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神不如拜己

「天工門白送的而已，老娘一巴掌就能拍碎一大片這種破爛」

沒了周老師，聶溪似乎暴露了本性，張嘴老娘，閉嘴本座。

蘇泉目瞪口呆。

先前還是天真了，神特娘的領家大姐姐，此刻的她更像個魔道妖女。

「走了，帶你入門，我月神宮鶯鶯燕燕各類仙子無數，比這破爛好看的多」

聶溪打開艙門。

銀光閃爍，刺破天穹，銀光號穿梭虛空，朝著月神宮而去。

飛船上，布置的像是一個家。

聶溪毫無形象的癱坐在沙發，腿搭在茶几，露出晶瑩腳趾，染著黑色的甲油，小巧玲瓏。

蘇泉偷偷咽咽口水。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咽口水，好看嗎？」聶溪抬起一條腿。

「好看」

蘇泉老臉一紅。

「好看你也吃不到，聽周劍淵說，你的靈性因子有八十九？」

聶溪放下腿，抱著胳膊，一雙美眸打量著蘇泉，想著怎麼安排。

月神宮不進男人，這個規矩不能輕破。

可上面又同意讓蘇泉成為唯一的男雜役，這不是為難她溪神嗎？

「是」

蘇泉回道。

靈性因子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有點類似前世小說中的靈根。

但又不是，更多的是靈魂層次的一種表現。

「八十九點，這樣吧，你若是三年之內，可以蛻凡，本座就允許你進入月神宮」

聶溪思索了一番道。

上面一句話，下面跑斷腿。

上面的安排得辦，可月神宮的規矩也不能隨意打破，只能取巧。

靈性因子不到九十，想要蛻凡登天，一般情況得三年朝上。

蘇泉正好在八十九。

給出三年時間，也不算為難，大不了到時候她照顧一番就是。

而且，有個三年時間緩衝，宮內的反對聲音也會小一些。

「那我去哪？」

蘇泉問道，心涼了一半，進不去宮，還算月神宮雜役弟子嗎？

「宮外地方多的是，還能讓你露宿荒野不成」聶溪美眸一瞪，沒好氣道。

銀光號極快，祁連城距離月神宮大約十數萬里，半個時辰就到了。

走出銀光號，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懸於空中的巨城，狀若一隻兔子。

城上，九輪明月高懸，月光鋪灑在巨城，如夢如幻。

巨城之下，是一片片靈田，草木旺盛，萬花爭艷，靈田的邊上，聳立著一間間白玉屋。

聶溪帶著蘇泉來到一間白玉屋前。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空閑時候，可以跟著負責靈田的靈植師學習學習如何種植靈植」

