!那『舞草』是否劇毒?」

「『舞草』毒素極輕,人誤服之後,便會與那『舞草』一般手舞足蹈,一柱香后,其毒自解。但此草若與大補之葯混合,便是劇毒。」

「那些人蔘靈芝……」謝長安恍然。

「對,我聽謝兄說,在那宮嬤嬤房中,還有萃香閣中,都搜出人蔘靈芝等補藥,便恍然大悟,他們正是用此草與人蔘靈芝來培育子蠱。」

沈暮春慢慢分析道,「那宮嬤嬤應是母蠱持有者,當她察覺危險時,命令子蠱自爆,體內有子蠱的人便會當場毒發身亡。」

謝長安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如果那日「宮嬤嬤」毒計得逞,通過江璃給聖上種下了子蠱,挾天子以令諸侯,豈不是能將大楚握於掌中?

「可有解藥?」

沈暮春搖搖頭:「苗疆蠱毒千變萬化,舞草與大補之葯混合,只是其中一種劇毒而已。謝兄你可知何為『蠱』?」

謝長安道:「我聽說是將幾種劇毒的活物放在一起,讓它們互相嚙食殘殺,最後唯一存活的毒物便是『蠱』。」

「沒錯,蠱的種類極多,到底用哪幾種毒物培育,又使用何種毒藥餵養,也只有養蠱的人才知道,如何能有解藥?」沈暮春兩手一攤。

那麼,目前能確定的是,那「宮嬤嬤」確實與苗疆及南夷國有關。謝長安默默思索著。

沈暮春又道:「聽說萃香閣脂粉內含禁藥,謝兄這裡可有樣本?」

他對那五花八門的「禁藥」也頗感興趣。

謝長安道:「萃香閣脂粉目前封存在太醫院內,無法取出,我這便手書一封,煩請沈兄去一趟太醫院,協助太醫檢驗其中成分。」

沈暮春笑道:「謝兄不用客氣,便是你不說,我也想看看,那裡面究竟有沒有苗疆蠱毒。」

謝長安又想到江璃要的葯浴方子,便將那單子取出來:「麻煩沈兄看一看,這幾種藥材,可能尋到?」

沈暮春接過一看:「塑筋藤、透骨草、血髓枝、蠍尾花?透骨草倒是常見,其他幾味葯比較罕見,我傳書回去問問師父。」

謝長安微微一笑:「如此,勞煩谷主和沈兄了。」

楚飛雪一直坐在沈暮春旁邊,悄悄地打量著謝長安,越看越是心折,比起三年前,他更成熟,更有男子氣概了。

此刻聽到心上人有要尋的葯,忙從師兄手中搶過單子一看,不由嗤笑一聲。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這是何人想出的方子?塑筋藤、血髓枝,藥性何其暴烈,混在一起吃,這是不要命了?」

謝長安抬眼:「用作葯浴呢?」

沈暮春道:「錘鍊皮肉,重塑筋骨,這是何等痛苦?非意志堅強者,撐不下來。謝兄,你莫不是打算自己用吧?」

謝長安眉頭一皺:「友人所託。」

沈暮春從楚飛雪手中取回單子:「我先找找看吧,確實是煉體的好方子,就是過程太痛苦了。謝兄可轉告你那位友人,非必要,別嘗試。」

謝長安拱手謝道:「有勞了。」

沈暮春拿了謝長安的手令,正準備去太醫院,見楚飛雪仍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便道:「師妹,你不和我一起么?」

楚飛雪嫣然一笑:「我與長安哥多年未見,想和他說會兒話,師兄請自便。」

謝長安微感不耐:「抱歉,我也要去一趟司禮監,正好與沈兄同行。」

楚飛雪無奈,只得隨二人一道出門。

她還想在路上與謝長安多說幾句,誰知他一出門,便有廠衛牽馬過來。

謝長安翻身上馬,說道:「沈兄請稍候,我安排了馬車送你們前去太醫院,在下公務在身,先行一步。」

說罷快馬加鞭,疾馳而去。

看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楚飛雪一陣氣苦,幾乎落下淚來。

沈暮春嘆道:「這又是何苦?你明知他……」

「師兄,你別說了,我意已決,此生非他不可!」楚飛雪不悅地拂袖而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廠草堪折直須折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廠草堪折直須折
上一章下一章

第22章 舞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