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恩將仇報

沒等大家點頭，墨鐵首先點燃又一支火把，將火把擲了出去。墨二叔是第二個丟出火把的，接下去便是虎子他爹，二牛他爹......

飛舞的火把，好像一柄柄要命的刀子，落在混戰的戰場，照的墳場亮如白晝。

狼群什麼都不怕，就連老虎也敢拼上一拼，可唯獨怕這火光。幾千年埋藏在它們骨子裡對「天火」的恐懼，讓它們渾身發憷。感覺生命受到極大的威脅，聰明的白額狼王低吼了幾聲，快速向樹林里跑去。低吼聲響過，剩下的十多頭狼一鬨而散，狼狽逃走。

彷徨在死亡邊緣的希山一眾，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雖然沒有了狼群的威脅，但他們高懸的心，卻始終沒有放下。此刻，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來人心懷不軌且實力強悍的話，那己方一眾可就前途未知了。

見狼群已散，墨鐵眾人手握鐵器，神情緊張的往五個黑衣人的方向走去。希山等五人也趁這個空檔，各自收拾傷口，嚴陣以待。

七八丈的距離，卻像七八百里那麼長。生怕幾個黑衣人做出什麼不受控制的舉動，墨鐵一行人不敢大意，把腳步都放到最緩，

終於，一行人站定。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墨家村幹嗎？」身強力壯的墨鐵揮舞著一把大號的鐵鉗，質問道。

好像早就約定了一樣，五個人中的四人皆沒有開口。

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子上前幾步，絲毫不領情道：「你沒資格問，要是識相的話，就讓我們走。否則，你們村子里所以的人都得死。」

「呵~」這死胖子好該死的口氣啊。村子里的大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咧了咧嘴。

墨鐵握了握手裡的鐵鉗，兩道目光如刀子那樣犀利：「告訴我你們的身份，要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胖子並沒有被眼前二三十人嚇倒，反倒是哼哼而笑：「就憑你們，能殺死我們？！」他們已經看出了來人只不是普通的莊稼漢，不會有很強的殺傷力。

胖子的話讓眾位有些莫名其妙，一位絡腮鬍農民挺了挺胸膛：「狼能夠殺掉你們，我們當然也可以。」

「有的時候，殺狼不容易，可殺人那就要容易多了。」胖子目露殺機，震聲道。

也沒打算和墨家村的村民多說廢話，旁邊的三角眼也開了口：「你們都給老子滾開，要不然，你們和你們的家人，都得死。」

「混蛋王八蛋。」借著七分醉意的虎子他爹，聽罷不禁破口大罵。這些人太囂張了，先是挖了大家祖墳，而後大家救了他們的性命。他們不言謝倒另說，反而態度如此惡劣。這可真就是恩將仇報，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墨家村眾人雖氣的半死，但都一個個控制著自己，沒有先動手。他們都知道，來著不善，要是一個不小心，墨家村或許真的會遭遇滅頂之災。

墨鐵也是強忍憤怒，沉聲說道：「我再問你一遍，告訴你們的身份，我已經沒有耐性了。

「哈哈哈......」希山的幾個手下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這時候，除了墨家村的大人能夠看到他們高傲的嘴臉外，還有一群人他們躲在草叢裡，已經好一段時間了。這群人只有十多個，但手裡都是拿著傢伙的，正是墨家村的「童子軍」。

諷刺的笑聲，大人們的「膽小」，讓藏在草叢裡的頑童們氣憤不已。

為首的墨非凡、虎子兩人緊握著拳頭，對視一眼，準備做點什麼。

墨非凡揚了揚手上的彈弓，又看了看虎子手上的鐵絲箭，頂著兩片酒窩道：「虎子哥，我們用這個打他們。」

「好，就這麼辦。」虎子只有十三歲，而墨非凡只有十歲，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齡。年少的衝動，讓他們更加的不顧一切。

看到怪人們可惡的嘴臉，小小年紀的他們，心裡也壓抑著怒火，根本就不計後果。

墨非凡選了一顆最大的石子，包在了彈弓的布上，將目標定在了一個笑的前俯後仰的瘦子身上。牛筋製作的弓弦隨著力道的越來越大，綳得越來越緊。

只聽見嗖的一聲，小石子以極快的速度從布裡面飛了出去。

再聽啊的一聲慘叫，一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瘦子痛苦的往地下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發現自己兩顆潔白無比的門牙沒了。