隨後，她玉手輕揮，手中出現一幅畫，紅唇微張，鄭重無比：

「這是月神宮九卷觀想神圖之一的離火月神圖，多加參悟，爭取早日悟出適合自己的法，蛻凡登天」

「是」

接過畫，蘇泉有些激動。

各大仙門、神門、佛門···的觀想圖其實並不稀奇，網上一大片。

但從中很難悟出適合自己的法，那些圖，只得其形，難有其神。

聶溪給的則不同，是真正的觀想真卷，神韻清晰，道痕濃郁。

晚些時候，聶溪離去。

蘇泉推開白玉屋門，大吃一驚，看似普通的白玉屋，竟內有乾坤。

遠比外面看上去的大，約有三百多平，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裝飾簡約又不失豪華。

「福兮禍兮，人生際遇，當真奇妙」

蘇泉感慨。

前幾天還惴惴不安，九死無生，結果才幾天，他就成了月神宮雜役。

如今，還享受到了在都市中一輩子都住不起的大平層。

用了半天時間熟悉環境，等情緒安定下來，蘇泉才進入靜室。

懷著敬畏之心，蘇泉小心翼翼打開離火月神圖，懸挂牆上，嘗試著第一次觀想。

離火月神圖上。

一輪殷紅冷月高懸，萬縷清輝漫灑，交織為霞，其下離火如潮翻湧，匯聚成海。

熊熊火海之中，一女子虛空而立，衣袂隨風飄拂，玉手結印。

其姿超凡脫俗，神韻天成。

其態端莊靜美，風華絕代。

「月神」

蘇泉凝視觀想真圖，第一想法，就是要看清楚月神長什麼樣子？

可一片氤氳火霧，遮擋住月神的面容以及大半個身子。

這很奇妙。

明明剛一打開真圖時候，能夠清楚的看到月神面容，沒有火霧遮擋。

一念間，又會忘記，只剩下飄渺身形，面容朦朧一片。

「道不輕傳，法不落筆，神有千百面，不留真顏在人間」

蘇泉輕嘆。

放棄了想要知道月神長什麼樣，穩住心神，開始認真觀想離火月神圖。

逐漸的，他的心神沉浸圖中；恍惚間，似進入畫中世界；朦朧的，看到了月神。

眸似寒星冷耀，眉似遠黛輕描，蘊含千秋神韻。

發如瀑布垂落，流淌萬載風華。

面若冰玉無瑕，映出冷月清輝，腰似弱柳扶風，舞動輕雲薄霧。

月下，月神端坐在離火海面講道，輕聲慢語。

聲音如月光下的溪流，潺潺流淌。

隨著音波蕩漾，周遭霧氣漸起，如夢似幻，空中月華更濃，似霜若雪。

離火海面更是泛起層層漣漪，奔流沸騰，化為火龍騰空，火鳳展翅。

蘇泉似有明悟，整個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通透感。

聽著月神的輕言細語。

腦海里，一枚枚符文流轉，組合，形成文字。

可忽然，畫中的天竟越黑了。

只聽一聲輕哼。

紅月破碎，火海蒸騰，月神的面前，出現一道身影，負手而立，擋住倩影。

蘇泉猛地眼前一黑。

震驚無比。

那竟是他自己！

只見「自己」面無表情，淡淡開口，道「拜神不若拜己，試試，拜拜自己，或許會有驚喜」

話落。

轟隆。

驚雷轟鳴，畫中的世界破碎了。

蘇泉猛地睜開眼睛，渾身冷汗淋漓，面無血色。

「到底怎麼回事？」

他看向離火月神真圖，一如最開始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

剛才的一切，像是一場夢，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那是我自己嗎？」

蘇泉帶著深深的懷疑，靜坐半個時辰，繼續觀想。

一連三天，他絕望了。

三天，四五十次的觀想，沒有觀想出絲毫東西來。

每到關鍵時刻「自己」就會出現，而隨著「他」出現，畫中的世界也意味著破碎。

「拜自己？要不就試試」

離火月神圖前，蘇泉心一狠。

乾淨利落的打開電腦，找到一個專門做手繪像的商家，上傳了自己的照片，斥資三千塊，下單了一份精繪人像。

想到觀想真圖中的「自己」說的是拜，不是觀想，他又下單了一些拜仙拜神的東西。

這個世界，信仰發達，這些東西，在網上隨便買，一條龍服務到家。

錢花費的很值。

短短一個時辰，所有東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個人空間。

「效率」

蘇泉忍不住震撼。

這個世界的仙神真不白吃香火啊，有好處，有福利，他是真的給你。

精繪人像到手，蘇泉展開，滿意的點點頭。

畫的不錯，有了他三分神韻。

將自己的人像圖掛到靜室，蘇泉想了想，一旁的離火月神圖也沒有取下。

一起拜算了。

擺好香爐，點燃大香，蘇泉左右看看，沒有祭品。

又出門就近採摘了門前靈田中的三株靈草。

拜自己嘛，沒那麼多講究。

至於月神，蘇泉只是點了三炷香，拜了三拜，講究一個心誠。

