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物理說服拯救不了

張宏也不跟她繞圈子，「修女閣下，無意打擾你們的生活。我是受人之託來尋找大小姐，不知你可知道大小姐在何處？」

「大小姐么……抱歉，這裡沒有你要找的這個人，請你回去吧，大人。」

張宏冷冷一笑，「閣下顯然不擅長說謊，你在隱瞞什麼？大小姐是不是被你們給囚禁起來了？」

很顯然這個女人在說謊，想騙過識人無數的張宏，太天真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裡沒有什麼大小姐……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只好強行逐客了……」

芙雷德的語氣變得生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上也散發出警告般的敵意。

顯然，這位修女並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張宏不為所動，主動亮出武器，「呵呵，那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踏踏。

鐵靴踩過石地板的脆響，騎士維赫勒聽到動靜從外面走進來，握住了劍和盾。

「我就說嘛你這傢伙不懷好意……芙雷德大人，還是幹掉這個無禮的傢伙吧。」

「我們就一起送這位余灰大人上路吧。」

芙雷德說完，手中變戲法般多出來一把長柄巨鐮，如死神鐮刀的樣式，刀刃寒氣四溢。

兩股殺意頓時鎖定張宏。

……

叮！

十幾分鐘后。

伴隨一聲輕響，修女芙雷德手中鐮刀脫手而出，武器被張宏擊飛。

人也被擊倒在地上。

正想翻身起來繼續戰鬥，一把沉重的大劍已經壓在她肩膀上，劍刃貼著她細嫩的脖頸，再進一分就會劃破肌膚。

張宏居高臨下看著修女，「美女，你實力不錯。但跟我斗還差了點。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張宏把劍收回，給對方解釋的機會。

他也不怕對方逃跑或搞事，他有信心在對方有所動作前，乾淨利索斬殺這女人。

芙雷德看了一眼旁邊已經身首異處的守護騎士維赫勒，深深嘆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說：「閣下有所不知，艾蕾德爾正在遭遇嚴重的災難，我們正想辦法拯救世界，而有些人則試圖毀掉這個世界。送你來到這裡的那個老頭，就是其中一員。」

「這一切要從背叛者沙利萬毀掉了繪畫世界開始說起……」

修女芙雷德開始講述這個世界的歷史。

原來，當年沙利萬從外部毀掉繪畫，給繪畫世界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但由於繪畫世界的特殊性，即使僅有一塊殘片，也能維持存在，並未因此毀滅。

當年的大亂之中，有繪畫使者帶著繪畫殘片逃了出來，使得繪畫世界幸免於難。

雖然倖免，繪畫世界卻也因本體嚴重殘缺，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腐化衰敗。隱居在裡面的禁忌者們開始大範圍畸變加深，喪失人性，被深淵腐化所影響。

整個世界也在逐漸崩塌萎縮，走向毀滅。

為了拯救繪畫世界，罪業教會的神父艾蕾德爾用自己的血液修補繪畫世界，來延緩世界毀滅。後來身為余灰的芙雷德因緣巧合進入繪畫世界，希望在此隱居渡過餘生，便與神父一同合力修補這個世界。

「大人，我等並非要作惡事。實在是大小姐不聽勸告，被那些人蠱惑，執意要毀了這世界，我們不得已才將她軟禁起來。」

芙雷德說道。

既然打不過，她也知道軟化態度，溫聲軟語勸說，打同情牌試圖說服張宏。

張宏才不會那麼輕易中了她的招。

一針見血問出關鍵問題：「大小姐是誰？她是不是就是那位繪畫世界的創造者？」

「……實不相瞞，大小姐正是【繪世者】一族的唯一後裔，繪世者的能力，傳男不傳女，這也是艾蕾德爾神父沒辦法徹底修復繪畫世界一樣……」

「那大小姐能修復嗎？」

「……我不知道。大小姐自己也沒有把握。」

芙雷德嘆了口氣，堅強的神態軟化下來，眼神之中露出了軟弱之色，「我問過大小姐，她說她只學過如何繪製新的世界，不知道如何修補舊的世界……」

張宏沉默了一下，說道：「有沒有可能這東西沒辦法修補，就像破鏡無法重圓。與其修修補補不如重新再找一個……」

「……辦不到。繪製一個新的世界需要富含黑暗之魂的血液，那種東西只有在環印城的矮人王族身上才能獲得……那個地方已經沉入初始火爐，不可尋覓……」

「應該還有另一個條件吧。那老頭跟我說要焚燒腐敗的火焰，那是什麼？」

「……就是把舊的繪畫世界燒毀。繪世者只有親眼見證過毀滅舊世界的火焰，才能繪畫出新的世界。」

「所以這就是你們要軟禁大小姐的原因吧？阻止她繪製新世界。但繪世者一族的使命天生就是要繪製新世界的，這是她們存在的意義……我已經明白了。」

張宏已經搞清楚了繪畫世界的種種矛盾利害關係。

他不加掩飾地對芙雷德說：「修女啊，其實你們是當局者迷了。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其實你們大可以捨棄舊世界，搬到新世界去居住。我的家鄉有一句話，我覺得很合適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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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親友在的地方便是故鄉。」

「你不妨好好想一想。」

芙雷德愣住了，怔怔地呆立在原地。

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渾身像被抽掉了脊骨一樣軟下來。

慘笑道：「但是，那樣的話很多人都走不掉啊……」

張宏跟著芙雷德，在繪畫世界走了一圈。

這個殘破的繪畫世界，其實範圍已經很小了，只剩下一個村莊和幾個山頭的大小，方圓不到五里地。

實在是小得可憐。

也多虧了不死人不需要吃東西也能存活。

否則這裡的人生存是個大問題。

「啊，是你啊，芙雷德修女，原罪業女神保佑你……」

在教堂旁邊山谷中的村落，張宏見到了聚居在這裡的禁忌者——鴉人，大部分已經喪失理智，還有少數幾個還保持理智。

其他都變成了活屍那樣只剩本能的怪物。

「他們其實是罪業女神蓓爾嘉的子民，蓓爾嘉被視為禁忌之神，因此他們也成了被厭惡的禁忌，因此隱居在繪畫世界里。」

「這麼說，蓓爾嘉是繪畫世界的創造者？」

「我不知道。我來此處時間不長。繪畫世界的歷史已漫長得無可考究，只知道最初是太陽王葛溫用來安置他那禁忌的子嗣……同為神明的蓓爾嘉，或許與太陽之神有什麼我們不為得知的關係……」

還能有什麼關係，男女關係唄。

張宏默默在心裡吐槽道。

芙雷德看著那些喪失理智的鴉人，嘆息道：「正如你所見，深淵已經侵蝕到了這裡，艾蕾德爾許多人都感染了疾病，變成了真正的怪物。」

「你在山谷中遇到的法蘭戰士和狼群，其實是多年以前從法蘭遺民來到這裡的，那時候法蘭還是繁茂的森林……」

「若是燒毀舊世界，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會隨之一起葬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