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老鰥夫

白磷情緒煩躁，想尋些事緩解，因此那些不走運的傢伙，今日就吃些苦頭吧。

「老人家，您可知具體是哪幾個人？」

「巧了那日老人家正好就是旁觀者。莫急莫急，讓老人家我好好想想，大多人都在獸潮里走嘍，剩下的有還有三家。」

老人家拿出老煙桿，塞上煙絲。

「西邊的一家肉鋪，以前名聲不好，沒人光顧，只有你們白家願意接濟一二，後來白家一夜火燒殆盡后，就是張屠夫第一個發現了一座沒有被火焰燒到地下寶庫。」

「他是搶的最快最狠之人。」

老人家劃了根火柴，點燃煙絲。

「除此以外還有後面那條街的豆腐夫婦和一個老鰥夫。不過老鰥夫有些奇怪，不像是貪財，而是在廢墟中翻找，像是在尋什麼東西。」

「後來有人看見他只拿走了一隻大魚簍，現在想來，一隻能放在寶庫裡邊的魚簍，可不也是個寶貝嗎？」

「對了，前幾日老鰥夫曾來過白家，似乎想要找你，神色有些焦急，最後匆忙離開。」

老人家抽了口煙，看著眼前的白磷有些可惜，以前的白家主也是這般俊朗的一個少年，一把大火都沒了。

老鰥夫？

白磷微微皺眉，問道：「老人家，這老鰥夫家在哪？」

老人家咳嗽一聲，道：「鎮子尾邊有座靈堂，老鰥夫是那的守靈人。」

白磷想了想，順口問道：「老人家，白家大火的那一日，可有過什麼異常？」

老人家吞雲吐霧，面露回憶之色，良久后，道：「沒什麼特殊，不過後邊我聽說了一個詭異的消息，那一日外邊幾座鎮子里，也都有那麼一兩家遭了大火。」

白磷眼神一凝，不止白家被燒？

「謝過老人家，這東西就送您了。」

白磷從儲物戒里拿出一隻玉制煙桿，他也忘了是哪來的，還是件靈器，反正也用不著，不如送出去。

「使不得使不得！」

老人家眯了眯眼，這才看清手裡手中煙桿的，他瞪大雙眼，立即抬頭，卻發現白磷已然離開。

心魔道：「如此明顯的線索，當日只要你稍微一打聽就能收穫，何必等到現在。」

白磷語氣平淡道：「如今也不晚。」

他沒有急著去尋那老鰥夫，而是先來到一家賣豆腐的鋪子。

天色還早，但豆腐鋪子已經開門，豆腐裡邊有夫妻兩人，兩個孩子，男人正帶著男孩在磨豆子，而女人則是在帶著女兒煮漿，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女人一直注意門口是否有客人，第一時間發現了白磷，先是笑臉歡迎，接著似乎是看出了白磷的身份，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呼喊起丈夫。

男人看見白磷面露惶恐，不過還是在兩個孩子耳邊低語幾句，將他們哄至後面房間，夫妻兩人這才靠近。

「是白…白少爺？」

白磷與原身有了很大不同，讓兩人不太敢認。

「嗯。」

白磷坐在一條長凳上，目光掃過整座豆腐鋪子，簡簡單單，乾乾淨淨，最後又瞥了眼兩人頭頂。

男人好似臉色羞愧，低著頭道：「白少爺，我們……」

白磷冷冷問道：「東西呢。」

「還在還在！」

男人示意妻子去往裡屋，自己彎腰低頭對這位白少爺說了些心裡話。

「白少爺，都怪我，是我心頭起了不該有的貪婪念頭，行了那竊盜之事，活該天打雷劈，還請白少爺行行好，不要禍及我的妻子和孩子們，他們還小……」

他們哪裡看不出白磷身上那股超凡脫俗的氣息這位白少爺已經是位仙師了，真想做什麼，他們反抗不得。

白磷沒有說話，只是看向裡屋，裡屋中傳出一道孩童哭鬧聲，並非先前兩個孩子，從聲音聽，要更小一些。

女人在門口停了一會，又對兩個孩子叮囑幾句，這才捧著一隻長盒走出。

「白少爺，東西在這，都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之事，要打要罰只管沖我來……」

白磷不理會，只拿來那隻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根青竹杖，保養得很好，纖塵不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有兩處斑點，不像雜質。

沒有任何徵兆，夫妻兩人一同跪倒下來，苦苦相求。

「白少爺……」

無論他們怎麼說，面前之人就好似不存在一般，沒有一句回應。

過了片刻，男人抬起頭，這才發現那位白少爺早已離去，不遠處少了些豆腐，而桌上有一塊碎銀。

「心頭火氣憋太久可就是心病，劍修追求的可是念頭通達，一劍下去，莫說夫妻二人，便是房后三個孩子也絕無逃脫可能。」

「莫不是這種結局太簡單？那便換一個，那新生兒有幾分資質，聖境渺茫，空靈境倒有機會，斬去夫妻孩童四人，獨留一個，莫欺少年窮如何？」

「是了，還得留一個給他講清楚今日仇恨，你說是留男人好，還是女人好？」

心魔不斷以言語在心境湖中激起一層又一層漣漪，卻導致小舟幅度變大，險些翻船。

白磷收起一袋豆腐，手持青竹杖，前往肉鋪。

青竹杖是件靈器，手持行步不費力，白磷看不上，但放在夫妻倆手裡可就是實打實的寶貝。

青竹杖不知與何物常年放在一起，沾染了幾分詭異氣息，會引動周圍之人心底的貪婪，只是到現在威能很弱，就連凡人也難以引動。

夫妻兩人拿了青竹杖，但始終沒有去售賣，須知這件靈器賣出，他們此生都不愁吃穿。

肉鋪不大，裡邊有兩個男人。

一個四五十歲的糙漢子，膀大腰肥，只是不知為何手腳上圍著一圈圈白布，癱坐在長椅上動彈不得。

「兔崽子吃的時候跟頭豬似的，干起活來就跟你那喪門星死鬼娘們一個德行，都他娘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個面黃肌瘦的黝黑男孩，男孩正在剁肉，大概是切到了筋骨，那把刀又太鈍，砍了半天也沒能有切動，額頭冒汗。

張屠夫破口大罵，一個沒注意，把自個也罵進去了。

白磷只遠遠看了幾眼，便轉身離去。

兩人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