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洞明術幻境
二人走遠，幾人立刻把雲凜和江晚包圍起來。
「怎麼回事？！」蒼余最先按捺不住，整個人都扒在雲凜身上。
「這不正常！」天爻緊跟其後，溫潤如玉的形象蕩然無存。
「大陸的天是不是要變了。」猴王第一次開口，一張猴臉滿是嚴肅。
顯然，他們都想到了那個預言。
雲凜和江晚明顯知道這幾人的德行，也不驚訝。
「我們也覺得不正常。」雲凜搖頭。
「這孩子不應該受心障困擾長達兩年，那些幾百上千歲的老傢伙才有可能產生難以窺探的心障。我當時以為她是慧極必傷，過於聰慧才早早產生心障，還想著以她的心性，破除心障應當不難，沒想到啊。」猴王皺眉。
「當初她從森林歸來，我們詢問她后才發現事情並不簡單，經過這兩年的觀察，更加佐證了我們的猜測。」江晚抱臂補充道。
「你有跟小乖乖說實情嗎？」天爻一語中的。
江晚搖頭。
「她還太小，且志不在權勢，我們不想把責任架在她的肩膀上，往後的事隨她的意願。若真是那位的考驗，也許只能等到那位願意讓她晉陞金丹期，所謂的心障才能破除。」江晚邊說邊用手指示意天空。
「等會，你們認為她並不存在心障？那為何要夢極對她用洞明術？」蒼余聽不明白了。
雲凜和江晚對視一眼，眼中皆有無奈。
「有兩個原因。一是她這兩年修鍊積攢的靈力已經達到金丹中期的程度，雖尚未達到臨界點，但若繼續積累，恐有爆體而亡的危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尋求生機。二是擺脫洞明術的同時也是對神識神魂的淬鍊，靈台清明對她此後修行大有裨益。」
「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相信乖乖，且天行恆常，必不會讓她迷失在洞明術所創的幻境中。」雲凜言語中略帶深意。
「天命之人？」天爻神色難辨，若有所思。
「我等常年避世，如今真的該去外面看一看了。」猴王鬱悶地撐著腮幫子。
...
夢極帶著雲倚風走向一個山洞。
「這是我閉關的山洞，設有凝魂陣，我族修鍊方式特殊，主煉神識神魂，此處陣法能在洞明術施展過程中護住你的神魂，但也僅此而已，還是要靠你自己。」
「洞明術非心志堅定之人不能破，破洞明術者，靈台清明，諸穢必現。」夢極牽著雲倚風的手把她引向石床。
「中洞明術后，你的神魂將被淬鍊百遍，神識亦是如此，只要你能挺過去，整階差距之下，神識強大無出其右。」
或是希望雲倚風更有動力，夢極補充：「破術突破金丹后，你神識的強大程度可以比肩元嬰。」
「我只能對你運用此術，但它的幻境根據你的內心變換，沒有人可以幫你，只有你可以戰勝你自己。」夢極與雲倚風面對面坐下，神色正經說道。
「另外，隨著時間的流逝，中術者的記憶會更加凝實，不合理的地方會被自動補全，更易讓人深陷其中。」
「我知道了。」雲倚風堅定地點頭，挺不過也得硬挺，她還有漫長歲月要四處遊歷呢。
絕對不能止步於此。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看雲倚風氣定神閑，夢極也不磨跡，當即開始施展洞明術，雙手結印，指尖劃過的地方，淺金色的靈力開始匯聚。
夢極全神貫注，複雜的結印手勢后，流動的靈力出現些許符文，向前一推，靈力打入雲倚風的眉心。
雲倚風前一秒覺得這洞明術暖暖的還怪舒服，下一秒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雲倚風睜開眼。
環視熟悉的病房，雲倚風翻身下床，推開門走出去。
她的眼中閃過迷茫，似搞不清楚狀況，但直覺告訴她，要去外面。
修士的身體始終與凡人不同，雲倚風很快就發現不對。
茲拉——
面前的景象變成碎片，雲倚風的眼神也重新變得清明。
她是真的放下了前世的執念。
她眨眨眼，嘟囔道：「都說我已經放下了，怎麼就不信。」
唰——
面前又換了一幅景象，雲倚風腦子重新像被糊了漿糊一般。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眼神智慧。
這是雲谷。
「乖乖，過來把固元丹吃了。」葉蘭辭在叫她。
為什麼要吃丹藥？
剛想到這個問題，雲倚風腦中就閃過一些片段。
哦~是因為她修鍊出了岔子，修為停滯，難以晉陞，甚至開始倒退啊。
「來了。」雲倚風乖乖地走向娘親。
於是，雲倚風開始了每日不必修鍊只顧上山打鳥外加逗非白的悠閑生活。
因為即便修鍊，她的修為也會倒退，久而久之乾脆懈怠，只在修為掉得猛時練練。
娘親說她的修為只能停在築基期了，沒有機會去外面看了。
雲倚風沉默了，而後緩緩點頭。
自此，她接受了來自爹爹娘親，祖父祖母的史詩級關照。那帶著憐惜的眼神每日都要在雲倚風身上巡視幾番。
雲倚風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越來越自如。每日泡在山上，遇到強大的靈獸要麼搖人，要麼用防禦、攻擊陣法耗個半死。
時不時跟著親人學這學那，這日子過得越來越隨心所欲。
咔——
這回依舊是在雲谷，雲倚風仍像往常一般，準備到後山散步，她突然停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而後被新湧入的記憶衝散。
「雲倚風！你看看你，整天只知道去後山玩，修為倒退不知道努力修鍊嗎？不知道安分一點嗎？」葉蘭辭突然出現，色厲聲嚴。
雲倚風：「？？？」
滋啦啪——
幻境突然崩塌，雲倚風又重回小黑屋。
「？」
雲倚風只覺無語，她娘親可從來不會如此說話，她的家人們也都待她極好，破綻太明顯了。就算她的家人有朝一日嫌棄她，她也不會破防。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理念不合，各自安好也是幸事。
唰——
在腦子重新變漿糊前，雲倚風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這洞明術真不講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