香火繚繞。

拜完月神，沒什麼反應，蘇泉也沒在意，又看向自己的人像。

心中格外彆扭。

自己拜自己，說出去鬼都不信。

「多的話不說，若你真的是我，那就讓我變強，我要長生，我要無敵，我要橫推萬古」

最終，蘇泉還是完成祭拜，朝自己許願，一點沒客氣。

結果剛剛抬起頭，就見到詭異的一幕出現。

香火繚繞中，擺在人像面前的三株靈藥竟然緩緩的乾枯，化為碳灰狀，

然後，煙霧組成一行字。

祭品：淬體草三株

體質：＋3

蘇泉張了張嘴，卻發現，極端的震驚與恐懼下，竟然短暫失聲。

但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體質真的變強了，微不可查，不過確實不同了。

「真的可以？」

足足半晌，蘇泉才終於緩過神來，喉嚨乾的仿若著火，聲音嘶啞。

猶豫片刻，蘇泉出門，採摘來百株淬體草，再一次取出大香點燃。

細心的將百株淬體草擺好，繼續祭拜。

和上次一樣，香在緩緩燃燒，百株淬體草也在緩緩乾枯，化為碳灰。

這一次時間格外漫長，幾乎一天時間才結束。

祭品：淬體草100

體質：＋100

當前體質：253

眼前，煙霧組成的字出現，在出現的瞬間，蘇泉體質暴增，幾乎翻倍。

肉眼可見的，他瞬間長高了一些，肌肉緊湊，略駝的背也挺直如劍。

整個人，氣色大變，多了些厚重與陽剛。

蘇泉緊握拳頭，這種瞬間變強的感覺，令人迷醉振奮，也令人恐懼。

不知是否是錯覺，再看自己的人像，似乎更加靈動了一些。

「他該不會有一天，真的活過來吧？」

蘇泉情緒複雜，久久出神，但最終還是轉頭走出屋外，繼續去採摘淬體草。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半天後，淬體草採摘而來。

兩百株淬體草，蘇泉奔走數十畝地，每畝地只採摘幾株，免得太過明顯。

畢竟，這裡是月神宮的靈田，有管理者。

回到靜室，蘇泉再次點燃大香祭拜自己。

有一有二。

這一次，他心裡完全不膈應了，習慣許多，流暢又自然。

足足三天，祭拜才算結束。

只是效果卻沒有想象中的好，前兩次，每一株淬體草，都讓蘇泉體質增加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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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次，兩百株淬體草，才增加了一百點，不過，蘇泉沒有什麼不滿意，依舊興奮。

當前體質：353

正常普通人，體質是一百點。

蘇泉身體不錯，經常鍛煉，在學院時候，也接觸過一些粗淺煉體法，才有一百多點。

如今，幾天時間而已，一躍暴漲到353點，氣力大增，超越普通人兩倍有餘。

「這種祭拜，有耐藥性」

「這次，兩株淬體草才增加了一點，下次，或許三株甚至四株淬體草才能增加一點」

興奮過後，蘇泉作了總結，心中有了數。

隨後，他看向離火月神圖，打算再嘗試觀想一次。

已經拜了「自己」這次總不能騷擾他了吧？

收斂心神，蘇泉開始第四十八次觀想離火月神圖。

這一次格外順利。

短暫時間而已，就大有收穫，領悟到一門煉體術《離火青月煉體寶術》

「不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竟然是寶術」

蘇泉咧嘴。

一般情況下，第一次觀想真圖，只能悟出煉體術，因為修行的第一個境界就是煉體。

境界不夠，也悟不出後面的法。

除非那種悟性逆天之輩，才有可能跨境界悟到更高深的法。

但蘇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的悟性一般，比普通人略強，比天才略弱，中規中矩，能夠悟出一門寶術來已經是意外。

法有強弱。

同境界的法或者術，又以凡術、寶術、靈術、聖術、道術、區分。

道術，太過罕見，少有人可以悟出，多是仙神賜福才有可能悟到。

大部分人，觀想真圖悟出的還是凡術、寶術為多，連靈術都極少。

至於聖術，百萬中無一。

「可惜，活著的神的觀想真圖，悟出的法不落筆，無法記錄，否則倒是要試試，祭品是修行法會得到什麼？」

掃了一眼自己的人像圖，蘇泉遺憾一笑，又搖搖頭，覺得自己有些貪心了。

明明剛開始的時候，只是想要有一條活路而已啊。

現在，得到更多，卻還想要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