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雲凜出關
雲倚風站起來，快步走進祖母的院子里。
神識外放，感受了一下江晚的位置，用新學的步法繞過去。
多少有點臭屁在身上。
江晚正在某個亭子里泡茶，她身著白色長袍，僅用發簪固定長發，只見靈茶在水中緩緩展開，江晚動作行雲流水，剛把茶倒入兩個精緻的茶杯中，雲倚風就到了。
「祖母！」雲倚風笑嘻嘻地叫她。
九歲的孩子身高已經抽條，臉上仍有稚氣，但聲音已經褪去了黏糊勁兒，馬尾高扎，銀絲纏在上面，一身玄衣颯爽幹練。
「這次速度挺快啊，乖乖真是悟性絕佳。」江晚毫不吝嗇對雲倚風的誇獎。
雲倚風回以一笑，並不放在心上，雲家的誇誇俠真乃一脈相傳。
她從未接觸過雲谷外面的人，藏書閣的典籍也並無外界的具體消息，她對外界的了解基本來源於爹爹娘親，故她始終對未知保留一份敬畏。
雲倚風並不喜與人攀比，也並非要事事爭先，她只想好好修鍊，待實力足夠便四處歷練，故從未主動確認自己是否真的這般優秀。
「來，喝茶。」江晚把茶杯放在雲倚風面前。
雲倚風一聞就知道是好東西，囤囤囤喝完，只覺神清氣爽，破陣帶來的神識疲憊一掃而空。
養神茶乃養神草製作而成，養神草有正心養神、溫養神魂的功效，千金難求。
在江晚這，卻被用來緩解雲倚風的神識疲憊。如若外面的修士看見了，必定大喊暴殄天物，敗家子。
「祖母的養神茶真好喝。」雲倚風對靈植的了解頗多，但並不知其珍貴，因為後山極易尋到養神草。
江晚看她牛嚼牡丹也不心疼，縱容著又給她倒了一杯。
雲倚風喝夠了，祖孫倆開始教學。
江晚是一個嚴厲的師父，即使徒弟是自己喜愛的孫女，也不曾放鬆標準。
「上次給你的札記可有讀完？是否有難處？」江晚喝了口茶，問道。
符陣師多用晦澀難懂的簡短語句記下自己的經驗及感悟，有種完全不顧他人死活的美。
雲倚風點點頭，「有幾處不太明白。」說罷拿出札記指出自己有疑問的地方。
江晚沉吟片刻，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給雲倚風解釋了一番，雲倚風這才恍然大悟，又舉一反三提出了其他的可能性。
江晚肯定了雲倚風的想法，「你可以親自布陣嘗試，陣法的力量能否發揮到極致，除了布陣材料還要看符陣師的悟性，是否布陣得法，全看符陣師的能力。」
雲倚風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我會嘗試的。」
祖孫二人接著探討符籙。
雲倚風訕訕地笑了下，掏出了自己畫的符籙。
江晚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疼。
無他，太丑而已。
原本符籙線條就多，雲倚風畫的符籙在大體上規規矩矩，在細節上絕非照本宣科，她筆下的線條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一根直線非得拐個彎再向前，以至於整體看來，雖能看出符籙本體，但相當花哨。
雲倚風冤啊！
天道為證，她真的沒想著畫蛇添足，奈何這手拿劍穩如老狗，拿筆卻跟軟腳蝦似的。
江晚欲言又止，平心而論，這符籙在使用效果上一點不差，但在視覺效果上相當難評。
「……挺好的，這疾風符靈力飽滿，當為上品。就是乖乖，你這符真擔當得起鬼畫符之名。」江晚面露難色，忍了又忍，還是把心聲脫口而出。
雲倚風摸摸鼻子，面上尷尬，「我也不知怎的，這手不太聽使喚，或許是我畫的還不夠多。」
江晚也沒再多說，讓雲倚風當場畫了一張疾風符，給雲倚風指出可以改進的方向，講到一半，異變突生。
天空突然凝聚起厚厚的雲層，伴有閃電雷霆。
空氣中的靈氣以極快的速度向後山某個山洞涌去。
江晚放出神識探查，很快眼睛里出現笑意，轉頭對雲倚風說：「乖乖，是你祖父，他要突破了。」
雲倚風很驚喜，同時又有些擔憂，破鏡雷劫尚在凝聚階段，她已經感受到毀天滅地的氣勢，難以想象祖父將承受何等恐怖的雷劫。
「祖母，我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雖然心知渡劫只能靠自己，雲倚風還是問了一句。
江晚笑著摸了摸雲倚風的頭，「不用擔心，你祖父手上的防禦靈器只多不少，他既已決心出關應雷劫，就表明他有把握。」
說話間，一道流光從山洞躍出，轉眼踏入後山森林深處，雷雲亦被引走。
「可惜了，渡劫期的雷劫威力太大，不容小覷，不然我就帶你去看看熱鬧。」江晚嘴裡惋惜，說得跟看猴似的。
雲倚風：「……」有點怪，但說不出哪裡怪。
…
萬獸之森
深處
雲凜火急火燎地跑到一處相對開闊的林地。
吐出一口濁氣后，他釋放威壓驅趕方圓百里的靈獸。
「雲！凜！」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身著玉色金絲法袍的男人抱臂站著，神色不善地瞪著雲凜。
「誰給你的臉，膽敢把天雷引到我的地盤？」
雲凜與這人明顯熟識，他眼裡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理不直氣也壯，「嘿，蒼余，瞧你這話說的，你的老巢離這遠著呢。再說了，你不是喜歡光禿禿的地嗎，天雷淬鍊，包寸草不生。」
小樣兒，也不知是誰非要擱萬獸之森里開拓出一片荒地，真是獸心難測。
蒼余被氣笑了，「那殘留的天雷之力可得百年才消退，百年間這地算是廢了，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雷雲凝聚得愈發快了，黑雲籠罩，如大山般壓下。
雲凜也不廢話，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了一顆通紅的果子扔了過去，這是他閉關前偶然所得。
蒼余接住，上下拋了拋，挑挑眉，「靈葵果，算你大方。」
靈葵果是治療內傷的絕佳靈果，拍賣會上都鮮少遇見，千金難覓，他找尋多年也未可得。
哼了一下，蒼余看似隨手往地上扔了個防禦陣盤，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陣盤激活，透明的防禦罩瞬間展開，雲凜被牢牢護住。
雲凜：「……」差點被防護罩砸臉。雖然知道蒼余就這德行，他還是翻了個白眼。
真是個死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