「有埋伏。」希山這個法師果然不簡單，反應非常迅速的喊出了這三個字。

話音剛落，虎子的鐵絲箭也到了。這個鐵絲箭的其實就是把磨尖了的小鐵條，平時射射小兔子，小松鼠什麼的。

雖然看著不起眼，但比墨非凡的彈弓威力可大多了。

那個黑衣人看著自己胸膛上雪亮的鐵絲，最後瞪大眼不敢相信的倒下。他們沒有想到，村民背後竟然還有援手。

虎子著實夠狠，一箭就把那個一個黑衣人刺了個透心涼。

看到壞人捂著心口，蜷縮地倒在地面上，包括虎子墨非凡在內的其他孩子們都嚇傻了。年僅十三歲的虎子，竟然動手殺人了，這太不可思議了。就連虎子本人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哪裡知道自己真的能射中「土匪」。

看著自己的同伴遭到了埋伏，其他的幾個黑衣人當然不幹了。沒有多想，四個人拎著傢伙叫喊著，沖墨家村的大人們就殺了過來。

大人們雖然沒有弄清楚到底是誰在後面動手，但見對方殺氣騰騰的沖了過來，也不手軟。一個個揚起手上的鋤頭，菜刀之類的東西，沖了上去。

墨家村仗著人多，而黑衣人仗著單兵作戰能力強，你來我往，一時間竟然打了個不分秋色。

「童子軍」這邊，虎子早就被剛才的一擊而嚇傻了。他的眼神獃滯，口裡一直念個不停：「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童子軍」的其他成員包括那些年齡大點的人，看到前面的打鬥都動了刀子，還流了血。一個個握著傢伙，不敢冒頭。有的人甚至被嚇哭了，張嘴閉嘴叫爹爹娘親。

這也難怪，畢竟他們都還是屁大點的孩子。口口聲聲說起來好聽，但真的打起仗來，一個個都慫了。

大部分孩子都嚇得渾身哆嗦，倒是一個人表現很鎮定。和其他孩子們不一樣的是，他沒有被嚇哭，也沒有嚇的發獃，只是緊握著彈弓，冷靜的觀察著戰場。

深深的酒窩，特有的冷靜，讓這個這個年齡的他，顯得與眾不同。此人就是墨非凡。

只聽嗖嗖幾聲，幾個石子準確無誤的落在壞人們的身上。小小的石子雖然殺不了對方，但能起到分神的作用。四個黑衣人不但要面對眾多手有寸鐵的山野農民，還要提防那些藏在暗處的偷襲。這對精銳的黑衣人來說，是個很大的挑戰。

時間不長，勝利的天平開始向墨家村眾村民這邊傾斜。包括系山在內的四個黑衣人被打的退了十幾步。

老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墨家村的村民們雖然沒經過專業的訓練，但也渾身是力氣，其中還有不少經驗豐富的老獵手。以一對七的戰鬥，還是沒多大懸念。

就在墨家村村民要將五位黑衣人統統剿殺的時候，法師希山面目猙獰的拿出了一個黑皮口袋。

「送你們上西天。」希山突然怪叫一聲，將口袋裡的東西抖落下來。

他的身上濺滿了殷紅的鮮血，散亂的頭髮在風中飄蕩，身上被菜刀撕裂的傷口也在潺潺流血，那模樣好像一隻剛剛從地府里爬出來的修羅。

黑皮口袋朝下，四隻奇形怪狀的蠍子狀的東西從裡面掉了出來。

一聲怪異的鳴啼，蠍子狀射出幾股小到根本看不清的汁液。之後，大人們便聞到了一股特別難聞的氣味。他們一開始也沒太在意，只是捂著鼻子，繼續揮動著手裡的傢伙，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走這些混蛋。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村民們發現穿著黑衣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好像怎麼殺都殺不完。或許是憤怒代替了疑慮，村民們沒有停下手，還是不停的把黑衣人打倒砍殺在地。

「去死吧......」身強力壯的墨鐵用鐵鉗將一個「黑衣人」的後腦勺拍碎，**血液混在一起，濺了他一臉。沒有覺得臉上的東西有多麼噁心，墨鐵揚起血跡斑斑的鐵鉗，大聲吼道：「你們這群混蛋，我要你們的命。」

另外一邊的草垛里，本來表現很鎮定的墨非凡也看傻了。準確的說，他是被嚇傻了。

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爹爹用鐵鉗將墨二叔捶死。**崩裂，墨非凡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墨二叔臨死前那張絕望的臉龐。

是的，他們在自相殘殺，就連山際都傳來似如鬼哭狼嚎的聲音。

這一切，深深的刻在墨非凡的腦海里。恐懼在一個十歲孩童的心裡，被瞬間放大了數萬倍。

希山帶著手下四人已經退出了戰團，冷眼看著廝殺的人們。他們眼中沒有同情，只有興奮。希山使出的東西，其實是一種能讓人產生幻覺的東西。就是這種東西，對狼或許沒有用，但用在人身上可是百試不爽。

