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案子破了
陳已矣醒來時,周圍昏暗暗的,只有一頂微弱的燈光從頭頂上照下來。
一股夾著尿騷味的惡臭湧進鼻腔。
她撐著身子爬起來,坐在地上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好似是在一個地窖里,
類似的這種地窖她在同學家裡見過,是以前用來儲存紅薯的,在他們這邊還有一個叫法,叫苕洞。
但現在許多家庭都出去打工了,家裡的田地種的人少了,沒有那麼多的農作物需要儲存了,家裡有這種地窖的人家也少了。
這是哪兒?
她怎麼會在這兒?
她記得她早上是去吃早餐,上了個廁所,然後在廁所門口遇見了石大炮,接著他用個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就不記得了。
所有,是石大炮把她弄這來的?
陳已矣雖然從小就經歷過許多人這輩子都沒經歷過的離奇事件,但那些邪祟近不了她的身,她自然不怕。
可眼下不一樣,她面對的不再是傷害不了她的怨靈,而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
到底還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她這下心裡開始慌了。
就在這時,頂上傳來了聲音,一塊木板被打開,外面的光照了下來。
陳已矣的心猛地收緊,接著就看見一雙腳踩著木梯走了下來。
來人的身體慢慢的露出來,正是石大炮。
他關上頂上的木板后,這才繼續往下,直到踩到了地窖的地上,才往陳已矣這邊看過來。
陳已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身子慢慢的往後退。
石大炮並沒有靠近她,而是皺眉站在燈下,目光兇狠的盯著她:「昨晚扮鬼的是你們。」
這話不是在問她,而是已經確認了就是她。
陳已矣知道這事暴露了,腦子裡瘋狂的想著該怎麼辦。
若只是人的事,她還真沒辦法,但若是跟鬼有關的,她倒是有點想法了。
她撐著地爬起身,強撐著膽子拿出她平日的氣勢來,回道:「對,是我!」
石大炮雙眼一眯,那眼中已經起了殺心了:「你知道些什麼?」
陳已矣忍著不讓自己露出害怕的神情,雙手背在身上,露出一副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沉穩來,老神在在的開口:「你不應該問我知道些什麼,而是應該問我為什麼知道。」
石大炮的思維被她帶走了,立即開口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已矣冷笑了一聲,將平日里陳姑婆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若是換在其他的小孩身上,只會有種故作老成的滑稽,但在這地窖昏暗的燈光下,石大炮竟然被陳已矣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給震懾到了。
到底是她看起來太過高深莫測,還是他心中有鬼,這就說不清了。
「你心中有鬼。」陳已矣一言點出他的心結。
石大炮心裡一懼,正想開口,又聽她說:「身後亦有鬼。」
這話一出,石大炮差點就回頭看了。
最後硬生生的穩住了,但後背已經出了一片冷汗。
倒不是他定力不夠才會輕易的就被一個小孩哄住了,而是昨晚他們扮的鬼跟他殺死的那個女人極其相似,若不是知道點什麼,怎麼可能扮得這麼像。
但他們又是如何得知的?
正在他思索時,陳已一就開口了:「想知道我為何知道?「
陳已矣抬手指了指他身後:」因為我看見她跟著你的。」
這下石大炮徹底忍不住了,轉身看了過去。
入眼的除了黢黑的泥牆外什麼都沒有。
高懸的心鬆了一下,隨即怒氣上涌,他扭頭瞪向陳已矣:「你耍我?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變成鬼!」
陳已矣背著身後的雙手死死的捏緊,步子微顫了一下,硬著頭皮開口:「你以為誰都能看見?」
「我不僅知道你身後有,你弟身後也有!母子三人跟著你倆的!」
石大炮眼中凶光畢現,抬腿就要朝著陳已矣走過來,她立馬又道:「我既然能看見,自然能幫你除了它們。」
石大炮停下了腳步,疑惑的開口:「就你?」
陳已矣冷哼一聲:「看不起我?那你知道若是你身後的東西不除,等待著你的會是什麼嗎?」
石大炮遲疑了一下,他的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小孩的話不可信,但架不住心裡實在是好奇,又問道:「是什麼?」
陳已矣見他上鉤了,心裡微微鬆了口氣,正要開口,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已矣!」
「陳已矣!」
陳已矣與石大炮對視了一眼,看見他眼中立馬迸發出來的凶光,心裡直呼完蛋!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石大炮就沖了過來一把將她扯到身前,然後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陳已矣那小身板哪裡經得起他用力一掐,差點當場去世了,一張臉被憋得通紅。
接著,地窖頂上的木板傳來了聲響。
剛才石大炮關門時反鎖上了的,現在從外面打不開。
