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裝鬼
等她到家時，陳有糧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吃過飯後，陳有糧對陳姑婆說他今天在縣城給朋友捎帶了點東西要給他送去。
陳已矣聽了也嚷著要去。
陳姑婆沒管他倆，倆人便拎著大包小包的出門了。
出門后陳已矣帶著陳有糧直奔石大炮家附近。
冬天的天黑得都早，等他倆趕到時，天已經黑完了，只有周邊房屋露出來的燈光能讓人勉強看見路。
兩人在石大炮出門必經之路的旁邊找了片樹林子躲著后，陳有糧開始換衣服了。
他出門前手裡拎的包就是他白天去縣城裡買的衣服跟假髮。
他一邊換一邊抖：「好冷！」
陳已矣背對著他給他打氣：「挺住啊大伯！為了你的幸福，為了梁阿姨的幸福！」
「好...好了！」陳有糧哆哆嗦嗦的開口。
陳已矣立馬轉過身，但是黑漆漆的，只能看個大概。
她打開手電筒照到陳有糧的身上，這才將他看了個清楚。
不得不說，陳有糧穿這一身乍一看還真像個女的，細腰長腿，頭上的假髮也不違和。
只是還差了點東西。
陳已矣從包里又掏出一瓶紅色的液體。
這是她用紅色顏料調的，用來當血。
本來是想用雞血的，但是這大冬天的，雞血凝固得太快了壓根不能用。
也不知道這顏料能不能塗臉上，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陳已矣將手電筒遞給陳有糧。
「大伯你拿著，我給你塗血！」
塗完血后，陳已矣打量了一下，蹲下身摸了摸陳有糧腿上的黑絲襪，入手冰冰涼涼的，很絲滑。
陳有糧猛地一下彈開：「你幹嘛！」
「你這襪子不對，要撕爛才行。」
陳有糧閉上眼狠吸了一口：「陳已矣，這件事過後你不許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像什麼樣子！」
他現在心裡有點後悔了，她才八歲呀！正是好好學習的年齡，怎麼自己就跟著這麼胡來！
也不知道這事會不會給陳已矣帶來什麼心理陰影。
陳已矣撇了撇嘴：「那女鬼就是這樣的。」
「你說就說，別動手！我自己來！」
在陳已矣的口述下，陳有糧撕爛了絲襪，又將手臂跟腿上拿顏料弄了些傷口后，女鬼就活靈活現的站在眼前了。
現在要是出來個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嚇得屁滾尿流。
不過他們選的這一段路周邊沒什麼人家，現在又是大晚上的，一般不會有人來。
現在萬事俱備，就只差石大炮了。
兩人蹲在林子里等了差不多快一兩個小時，在陳有糧凍得快受不了時，石大炮出現了。
遠遠的，就聽見他哼著歌，打著手電筒往這邊過來。
「來了來了！」陳已矣推了陳有糧一把。
陳有糧立馬悄悄的鑽出樹林子，站在了馬路邊等著石大炮的靠近。
石大炮吃晚飯時又喝了點酒，現在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他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走。
手裡的手電筒也拿得不穩，晃來晃去的四處照。
走著走著，手電筒的光從前面掃過時，好像照到了什麼東西。
他定睛看了一下，瞧著好像是個人站在那裡。
他停下腳步，將手電筒的光打了過去。
當那人出現在光芒中時，石大炮的酒瞬間就醒了。
無數的畫面片段從他的腦子裡閃過，最後定格的畫面跟眼前看見的這人一模一樣。
心臟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瞳孔睜大，渾身被嚇得失去了力氣，手電筒落到了地上，光一下子就滅掉了。
沒了光，在黑暗中，恐懼被無限放大。
突然，空中響起一道哀怨的嘆息聲，接著，一道怨恨的女聲響起。
「還我命來...」
這聲音一起，激得石大炮頭皮發麻，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鬼！有...有鬼!」他想跑，但是手腳都是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了，只能顫抖著坐在地上往後挪。
女鬼踏著這聲音慢慢的朝石大炮走過去。
「你別過來！別過來！」石大炮抬著手試圖阻攔女鬼的靠近。
最後發現沒用，他立馬跪在地上磕頭，嘴裡求饒：「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殺你的！我是無心的！是失手！」
女鬼還是在靠近，眼看著離他只有幾米的距離了。
他立馬喊道：「你去找我弟！是他讓我殺的你！你的兩個孩子也是他殺的！」
女鬼聞言，果然停下腳步沒再靠近了。
石大炮見狀，恢復了一些力氣，立馬爬起來跑了。
待石大炮跑遠后，陳已矣關掉錄音機，那哀怨狠毒的聲音停了，陳有糧立馬鑽進了樹林子里，去換自己的衣服。
石大炮要是再不跑他都要忍不住了，真是太冷了。
換回自己的衣服后，兩人怕石大炮回過勁了回來查看，趕緊收拾東西跑了。
等回到鎮上后，陳已矣才開口問。
「那石大炮有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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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有糧沉吟了一下后，說：「這事好像不簡單，石大炮說那女鬼還有兩個孩子，被他的弟弟給殺了。」
「兩個孩子？」陳已矣驚呼出聲。
「怎麼？」陳有糧低頭看她。
陳已矣想起前幾天在醫院看見的那兩個小鬼，與那女鬼一樣死的凄慘，會是那倆個嗎？
「前天我跟著姑婆去了趟醫院，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看見了兩個小鬼。你說，那倆小鬼會不會就是那女鬼的孩子？」
陳有糧聽完，皺了皺眉：「石大炮不是說那倆孩子是他弟弟殺的嗎？又怎麼會跟在一個小姑娘身邊？」
「姑婆說那小姑娘體質特殊，會吸引怨靈去侵佔她的身體，她應該是跟石大炮的弟弟接觸過，所有才被那倆小鬼纏上了。」陳已矣解釋道。
陳有糧想了想，立馬問：「那倆小鬼呢？」
陳已矣回：「如果石大炮的弟弟沒有被抓的話，那倆小鬼現在應該在某條十字路口那邊。」
「某條？」
「姑婆說小姑娘的家人把那小鬼帶到離她家最遠的十字路口去，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兒呀。」
光是十字路口，鎮上大大小小的應該也有七八個吧。
不過鎮上攏共也沒多大，全都轉一圈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陳有糧腦子裡有了計劃，他對著陳已矣道：「如果事先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了，你想不想替那母子三人尋一個公道？」
陳已矣想了想，說：「姑婆說過，有因必有果，就算我們不插手，石大炮早有一天也會有報應的！若是沒有苦主找上門，貿然插手可能會摻和進別人的因果里。」
頓了一下，她又說：「但那報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為了大伯你的幸福，我願意承擔一下這個風險！」
陳有糧心中欣慰不已，不枉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將她帶這麼大。
但讓他疑惑的是：「你一個小丫頭，為什麼對我的人生大事這麼上心？」
「等你娶了媳婦，你就不會再躲著看小電影了呀！」
陳已矣說的坦然，陳有糧一時沒反應過：「什麼小電影？」
「就是那種兩個人脫光光了的小...唔！」剩下的話被陳有糧一把給捂進嘴裡了。
他一張臉漲得通紅，做賊心虛的看了下四周，見沒人後才惡狠狠的警告陳已矣。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我房間！」
陳已矣被他捂著嘴說不了話，她其實只想說，她是在窗戶邊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