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拜訪公孫沐巍

顧聽晚的動作一頓，在系統提醒她酒里被下藥了的時候，她就兌換了低級解毒丸和同樣效果的藥品。

在她將酒遞給程蘇酥的時候，就順手將葯下到了程蘇酥的酒里。

顧聽晚有信心別人都發現不了她的動作，可是在楚珩面前，她難免有些心虛。

察覺到顧聽晚的猶豫，楚珩抿了抿唇。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但是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要再做了。如果那兩杯酒里都有問題，你該怎麼辦？」

顧聽晚撇了撇嘴，就算是都有問題，最後中招的也不會是她。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跟楚珩直說，畢竟系統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顧聽晚繼續朝前走去，「知道啦楚教官，怎麼越來越嘮叨了！」

楚珩一愣，嘮叨？

二十多年以來，就連自己的母親都嫌棄他像個木頭一樣不愛說話，更不會多管閑事。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會被別人說成是嘮叨。

楚珩看著走在他前面的女孩窈窕的身影，腦海中不禁回憶起認識顧聽晚以來自己身上的變化。

他突然覺得心中那種朦朧模糊的感情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叮！楚珩好感度+10！】

——

很快就到了拜訪公孫沐巍的日子，顧聽晚一大早就收拾好出了門。

公孫先生的行蹤一向不定，唯一的固定居所便是在魔都郊區的一個小村子里。

水穆霖跟顧聽晚約定見面的時間是早上十點，顧聽晚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

顧聽晚沒想到繁華的魔都周圍竟然有這樣一座依山傍水的小村莊，彷彿是大自然特意為喧囂都市留下的一片寧靜綠洲。

村子周圍山巒如黛，清晨的陽光穿透薄霧，照耀在錯落有致的農舍上。

小村莊里，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和偶爾探出頭來的野花。沿著村口的小路走進去，道路兩旁是一片蔥鬱的農田。

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這種鄉野村莊了，空氣中瀰漫著的青草香氣讓顧聽晚感覺十分放鬆。

時間還早，顧聽晚沿著小路一直向前走去。

越往村莊的深處走，顧聽晚就發現了越來越多的藥材。

這段時間以來的醫書不是白看的，顧聽晚一眼就能將周邊種植的藥材品種分辨出來。

儘管如此，這也是顧聽晚第一次親身觀察未經處理加工過的藥材。

她蹲在路邊，仔細打量著一株株繁茂的草植，觀察著它們的特徵，並將那些藥材的一一拍照記錄下來。

「小丫頭，你認得這是什麼嗎？」

顧聽晚轉頭朝後看去，一個背著竹筐的老人正站在她的身後。

顧聽晚上下打量了一翻來人，男人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身上穿的衣服跟剛才見到的農戶大差不差，棉麻材質最適合下地幹活。

只是這位老人的精氣神兒明顯要比顧聽晚見到的其他人都要好上許多。

顧聽晚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那株草藥，「這是土茯苓，可以除濕、利關節、解毒。現在正是採摘的時候，若是浪費了，便要等到春季才能取根莖入葯了。」

老人的神情沒什麼變化，向前走了兩步，指向另外一株開著淡綠色小花的草植，「這個呢？」

顧聽晚只是觀察了幾秒便脫口而出，「土大黃，也叫金不換，性味辛、苦，無毒。能清熱、通便、涼血、散血。外用的話可以治外傷、腫毒，內服則可開胃、健脾，補虛。」

老人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欣賞，似是沒想到顧聽晚竟然能將這些藥材的習性、作用，以及入葯位置都能分毫不差的說出來。

「公孫先生，我的回答您還滿意嗎？」

老人的動作一滯，「你怎知我是誰？」

顧聽晚微微勾唇，「原本只是猜測，現在反倒是確定了。」

公孫沐巍冷哼一聲，「小小年紀，心眼兒倒是不少。」

顧聽晚莞爾一笑，「在公孫先生面前班門弄斧，還請先生莫要見怪。」

「哼！」

公孫沐巍沒有理會顧聽晚，轉身朝著旁邊的院子裡面走去。

顧聽晚沒有絲毫猶豫，跟在公孫沐巍的身後一起進了院子。

且不說公孫先生是不是真的覺得她煩，哪怕有一絲機會，顧聽晚也會牢牢抓住，直到公孫先生願意接受她這個學生為止。

院子的面積不大，圍牆下面擺滿了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正晾曬著幾十上百種不同品種的草藥。

