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族長伊塔爾
比起濕冷的甬道，山洞不但寬敞明亮還十分乾燥，牆壁打磨的十分光滑，還塗上了淡淡的藍色，成排的夜明珠繞了山洞一圈，照得山洞亮如白晝。
好看的紅藍寶石鑲嵌成蝙蝠圖案，在光下閃爍著富貴逼人的光彩。
上面掛滿了造型精緻的弓箭，可以看出洞穴主人十分擅長弓箭。
地上鋪了厚厚的黑色毛皮，夏桑被卓爾推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腳踩在毛皮上，柔軟舒適。
山洞中央是個巨大的岩石床，上面鋪了厚厚的黑色毛皮，瘦弱的黑暗精靈青年躺在上面，寬大的黑色衣袍空空蕩蕩，露在外面的手腕羸弱無力，皮膚略黑，但比起卓爾的黝黑粗糙，青年的皮膚顏色要好很多。
他的臉五官極為精緻耐看，眼神清澈透亮，嘴唇發白，透著股病態的脆弱，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黑暗精靈，夏桑會誤以為他是光明精靈，從臉上看不出半分陰狠毒辣。
尖尖的耳朵上掛著月亮形狀的耳飾，鋪散在床上的銀白長發有些乾枯，失去了原本應有的光澤。
或許是病弱已久，連呼吸都帶著些脆弱。
被卓爾粗魯地推進山洞時，兩人四目相對，夏桑能感覺出青年微微蹙了眉，像是不贊同卓爾的粗魯，目光略帶譴責地望向洞外，片刻又費力地抬起手腕捂住唇，輕輕咳了幾聲，手指慢慢染了些紅色。
看起來確實像病入膏肓、時日無多的樣子。
「族長，您沒事吧？」
卓爾見狀大駭，陰冷的眸子盛滿擔憂，趕緊找了塊乾淨的毛皮，細細擦拭著他唇角和手指。
伊塔爾無力地閉了閉眼，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渾身充滿了死氣，似是對現在這種不死不活的狀態感到深深的無力。
卓爾擦拭完伊塔爾手上的鮮血，恭敬地退出山洞，臨走之前狠狠瞪了夏桑一眼，暗暗警告她救不活族長有她好看。
夏桑佯裝沒看見，神色依舊冷冷淡淡的，面對伊塔爾清澈的目光，絲毫沒有動容，她根本就不想救他。
似是看出她的敵意和抗拒，伊塔爾臉上並沒有想象中的憤怒，面色蒼白羸弱卻依舊溫和。
「坐吧！」
短短兩個字的氣音卻彷彿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氣，額頭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憋得紅潤了些，似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夏桑拉過木椅，深吸口氣，手指搭在他手腕上，點點熒綠光點順著他的手腕進入了血液，縈繞了身體一周，修復著他枯竭衰弱的器臟。
不過片刻，夏桑便感覺自己的異能全部被伊塔爾吸收，臉色一下白了個徹底，娘的，看起來輕輕鬆鬆就能治好的病症居然是個無底洞。
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體內已是破敗不堪、生機全無的樣子，更像是某種巫術使用后的反噬。
倒也不是無可救藥，就是所需時日太久，夏桑耗不起。
所以她有些煩躁，不想浪費大量的異能和時間在黑暗精靈身上，想到這，她迅速收回手指，像是碰到了髒東西，避之如蛇蠍，掏出塊乾淨的鮫綃，細細擦拭著手指。
這一幕落在伊塔爾眼中，有羞辱有自卑更有深深的無力，心裡明白卓爾肯定做了讓小雌性無比討厭憎惡的事，但他卻無從辯駁。
小雌性治療過後，他能感覺到體內枯敗的器臟在緩緩恢復生機，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些，驚喜過後便是難受。
他知道小雌性不待見他，確切地說應該是不待見所有黑暗精靈。
他能感受到小雌性對卓爾深深的恨意，雖然她一言不發，對卓爾的挑釁無動於衷，但他的感官異於常人，對每個人的情緒都能分毫不差地把握，甚至可以說是共享，自是對小雌性的心理了解得透徹。
但他無能無力，他躺在這個石床上時日已久，多年未曾管理族中事務，也不清楚卓爾背著他做了些什麼，只猜想到大概率是十分惡毒的事。
儘管他已經在教導族人向善，但黑暗精靈骨子裡帶有的暴露和陰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得掉的。
更遑論他現在不過是個連動都動不了的廢物，有今日沒明日的，活一天都費勁。
更別提一天當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甚至他一度以為自己會徹底睡過去，不用再承受身體日復一日的沉痛。
伊塔爾目光落在坐在一邊一言不發垂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雌性身上，這個小雌性大概是他這一輩子見過最漂亮最善良的雌性。
她靜靜端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夜明珠淡淡的柔光落在她身上，美得恍若仙子，令人心神震顫。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一次次承受不住想要吐血。
現在好了些，經過小雌性的治療，身體雖然沒有得到康復，但他卻有了想看小雌性多久都不會吐血的權利。
真好！
或許這才是活著的意義！
「族長，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好些？」
卓爾剛剛處理了些族中事務，便匆匆趕過來，見伊塔爾面色恢復了些許紅潤，按下心中的喜悅，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
伊塔爾在他的攙扶下，坐起身子，聲音聽著帶了些活力，不再像之前那般死氣沉沉和柔弱無力，「好多了！你應該知道，我這是陳年舊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
卓爾目光亮得驚人，有多久族長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看來小雌性倒也沒有誇大其詞，多少還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他暗暗瞥了眼顧自沉思的夏桑，眼中的敵意褪去，帶了幾分柔和。
「那就好，族長您恢復身體指日可待！」
憑藉族長強大的實力，黑暗精靈族壯大也指日可待！
卓爾內心歡呼雀躍，似是看到了走出黑暗的希望。
「族長，您餓不餓，我為您準備了上好的花露和蜂蜜，您多日未進食，稍稍吃一些，身體才能好得快些！」
伊塔爾微微頷首，胃裡空蕩蕩的，灼燒的厲害，確實餓得狠了。
「好！不用太多，一次性進食太多，會對身體造成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