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毒酒
「還沒問姑娘叫什麼名字呢,哪裡人,今年多大了,好好的怎麼會掉進七星河裡?」胡朔語氣溫和,給秦三珍的感覺卻壓迫感十足,她不能不答。
她裝得很像,唯唯諾諾:「我、我叫秦三珍,今年有十六了吧,我從小跟母親住在深山裡,前些天母親突然不辭而別,我下山尋母,經過一個三岔口,遇到兩隊騎那種怪馬的人,他們互不相讓,我被它的一個噴嚏打落進了水裡。」
胡朔看眼系在一邊的雜駒,覺得不像說謊,救她的時候摸過她的脈搏,一點源力沒有,只是個普通姑娘。
雜駒有三牛之力,一個噴嚏好比一個巨浪,拍在普通人身上,非被拍翻不可。
郝大膽在帳篷那捂嘴偷笑,心說這世上還有這麼倒霉的人,也太倒霉了。
鴻明溪跟東方種天看不出什麼,一個顧自己燒菜,一個光盯著這邊,一動不動。
胡朔拍拍她肩膀,安慰道:「都過去了,今後只要你聽話,找你母親的事包在我身上,你母親叫什麼,可有什麼特徵?你說的那個山又叫什麼山?」
秦三珍腦袋當即一清醒,或是一激靈,是啊,光憑自己這人生地不熟,又手無縛雞之力的,怎麼找?沒準這些人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呢?
她不能表現出來,壓著心裡的興奮,仍有些緊張或膽怯的說:「什麼山我不知道,我走了半個月才走出來,也不知是不是迷路了。我母親她、她叫牧紅梅,特徵的話……」
「什麼?!牧紅梅?!」郝大膽打斷,哈哈笑了起來,「你不會想說紅梅學院的創始人是你母親吧?她的身份你可不好攀哦。」
秦三珍沒聽出來他在嘲笑自己,而是心說運氣這麼好,光說一個名字就有老媽的下落了?!
她迫不及待的問他:「紅梅學院?它的創始人也叫牧紅梅嗎?」
郝大膽頓而奇怪的看著她:「你不知道紅梅學院?」
秦三珍搖搖頭:「我說了我從小住在山裡,這是我第一次下山,紅梅學院很有名嗎,是幹什麼的?」
郝大膽看眼胡朔,胡朔在看鴻明溪,鴻明溪在看秦三珍,仍只有東方種天一直專註於燒菜。
臨時搭建的石頭灶上架著一口小鍋,旁邊有張小桌還有案板,洗切炒全他自己一人。
小桌上已經有兩個菜,一個紅燒魚一個辣子雞,現在鍋里在燜土豆。
他嫻熟的一掀鍋蓋:「可以吃了,先吃飯,有話慢慢說。」
那態勢一點不像江湖最危險的人,反像個普通溫暖的老父親,這幾個都是他的娃。
「對對,先吃飯,你的事待會再說。」胡朔伸手拉秦三珍起來。
她身上仍疼,但已無大礙,自覺跟著先去吃飯了,雖然心裡很急。
看到小桌上的三個菜,她感覺自己好幾年沒吃飯了,這些天光吃玉露丹,那玩意只能飽腹,沒法解決她的口腹之慾。
她是人不是仙,光吃丹藥怎麼行。
「給。」胡朔遞給她一雙筷子。
「謝謝。」秦三珍接過,毫不客氣,看著那火紅的辣子雞直流口水,率先夾了一塊,「嗯,好吃,辣得夠味,有米飯嗎?」
胡朔搖搖頭:「你要餓就多吃點菜。」
「那我就不客氣了。」秦三珍傻憨憨的笑著,只是她自己不覺得。
胡朔、郝大膽、鴻明溪、東方種天四人互看一眼,對她是這種性格,多少有些意外。
不知裝的成分有多少。
郝大膽從自己腰間的儲物袋裡拿出四瓮酒,分給他們三人:「師父,給,辛苦了。來,師姐師弟,我們敬師父一個。」
那瓮子全身漆黑,一手堪握,上面有個塞子,拔了就可以喝。
秦三珍見他們都有酒,她也好這口啊,趁他們沒碰瓮前趕緊說:「我的呢,我也敬師父一個。」
胡朔邊拔開自己手裡的塞子,邊說:「這酒你喝不了。」
「為什麼?」
「有毒。」
「啊?」秦三珍看眼他們三人,最後把目光定在了鴻明溪那,「那他怎麼沒事?」
言外之意,你們三都臉紅唇黑,他怎麼白白靜靜的?
是那種虛弱的慘白,這傢伙不僅殘疾,身體也不太好,彷彿隨時會掛。
「你跟我們不一樣,好不容易撿回條命,不想死就乖乖吃菜。」胡朔語氣稍重,因為她提到了在場所有人的痛處。
鴻明溪從小跟他們一樣學毒研毒吃毒,為什麼就他沒有從外在表現出來?還不是因為他體內本身就有毒。
他體內的毒很奇怪,既害了他,又救了他。
根據東方種天的研究,小奧世界的毒對他體內的毒全都無效,他只被他體內的毒所毒。
換句話說,除了他體內的毒對他仍有傷害,其它毒在它面前不堪一擊,他幾乎可以說是百毒不侵了。
「那有其它沒有毒的酒嗎?」秦三珍不放棄,臉皮夠厚。
郝大膽有是有,但不想給。
哪知鴻明溪朝他說:「師兄,你就分她一瓮吧,大難不死是該慶祝一下。」
「對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趕緊的我們大家一起干一個,從此大家都去災祛病,好運連連。」秦三珍迫不及待的朝他伸手。
郝大膽無法,極其不情願的拿了瓮白色的給她。
「多謝師兄。來吧,朋友們,我們一起干一個吧!!」秦三珍拿過酒,起身擼起袖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這群人里的領頭人物呢。
胡朔郝大膽有些不爽,這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確切的說是下人,她可是小師弟救回來的丫鬟。
丫鬟上桌,已經夠給她臉了,她嫌臉不夠,居然蹬著鼻子上臉,得寸進尺,絲毫沒有自知之明啊。
「謝師父,辛苦了。」向來不怎麼愛說話的鴻明溪,又為了她拿起跟前的黑色酒瓮,朝坐他對面的東方種天說。
打斷他倆對秦三珍的不滿。
東方種天如常的寵他,拿起主動跟他碰一個:「不辛苦。」
說著,自己先喝了一口。
這是他們毒王谷每天用來練功的毒酒,得慢慢喝,不能急,對他們來說燒菜不是目的,練功才是。
燒個下酒菜不過是讓練功顯得沒那麼痛苦無聊而已。
「師兄,師姐。」鴻明溪逐一敬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