公孫沐巍沒有跟顧聽晚主動交談，卻也沒有制止她進入小院。

他將背簍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便徑直進入了白色的小房子里。

已經貿然進入了別人的院子，顧聽晚總不好繼續跟著闖入公孫先生的家中。

她繞著院子走了一圈，將架子上擺放著的藥材認了個七七八八。

這些藥材看似隨意的散落在四處，實際上卻是按照其各自的習性、藥效進行仔細分類后才放到架子上晾曬的。

等了十多分鐘，公孫沐巍一直也沒有出來。

顧聽晚走到石桌前，將背簍里的藥材一一取出，仔細辨別之後再將他們按照品種分類整理好再擺放整齊。

「誰讓你亂動我的藥材的？」

公孫沐巍面色不善的看向顧聽晚，語氣生硬無比。

「我剛才觀察了一下您分類藥材的習慣，便按照架子上擺放的順序將您今天帶回來的草藥分了類，若是有冒犯，我現在就給您回歸原位。」

公孫沐巍眉毛緊皺，打量了顧聽晚兩秒才走到石桌前查看顧聽晚的成果。

顧聽晚沒有絲毫慌張，神情坦然地後退了一步站在一旁。

石桌不大，上面整齊地碼放著十幾種不同種類的藥材。

公孫沐巍來回翻看了一番，眼中的嫌棄之色逐漸減弱，最終還隱隱多出了幾分欣賞。

「咳咳，勉強還可以。」

顧聽晚抿唇輕笑，「雕蟲小技而已，公孫先生過獎了。」

「過獎什麼過獎，我的徒弟那麼優秀，怎麼誇獎都是應該的！」

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還未見到人影，聲音便隔著院牆傳了進來。

「聽晚，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顧聽晚笑著迎了上去，「老師，好久不見！今天正好沒什麼事情，就想著早點過來等您。」

水穆霖拍了拍顧聽晚的肩膀，「怎麼樣，這老頭不好相處吧？」

公孫沐巍瞪了一眼水穆霖，「知道我不好相處還非要往我這兒湊？快走快走！」

顧聽晚掩唇輕笑，「公孫老師人很好，剛才還教我如何給藥材分類呢！」

「我可沒有教你！是你這個小丫頭不懂禮數，未經別人允許就跑到我的院子里來！」

被顧聽晚戳穿了心思，公孫沐巍氣得吹鬍子瞪眼。

「公孫老頭兒，聽晚這孩子可是我的徒弟，你若是看不上她那就算了，我正好還不願意讓你跟我搶人呢！」

「我瞧著你們這中醫也沒什麼好的，聽晚，你還是踏踏實實跟我學國畫吧！」

公孫沐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誰說我瞧不上她了？「

」這孩子小小年紀便能將這麼多藥材的習性藥性了如指掌，分明就是學中醫的好苗子！要是只跟著你學國畫，豈不是浪費了！」

水穆霖忍不住大笑兩聲，「我就說吧，這老頭兒最是口是心非，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變過！」

公孫沐巍面上有些掛不住，「太陽都升起來了，還不趕緊進去待著，等著在外面曬死嗎？」

說完他便抬腳朝屋內走去。

這是一棟白色的小房子，年頭已經有些久了，牆邊爬上了一層深綠色的青苔。

顧聽晚跟在公孫沐巍身後進入了一間充滿古樸氣息的書房。

進入書房內，顧聽晚環視了一下四周，書架上擺滿了泛黃的醫書和草藥圖譜，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知識的沉澱。

「你想拜我為師？」

公孫沐巍的聲音突然從書架後傳來，跟方才與水穆霖拌嘴時的傲嬌不同，此時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拿著一本醫書緩緩走出，一身素衣，鬚髮皆白，眼神銳利如鷹。

