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寵物貓
浴室內，路伊扯開封口，幾乎是將血倒進了口中。
血液下肚，她沒感到噁心，反而是的舒適和滿足。
血...比起任何食物都要美味。
路伊驚恐著自己的心理變化，又極度渴望更多的鮮血——
「咔噠」。
卧室隱約傳來開門的聲音。
路伊立刻將血袋藏起，慌亂至極地盯著虛掩的浴室門。
門外沒有腳步聲。
但血族的本性卻能讓她隱約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門外。
「誰！？」
路伊放大了聲音質問，慌亂中，她再次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銀髮雌性...血族的形態！
「喵~」
一聲貓叫降低了路伊的戒備，但她又怕血族的樣子令小貓過激，給她的另一條胳膊也留點印子...
於是她厲聲喊道：「不許進來！」
嗜血的感覺消退，她聽到嘎吱作響的骨骼，知道要變回來了。
「喵？」
赫默克乖乖待在門外，鼻尖卻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和她身上的腥甜香水不同，這次純粹的血的味道...
赫默克的眸子猛地一縮。
就算他撓破了路伊的皮膚，也不可能有這麼濃的血氣！
路伊到底在做什麼？
「貓...？」
路伊的聲音微弱傳來，赫默克聽到后，小腦袋慢慢撞開浴室門，耳邊響起慌亂撲騰的水聲。
眼前，路伊正泡在浴缸里，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
黑髮濕漉漉粘在臉上，一雙黑眸里滿是不安。
但她的唇瓣卻紅得耀眼，為蒼白的容顏點綴了最艷麗的顏色。
然而，視線慢慢移到她的胳膊上，猩紅的血痕印在上面，明顯是赫默克的傑作。
沙漠貓的本能是狩獵，剛剛赫默克用力的那一下，幾乎深深抓進了路伊的肉里。
一定非常疼。
赫默克看到路伊發紅的眼角，委屈又隱忍的神情，一切都像是在控訴他的惡行，但又必須容忍他的胡鬧。
此刻，赫默克居然沒了任何調查的心思，只想湊過去向她道歉。
用寵物的身份靠近，實在是卑劣又噁心。
他不該急躁成這個樣子。
前爪動了動，赫默克向前半步，沒聽到路伊的拒絕。
於是半步、再半步...赫默克來到浴缸前。
「喵~」
放低腦袋，赫默克坐在地上，簡直就像只完美聽話的寵物貓。
路伊雖然還對他有戒備，但看到他瞪大瞳仁賣萌的樣子，疲憊的神色還是放鬆了些。
「我就當、是你來道歉...」
「喵！」
赫默克掃了掃尾巴，表示她說得對。
「算了，貓會什麼道歉。」
路伊撩開頰側的頭髮，微微側身，小腦袋扒在浴缸邊緣和小貓對視。
「喂...你怎麼有臉過來的？」
赫默克輕晃的尾巴一僵。
「我救你、還給你吃的，你不僅嚇唬我爬我的床，還要抓我的胳膊。」
路伊從沒對他說過這麼多話，像是要把控訴一股腦全發泄出來。
「你看，現在還疼著呢。」
受傷的胳膊舉起，昏黃的燈光下，紅白相間，有些刺眼。
赫默克不知為何覺得腦袋有點熱，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你不會又要抓我吧？」
路伊見狀，警惕收回胳膊。
「喵~」
赫默克發現了，這個路伊真的很討厭貓，因此總把他想到最壞。
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喵~喵~」
他學著那些真正的寵物貓，用腦袋蹭了蹭浴缸撒嬌。
浴缸里的女孩沉默了一會，水花翻滾幾下，滴落在赫默克金色的皮毛上。
路伊伸手試著靠近他的腦袋，但又在即將摸上的瞬間停下。
知道她猶豫不安，赫默克乾脆仰起脖子，主動蹭上她濕滑的掌心。
路伊身體一僵，好一會才動起來。
一圈白色泡沫粘在貓腦袋上，但赫默克卻沒法想別的，滿腦子都是她又捏又撓的擼貓手法。
真是奇怪的感覺。
赫默克還沒被這麼對待過，莫非，這就是那些寵物貓卧在主人腿上咕嚕嚕叫的狀態嗎？
這麼想著，他也忍不住咕嚕嚕叫起來。
感知到小貓的乖順，路伊也大了膽子，浴缸里再次水花翻滾，她的另一隻手撫上了小貓的後背。
「毛髮比鼻子的感覺好多了...」
柔軟的小手一點點把背上的貓毛打濕，路伊像玩一樣捏成一簇一簇，很快就把小貓捏成了刺蝟。
赫默克忍不住晃了晃身體，把泡沫從貓毛上甩掉。
抬頭看向罪魁禍首時，他整隻貓都僵住了。
路伊雪白圓潤的肩頭沾了點點白色泡沫，此刻，她正用無辜又好奇的眼神看著赫默克，完全沒意識到鎖骨之下，奶白的香軟呼之欲出...
赫默克的腦子更暈了。
體溫忍不住攀升，他下意識後退兩步，卻引得路伊更往上——
「喵...」
再看下去，他就真的要變成寵物貓了！
赫默克逃也似得離開浴室，在露台隱秘的角落裡化為人形。
金色腦袋沉沉垂著，青灰色的瞳孔向下看去，腦海中全是剛剛雪白的景象...
「不是發情期...」
赫默克沒有失控，雖然皮膚紅得嚇人，但他忍著不去想路伊的神情，很快就將燥熱壓抑了下去。
被路伊影響的感覺實在是太差了。
如果不是這麼多人都在盯著路伊，他也不會如此急躁地動用外勤這一招。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比起實地考察，赫默克還是更適合控制未芒星的監控和網路。
而且...這幾天來，赫默克沒有發現什麼直接線索。
冷靜許久，他重新變成沙漠貓回到路伊的卧室。
女孩已經睡了，睡得很沉，睡姿也依舊古板嚴肅。
他一躍跳上路伊枕邊，忍不住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臉。
體溫還是涼的。
扭頭看了眼浴室，赫默克沉思片刻，踩著貓步鑽了進去。
余留殘血的方形保鮮袋扔在垃圾桶里，開口處是一個針孔連介面。
...醫用血袋？
赫默克頓了頓，前爪一躍攀上垃圾桶邊，用嘴叼起血袋。
他一邊嘲笑著自己的行徑，一邊做足了寵物貓的架勢，大搖大擺離開了路伊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