很快上面就傳來了敲擊聲,顯然是用工具在砸這塊木板。
石大炮手上下意識的用勁,陳已矣只覺得肺都快要憋爆炸了,雙手雙腳拚命的掙扎。
好在石大炮還沒想現在掐死她,鬆了些勁給她一點呼吸的空間。
「你讓他走,不然我殺了你!」石大炮惡狠狠的威脅道。
陳已矣沒有遲疑,立馬開口大聲喊到:「呃...呃...」
奈何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壓根喊不出聲。
她心裡著急,生怕石大炮一個不耐煩就將她掐死了,急忙吞了幾口口水潤了潤喉嚨后,又喊:「別進來!!!」
這聲一出,上面裡面停了敲擊聲,陳有糧的聲音傳了下來:「已矣,你怎麼樣?」
陳已矣半句屁話不敢多說,趕緊道:「大伯,你先走,不然他就要殺了我!」
陳有糧立馬道:「石大炮!我現在就退出去,你放了她!」
石大炮冷聲回道:「不要跟我耍花招,要是讓我看見你了,我立馬掐死她!」
「行!我現在就走!」這話一出,上面就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
石大炮等了一會,再沒聽見任何聲響后,才帶著陳已矣走到木梯前,夾著她往上爬。
打開頂上的木板,他慢慢探出頭,見院子里空無一人後,才迅速的爬了上來。
這時突然一個人從屋子裡沖了出來,手上舉著一把菜刀,嘴裡喊道:「老子砍死你!!」
來人正陳有糧,他剛才壓根沒跑,而是躲進了廚房摸了一把武器。
石大炮眼下不想跟他糾纏,一把將陳已矣扔了出去,轉身往門口跑。
「啊!!」
陳已矣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院子。
石大炮剛是站在地窖邊的,這樣隨手一扔,又將陳已矣給扔了下去。
「陳已矣!」
陳有糧也顧不得去追石大炮了,立馬爬到地窖口往下看。
陳已矣躺在地窖下已經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一天後了,在醫院裡。
陳已矣從陳有糧那裡得知石大炮剛出院子就被梁芳帶來的警察給捕獲了。
警察從山上發現的那兩具屍體上檢測到了石二炮的指紋與精液,在鐵證下石二炮交代了他犯下的罪孽。
半個月前,石大炮從外地回來,石二炮去火車站接他。
石大炮在車上便盯上了母子三人,一路與人搭話,得知三人是從市裡回來探親的,此行就母子三人,且沒有人來接后,便起了心思。
那班車是最晚的一班,車站外除了住宿的只有去往縣城的班車,去鎮上的已經沒有了。
到站后,石大炮熱情的邀請那母子三人上車,謊稱是一個地方的,順路可以送她們到家。
有了這一路上的熟悉,那母親便沒有防備,帶著孩子上了石二炮的車。
三人一上車,就被石大炮迷暈了,早在車上時他就對這個年輕漂亮的媽媽起了心思,立即讓石二炮找個偏僻的地方打算將其侵犯了。
在侵犯的過程中,年輕媽媽醒了,在掙扎中被石大炮硬生生的砸死了,最後被拋屍荒野。
回到村裡后,石大炮回了自己家,石二炮則拖著兩個小孩去了他家,將小孩關進了地窖里。
石二炮與石大炮不同,他對成年女人沒興趣,偏好幼童,而這對打扮的漂亮乾淨的孩子便慘遭了他的毒手。
將孩子凌虐致死後,他趁著夜黑將屍體埋到了山上去。
這事二人做的萬無一失,沒人知道,兄弟二人若無其事的整日在鎮上遊盪。
直到十多天前,鄰縣的一買家要貨,讓石二炮送去。
石二炮出發前將他的麵包車停在一家小賣部門前,自己進去買煙。
買完正要走,突然發現門口站著聊天的幾個人中有個女人很熟悉。
白天他在街上看見一個小姑娘,想要將其拐走時,被她媽媽給發現了,這女人就是那小姑娘的媽媽。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就沒有立即出去,打算等人走了后再走。
結果那群人剛一走,就來了個警察進來買煙。
石二炮的麵包車裡還裝著一個孩子呢,看見警察自然心虛,立馬就要走,被那警察察覺到了,將他叫住了。
最後,車裡的小孩被發現,石二炮被抓。
值得一說的是,石二炮白天想要拐的孩子是住院那小姑娘的姐姐,而那小姑娘也正是因為跟爸媽出去散步,走到了那麵包車前,撞上了跟在石二炮身後的怨靈導致的生病住院。
這才引發了後面請陳姑婆去看事,小姑娘的媽媽將怨靈引到十字路口的事。
若不是因為小姑娘一家人在小賣部門口跟人閑聊了一會,石二炮也不會撞上那名警察,陳已矣也不會從那對小鬼那裡得知他倆屍體的位置,這案子也就不會破得這麼快了。
所以,這就是因果報應嗎?
陳已矣好像有點明白了。
這一次陳已矣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個月,陳姑婆事後問她。
「還要多管閑事嗎?」
陳已矣堅定道:「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何謂多管閑事?
與自己沒有關係的叫閑事,而自己能力不足以解決卻偏要去解決的叫多管。
閑事可以管,但要量力而行,否則後果自負!
有道是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得了這個教訓后,從此陳已矣再不多管能力範圍之外的閑事了。
但陳姑婆臨走之前,又給了陳已矣十二個字。
解冤情,渡怨靈,消戾氣,澤萬民
這話又是在告訴她,當危害社會的東西出現時,該挺身而出還是得挺身而出。
並且給了她留了七字真言,在生命垂危之際可用。
遇事不決,請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