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種田的將軍她不想回京搞權謀21
因著山虎食人成癮,余黃山下的村莊已經空了大半了。
只是賴以生存的莊稼地還在這裡,仰仗土地討口的農戶們終究無法輕鬆脫離此處。
只有不便行動的老人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夫侍們帶著孩子暫時去了鎮上避難,青壯女郎們還是留在村中料理田地,只是到日暮西山時便要回屋,不得再外出了。
其實對於祝影的到來,許多人已經不再抱希望了。饒是官家的衙役府兵也不敢結隊對抗猛虎,更何況是單打獨鬥的一個人?
她們已經親眼看見過太多人來到這裡,有遊俠有道人,或能使劍或能吞火,但自從踏進深山後就再沒能出來。
也許是心裡感到疲憊了,又或者是不忍在i看見有人平白地去送死,祝影到達此處的時候被安排了住處,那接待的人將她領進小院時卻反手將門一關,壓低了聲音打商量:
「祝女郎,我聽說過你,青陽鎮那個能打死野豬的女中豪傑。但你聽我說,大蟲和野豬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呃…你從哪裡聽說的?」有些話自己說沒問題,但從別人嘴裡蹦出來就會很奇怪。祝影莫名覺得有點尷尬,面上不顯,腳趾蜷縮著扣了扣腳下的鞋墊。
「啊,這個啊。家夫的父家是在青陽鎮,嗯,就是女郎所在村子旁邊。兩月前回去了一趟,聽他的兄弟們說的。」
接待她的女郎明顯是個讀書人,祝影一眼就看出來了——身上破破爛爛打了幾個補丁,又頗有幾分書卷氣。
讀書就是這樣的,砸鍋賣鐵讀書學習考取功名,讀書人當官之前都揭不開鍋。畢竟筆墨紙硯也要錢呢,還很貴。
祝影之前位面所見到的書生一直都是長衫摺扇吟誦頌書,或者去青樓酒館附庸風雅自詡一醉風流。但眼前這人一身當地農民標配的短打衣束腳褲,鞋面上還沾著泥,顯然是個干實事的真正讀書人。
「對於女郎的事迹某略有耳聞,也一直在心底為之欽佩...咳,不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人一拍腦門才反應過來話題跑偏了,又連忙拐回正題,端正了神色嚴肅開口:
「祝女郎,你直接回去吧。」
「……啊?」想來腦迴路清奇思維跳脫的祝影也沒想到還會有自己跟不上別人話題跳轉的一天,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大腦宕機了一瞬。
剛剛在聊什麼來著…哦,老虎和野豬,然後誇她厲害。但這和離開有什麼關係嗎?
好像沒有。
「這個時候就別走神了啊女郎......這可不是說笑,是真的要命的事情。」那青衣的秀才嘆了口氣,有些心累地揉了揉眉心:
「我們村子里的人都和駕車娘子商量好了,你就在這裡睡上一夜,明天直接回鎮上去吧。就說那猛虎太厲害了打不過,頂多就是罰點款,保住命才是最要緊的。」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但凡聽到這句話的人不是祝影,此時也該知難而退了。畢竟聽人勸吃飽飯,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再如何膽大的人也該心裡犯嘀咕了。
饒是當年武松醉酒後莽性正盛時聽過店小二的話,途經景陽岡也多留了幾分心神呢。
「多謝好意,不過不必了。」
那墨發黑衣的女郎彎起眉眼輕笑開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繞開身子徑直走向小院。衣袂翻飛著,那支背在身上的魚竿也跟著晃了晃:
「至少信我三分嘛?野豬能殺得,那老虎未必不能殺得。今天確實是有些晚了,給我一天的時間來做準備,明天日落我就上山去。」
「女郎有幾成把握?」
「不清楚,看釣運好不好吧。」
「釣運?」林錚看看祝影,在看看她身後背的破魚竿子,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嗯,釣運。」祝影邁過了門檻才想起來,動作一頓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出言囑託:「若是能回來便是成了,若是直到又一個日落也沒能回來…那麻煩幫忙去青陽鎮的常家走一遭,給他們主家人帶個話。」
「帶話……女郎且說。」
「就說白雲村的祝影…嗯,回了老家,那欠下的債只怕這輩子是還不上了。」
林錚只聽說過一些關於這位女郎的名聲,卻不曾想是這樣一位教人捉摸不透的人物。這種感覺不讓人心生距離感,卻更生起了幾分好奇,想要探知其本質所在。
如果是這位女郎的話,或許這次的結果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