時間很短，孩子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爹爹，被同村其他其他孩子的爹爹殺死。

害怕，恐懼，佔據著他們幼小的心靈，或許他們還沒有意思到，滅頂之災竟然來的那麼快。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孩子們要麼被嚇得大哭，要麼瘋狂的嘔吐起來。

「你爹殺了我的爹爹，我要打死你。」一位胖墩墩的小男孩揚起胖胖的拳頭，對著一位只有五歲大孩子的面龐就是一拳。

這一拳打得夠重，小孩子的鼻孔里立馬流出血來。疼痛難忍的小孩根本不是胖墩墩男孩的對手，不禁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們的哭聲，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希山循聲而去，簡單的喊了一聲：「斬草除根。」

其實就算孩子們沒有搶先下手，希山也不會放過墨家村的村民。現在希山等人的相貌和秘密已經被人看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必須要斬草除根。

殺戮，即將開啟......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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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山一眾全身淌著血，面目猙獰的往孩子們潛藏的草叢中走去。孩童們嚇得不知所措，呆在原地。

在希山他們過來之前，好在虎子便反應過來，就近拉起兩人往村裡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哭喊道：「他們也要把我們殺了，快跑。」

「快跑，快跑。」孩童們總算是反應過來，連聲喊道。

孩子們在前面跑，黑衣人在後面追，一前一後之間，彷彿是死亡的距離。

終於，在孩童們的「帶領」下，希山等人來到了墨家村。這時的墨家村已經亂成一團，孩子們各跑各家，呼喊著娘親，嚇得是魂飛魄散。

男人們沒有擋住骷髏教精銳，也並不代表墨家村的老弱婦孺會束手待斃。僅僅用了半字（一字相當於現在的五分鐘），她們便傾巢出動，全部聚集到了村前的廣場上。

火併場面一觸即發。

然而，這種畫面是永遠也看不到了。

希山再次施用了奇術，幾個黑衣人沒費多大的勁，便將墨家村的老老少少趕到了墨家祠堂。

又是黑皮口袋，又是一股特別難聞的氣味，祠堂里的人們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一樣，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祠堂大門已經鎖死，裡面的人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被殺與殺人兩條路可選。

祠堂里的祖宗牌位當成了鈍器，碩大的蠟燭當成了刀劍。本來受墨家村人敬畏的祠堂，此時卻成了屠戮的戰場。

晚風從村頭吹過來，很明顯就能聞到風裡有股血腥味。「老五老六，你們去看看村子里還有人活著么，找到了......」希山沒有接下去說，只是做出了一個橫切的手勢。。

「是，法師。」碎了牙齒的瘦子和一身肥肉的胖子躬身回道。

他們手握滿是血跡的刀片，轉身消失在夜幕之中。不消一會兒，又有幾陣慘叫隱隱約約傳來。

聽著祠堂里慢慢弱下去的聲音，守在祠堂門外的幾人對視幾眼，笑了。

感覺差不多了，希山轉頭對三角眼遞了遞眼神。

三角眼恩了一聲，掌起燈，小心翼翼的朝祠堂走去。

「吱呀」一聲，年久失修的大門喊出對這個世界的怒吼。門打開，一陣極為濃烈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三角眼趕緊捂上了鼻子。

借著燈光，祠堂平整的地面上，墨家村上百個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倒在血泊之中，死狀慘烈無比。有的人嘴裡雖然還在低沉的**，但看他們身上的傷，估計離死也差不多了。

三角眼本不想踏進這個血譚，但無奈後面有頭領看著，不得已非得這麼辦。最靠近門檻的是一個少女，準確的來說是一具女屍。

女屍的臉已經被血糊的看不清了，但她的曼妙身姿，還是隱約可見。沒有憐香惜玉，三角眼抬起腳，重重的踩在一具年輕的女屍雙峰處。這一踩不要緊，少女幾處被割開的皮膚開始往外滲血。感覺腳底粘連了上了不少人血，三角眼又邁開了一大步，踩在另外一具新鮮的屍體。

在此之前，屍體還發出痛苦的**聲。就是死士的這一腳，讓她立馬就斷了氣。

四下跳動在屍體上的三角眼，在仔細檢查后，認定沒有人會再活過來。他暗自點了點頭，慢慢朝著祠堂門口退了出去。

就在他不經意間撩了一眼房梁時，一個黑影的出現讓他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