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沒有選擇的選擇
「你明知道我是誰。」電話那邊男人聲音輕嗤著，「別好奇我為什麼對你了如指掌，要查你，太容易。」
「你……」
「想通了，就打這隻電話。」那邊說完，就掛了電話。
章之桃將手機舉在耳邊，久久沒有放下。
眼裏時而閃起希望，時而又滿是猶豫，彷彿一個艱難的抉擇。
可是，一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份合約，章之桃就不敢再想下去。
但是，目前的希望，好像只有那麼一個了。
「難道，必須如此嗎？」章之桃自問著，繼續在大街上走。
不一會兒，竟然走出了大街，到了郊區。
半夜，章之桃站在曾經和穆子陽站在一起的山頭上，任夜風將她的長發吹亂，任露氣濕了她的眉梢。
還記得上兩次出現在這裏，身邊都有穆子陽。
第一次，是夜晚，穆子陽陽光帥氣，告訴她應該堅強。
第二次，是黃昏，穆子陽有些狼狽，有些頹廢，她的一個擁抱治癒了他，深陷了她。
這一次，她一個人。
從今過後，她都將會是一個人，很久很久。
因為，從今天過後，她就不可以愛任何人了。
因為，她沒有那個資格了。
章之桃握着手機，翻著穆子陽的電話號碼，停頓了良久，猶豫着要不要撥出去。
「他可能已經休息了吧。」章之桃說着，開始編輯短訊。
可是當一條信息編輯好，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
最後，收起手機，什麼也沒做。
何必呢，都到這個時候，見一面又能如何，那些眷戀根本就是多餘的存在。
清晨，東方的天空展露出殘霞，章之桃下了山頂，邁著發酸的腳步，朝市區徒步走去。
路上行人很少，連車輛都不多見。
章之桃回到市區已經是早上九點過了，一夜未睡的她只感覺疲憊不堪，腳下輕飄飄的，彷彿整個人都不收大腦的控制。
吱――
一聲刺耳的急剎車響聲將章之桃的意識拉回現實，恍若驚夢的回過神來。
章之桃睜大眼睛，微張嘴巴，看着在自己腳前穩穩停住的一輛越野車，額頭開始滲出一些細密的汗。
背脊一陣涼颼颼的。
剛才大腦懵懂，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沒有看紅綠燈就橫穿街道。
要不是對方剎車及時，這會兒不知她還有沒有命。
就在章之桃愣愣失神的時候，一個西裝筆挺，優雅如風的男人已經推開車門來到她的面前，擔憂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章之桃再次回神，側頭去看來人，不由得短暫失神。
這個男人好生優雅，又好生熟悉。
是在哪兒見過嗎？
成修也沒想到是章之桃，有些驚訝：「原來是你，你沒事吧？」
章之桃木訥的搖頭，聽對方的語氣，好像他們認識，可是她怎麼不記得？
成修見章之桃是嚇著了，溫潤一笑。
這時，有焦急趕車的人不停地按車喇叭，示意擋在前面的車快些開走。
章之桃也從驚嚇中收回撲通亂跳的心神，對成修歉意的一笑，蒼白著嘴唇說道：「對不起，給你製造了麻煩。」
說完，狼狽的衝到街道的對面，成修想喊住她，去終究沒有開口。
h市，鴻運大酒店。
章之桃在酒店外面徘徊了很久，好像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每當有人從裏面出來，章之桃就會膽怯的往後退，退到和街道連接的路口，沒人時又才走進近。
如此往複了好一陣，章之桃接收了一條短訊息，這才緊咬下唇，下定決心，進入到鴻運酒店。
接待的人好像知道她，直接將她帶入了四樓的包間里。
章之桃剛進來反手把門關上，落地窗前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突然出聲：「速度太慢，我等了你快兩個小時了。」
章之桃自知理虧：「對不起，我……」
「合約在桌子上，你可以再看一下。」男人依然沒有回頭，語氣淡漠至極，「當然，你還可以再猶豫上幾天。」
「不，不！」章之桃慌忙搖頭，急切的說道，「我不猶豫了，只要你出錢救我爸爸，就按……按合約上說的那麼做，我不猶豫了。」
「是嗎？」男人淡淡而語，好像不太相信章之桃的話。
「嗯。」章之桃堅定地點頭，哪怕淚花在眼睛裏閃爍著淚花，已然不退縮。
不能退縮。
「很好，那你就簽了那份合約吧。」
章之桃邁著沉重的腳步靠近那張透明茶几，一張單薄的紙張靜靜地躺在茶几上，白紙黑字，異常刺眼。
章之桃拿起筆，手顫抖不已。
可能知道章之桃還沒有簽字，男人背對着她，說道：「你猶豫的時間越久，那麼我履行諾言的時間也會越加推遲，這是懲罰！」
章之桃聞言，心頭一驚，再不猶豫，在合約上籤下的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拿起合約，看了看甲方的簽名――穆子浩。
終於，包含在眼眶裏的淚水潸然落下。
章之桃將合約遞給落地窗前的穆子浩，悠悠的說道：「我已經簽了。」
穆子浩轉過身來，嘴角勾勒著殘忍的冷笑，道：「很好，那麼，現在就履行你的義務吧。」
穆子浩說着一手奪過章之桃手裏的合約，另一隻手踮起章之桃的下巴。
章之桃想要要躲避，穆子浩卻說：「怎麼，做我的情人，還不知道該履行什麼義務嗎？」
章之桃大驚失色，面上一片慘白。
穆子浩步步緊逼，章之桃連連後退。
突然，穆子浩冷艷一笑，章之桃感覺到了危險，想要再退，卻被穆子浩狠狠一推。
章之桃整個人向後摔去，卻沒有落地，而是摔在了床上。
穆子浩見狀，大跨步的欺身而上。
感覺到男人壓過來，章之桃連忙掙扎，並不停的乞求道：「不要，別……」
看着掙扎哭泣的章之桃，穆子浩笑得更加冷，似乎想要制服她的掙扎亂動。
「你聽清楚，若你沒有做到你該做的，那麼章平就只有死路一條！」穆子浩冷冷的提醒章之桃。
章之桃聞言，原本掙扎的力氣好像全部被人抽取，連呼吸都沒有力氣。
「爸爸不能死！」章之桃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喊出這麼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