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罪了嬰靈

不知何時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郭運海一大早就去王奶奶家打聽情況了，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後，又趕回來告訴王春艷。

得知那水溝裡面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她臉色瞬間鐵青，嘴唇都顫抖了起來。

郭遠海伸手拍了拍她：「別怕，那些孩子跟你又沒有關係，你只不過是運氣不好撞上了而已。陳姑婆說了，等那些孩子燒完了，咱去做場法事，多多上點香燒點紙就行了。」

王春艷聞言點了點頭，但臉色依然沒有好轉。

很快，警察那邊就有消息了。

這些嬰兒都是悄悄被扔的，也沒有目擊證人，以目前的檢測手段還沒辦法找出孩子的父母，只能統一拿去燒了。

燒完了就把骨灰埋水溝里，然後把水溝填了。

這件事很快就鬧得鎮上沸沸揚揚的，自那后，政府大力整治這股棄嬰的風氣，在醫院后牆更是派人來守著，以防有人又從那裡丟孩子出去。

雖然這件事過後街上還是能看見棄嬰，但是相比起之前確實少了許多。

水溝填好的當天下午，陳姑婆便讓郭運海跟王春艷倆人買好香紙燭去給那些亡靈燒紙。

在燒紙的過程中，陳姑婆從王春艷的懷裡抱過陳已矣：「去吧，點28對燭，一對燭前三隻香，紙燒一堆就行。」

陳姑婆交代完王春艷扭身正要將陳已矣遞給一旁的陳有糧抱著，就聽見身後傳來了「咚」的一聲。

接著，周邊的幾人都發出了驚呼聲：「春艷！」

陳姑婆疑惑的轉身，發現剛才還好好的王春艷此時已經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好在這地上都是土，跪下去也沒什麼大事。

只是她臉上的蒼白，唇色發青，身子在打著冷顫，雙手抱著肚子一個勁的喊痛。

「肚子！好痛！」

「媳婦！你怎麼了？」郭運海立馬上前去扶她。

王奶奶一家人也圍了過來：「春艷!怎麼回事呀！」

陳有糧湊到陳姑婆耳邊，悄悄問：「姑姑，這看著不像是了結了的意思欸。」

陳姑婆眉頭皺得緊，緊盯著地上的王春艷。

這事，確實不像了結的樣子。

若當真如王春艷所說，她是無意將那棄嬰踢水溝里去了才招惹上的嬰靈，卻也正是因為王春艷的無意之舉讓她們這些嬰靈得以超度，恩怨相抵，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而且只是嬰靈，怨氣不至於能讓王春艷一離開陳已矣就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裡面一定還有內情，這嬰靈也不是普通的嬰靈。

「陳姑婆！這...這怎麼回事啊？」王奶奶焦急的抬頭問。

郭運海這時也抬頭，他扯不起王春艷，只能跪在土上半抱著她，「陳姑婆，這怎麼辦？」

「呀！流血了！」

王奶奶的手扶著王春艷大腿的，突然手上一陣濕意，她低頭一看，手指頭上已經紅了。

陳姑婆看她一家人慌做一團，立馬開口：「先送去醫院！」

郭運海這才回過神，去借了輛板車，與他大舅哥一同將王春艷搬到了車上去，推著就往醫院跑。

好在醫院近，去的也及時，孩子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王春燕的情況不太好。

陳姑婆抱著陳已矣去到醫院時，她已經睡過去了，但臉上表情痛苦，嘴裡不停的夢囈著，額頭出了一片大汗。顯然又陷入了噩夢中。

郭運海一見著陳姑婆就跪了下去：「陳姑婆，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春艷呀！」

陳姑婆冷眼打量了他一下：「想要救她，你們就得說實話。」

郭運海不明白陳姑婆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臉的茫然：「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呀！要是有半句假話，我這輩子生兒子都沒屁眼！」

陳姑婆沉吟片刻，又問：「可有隱瞞？」

郭運海舉手發誓：「沒有！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都給您說了！」

「王春艷呢？你能保證她也沒有隱瞞？」

「這...」郭運海一時猶豫了，畢竟那天他沒跟著去，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陳姑婆扭頭看向王奶奶。

王奶奶也猶豫了，雖然那天她是跟著王春艷一起的，但期間王春艷自己去溜達了一圈，她也沒注意看。

雖然她敢保證王春艷不會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這種時候她也不敢亂應承，萬一春艷當真不小心做了些什麼。

陳姑婆見問不出什麼，便將陳已矣遞給郭運海：「抱王春艷懷裡放著，等她醒了問問她再說。」

「好好好！」郭運海連忙接過陳已矣，現在的陳已矣在他眼裡就跟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一樣。

果然，人才剛放到王春艷的懷裡，她立馬不夢囈了，臉上的表情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郭運海見此，心裡大喜。

他扭頭看著陳姑婆，眼中閃著光：「陳姑婆，我覺得這孩子挺旺春艷的，要不這孩子您過繼給我算了，我家的條件雖然不敢說是最好的，但在這鎮上還算是過得去，這孩子跟了我保證養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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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姑婆聞言，冷嗤一聲：「她克父母，你還想當她爸不？」

郭運海臉色一僵，隨即乾咳一聲：「咳，那什麼，這孩子天賦異稟，還是跟著您才不算埋沒了！」

陳姑婆睨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轉而看著床上的王春艷。

沒等多久，王春艷就醒了，她醒來看著四周臉上迷茫：「這是？」

郭運海給她說了下午發生的事情。

王春艷聽著聽著，臉色就慢慢白了。

陳姑婆看著她的表情，心裡瞭然，她開口道：「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

王春艷咽了口口水，張了張口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姑婆沒了耐心，指揮郭運海：「把孩子抱給我。」

見人要走，王奶奶急了：「春艷呀！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再不說別說你肚子里的孩子了，我怕連你的命都保不住了！」

王春艷心裡本就害怕，再聽她媽這樣一說就更怕了，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

郭運海跟王奶奶焦急的問：「什麼不是故意的，你倒是說清楚啊！」

王春艷抽泣的講了那天發生的全部事情。

她沒有說謊，確實是溜達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布包，當時她沒有細看，以為就是個什麼垃圾之類的，就隨意一腳踢進了水溝里。

但是腳一碰上去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軟綿綿的觸感，不像是別的垃圾。

而且隱約的，她好像聽見了有小孩哼了一聲。

就那麼一聲，且聲音不大，她不知道是真的聽見了還是聽錯了。

雖然心裡有疑慮，但那一片一直都有點恐怖的傳說，她下意識的不想去探究真相，便趕緊走了。

聽完她的話，郭運海驚呼出聲：「意思是那孩子當時還活著？」

王春艷哭著搖頭：「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就叫了一聲，又很小聲，我當時以為聽錯了，又想起了那裡的傳說，一時心裡害怕不敢去看，就趕緊走了。」

這下，一屋子的人都慌了，紛紛轉頭看著陳姑婆。

陳姑婆也沒料到真相會是這樣的，她本以為王春艷是做了什麼得罪了嬰靈。

雖然她確實是得罪了，但，說起來也算是無心之失。

沉眉想了想，她對郭運海說：「等王春艷出院了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