顧聽晚也收起了剛才自來熟的態度，恭敬地行禮，道：「是的，公孫先生。我對中醫之術充滿熱愛，望能得您指點，救死扶傷，造福蒼生。」

漂亮話誰都會說，可是顧聽晚的這番話卻是真心實意的。

公孫沐巍並未立即應允，越過顧聽晚走到書桌前坐下，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書本。

「看過《神農百草經》嗎？」

顧聽晚點了點頭，「已經看過了，晚輩愚鈍，在中醫之術上還未曾有什麼見解，只得將各種典籍一一讀過並銘記於心。」

公孫沐巍抬頭看向顧聽晚，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還看過些什麼書？」

「目前還看過《黃帝內經》、《難經》、《傷寒雜病論》和《脈經》。」

剛才在院子里，公孫沐巍便意識到這小丫頭定然是私底下看過不少書，否則絕不可能將那些藥材盡數認出。

就連公孫沐巍自己當初開始學醫的時候，也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勉強識得幾十種草藥，並將它們的藥性都一一牢記。

顧聽晚剛才說的那幾本書，雖然都只是些中醫基礎理論的典籍，可偏偏就是這些基礎書籍，才是最為枯燥乏味的。

放在別人身上，看一本就要花上許多時間。

水穆霖早就告訴過他，這孩子也是剛開始接觸中醫不久，在這寥寥幾個月的時間裡，她竟然能將那些書全都啃下來？！

公孫沐巍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可是面上卻沒有任何錶現。

「看看這桌上的藥材，說出它們的名稱、功效及配伍禁忌。」

顧聽晚走到書桌旁，桌上擺放著數十種藥材，有的形似枯枝，有的色澤鮮艷，這都是剛才在外面院子里的架子上所沒有的藥材。

顧聽晚凝神細看，逐一辨認。

這些藥材不僅種類繁多，還都是極為稀少的品類，其中更有許多外表極為相似。

通常情況下，有些學醫三四年的熟手都不一定能將這些藥材毫無差池地分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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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聽晚觀察的細緻，但是動作卻並不慢，在每樣藥材上停留的時間最多不過幾十秒。

看著顧聽晚的速度，公孫沐巍不禁搖了搖頭。

這小姑娘雖然聰慧，可未免有些太心急了，不過是看了幾本醫書便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可她又怎麼能知道，中醫之術博大精深，稍有不慎便會將兩味藥性完全相反的藥物混為一談，進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儘管如此，公孫沐巍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從醫幾十年，一共也就只收穫四個徒弟。

早在幾年前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收徒了，要不是水穆霖那個老匹夫一直磨著他讓他見顧聽晚一面，這會兒他應該還在四處雲遊呢！

雖說有著水穆霖的這層關係在，公孫沐巍也不會降低自己收徒的標準。

若是顧聽晚實在不是個能靜心研習的人，那也就不能怪他不給老朋友面子了。

十幾分鐘之後，顧聽晚終於將桌子上的藥材觀察了個清楚。

她緩緩開口，語氣十分平和。

每說一味藥材的名字，顧聽晚都能準確指出其性味歸經、功效主治。她甚至提及了幾種藥材相互配伍時的注意事項。

公孫沐巍認真聆聽著顧聽晚的答案，越聽越是心驚。

跟剛才門口的那些藥材不同，眼下這些草藥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就是為了考驗顧聽晚的真實水平。

只要顧聽晚能答對一半，他便認可她的能力了。

可是公孫沐巍沒想到，顧聽晚竟然將這二三十種藥材全部都辨認出來了，甚至就連藥性功效都沒有一樣錯漏！

公孫沐巍努力壓制住自己內心中的激動之情，「嗯，不錯。」

「那我再問你，若遇一病患，面色蒼白，舌淡苔薄，脈沉細無力，你當如何辨證施治？」

顧聽晚沉思片刻，答道：「此癥狀似為氣血不足，治療當以補益氣血為主，或可用八珍湯加減，同時注重飲食調養，輔以針灸，以促進氣血生化。」

公孫沐巍聞言，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僅理論知識學的紮實，甚至還舉一反三學會了醫案分析！

這樣的好苗子可謂是十年難得一遇啊！

「好，好！」

「你的中醫根基紮實，且心思細膩，確有學醫的天賦。我公孫沐巍，今日便收你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