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投毒
錢掌柜將她帶入昨日夫人房間之中，房間中傳來淡淡的茶葉清香。
陸明洲原本坐在椅子上，見她進來，笑著起身相迎：「靈均小神醫，別來無恙啊！」
裳若依笑了笑：「算起來，我與閣下不過十二個時辰未見，您不必如此客氣。」
「哈哈哈，靈均小兄弟還真是直爽。」陸明洲臉上掛著笑意：「聽說小兄弟在客棧中救了喬家小少爺，我便派手下人將你尋來，著實是有事相求。」
猜到是因著此事，裳若依臉上沒有什麼驚異之色，只是喝了一口婢女剛剛遞過來的茶不由嘆道：「好茶，果真是好茶。」
「呵呵，難得小兄弟喜歡。」他對旁邊站著的千掌柜使了個眼色，錢掌柜心領神會，馬上下去準備了。
裳若依將茶杯放下，笑了笑道：「有什麼事情，您請直說。」
「是我的女兒。」陸明洲聞言嘆了口氣道：「我女兒跟喬家小公子的情況十分相似，自小身體就不好，近幾年更是每況愈下，看了很多郎中，都說這病是從娘胎裡帶來的。」
裳若依瞭然：「您是想讓我給您的女人瞧病？」
「正是。」
裳若依點點頭：「瞧病倒是可以，不過，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同，便是生同樣的病，輕重都會有所偏差，所以到底能不能治，是否可以治癒，這些都要等到我親自號脈才行。」
陸明洲點點頭：「既如此，那就勞小兄弟費心了，只要能治治好，你需要什麼，儘管開口便是。」
裳若依聞言，笑了笑道：「我還真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幫忙。」
「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
「我需要您幫我將一批奶牛合理合法地運送到天順的青石鎮。」
陸明洲臉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若是馬匹，或許會費上一些周折，只是一批奶牛而已，簡單的很：「沒問題。」
裳若依隨著陸明洲走出賭庄後門，直接聯通著一個後院。錢掌柜走在她身側，低聲說道：「多謝公子願意出手幫我們小姐醫病。」
「舉手之勞罷了，醫者仁心，見到病患豈能袖手旁觀？」
錢掌柜嘆了口氣：「我們家小姐也是可憐，出生便沒了娘親，她又胎里不足，很難養活，我們家主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小姐活到現在。」
裳若依聞言，點了點頭，若如他所說，那這個小姑娘活下來著實很難。
錢掌柜悠悠地說：「好在我們家夫人有一個嫡親的妹妹，夫人懷孕到後期的時候便伺候在身邊，後來生產之時雪崩難產而死，可憐我家小姐出生便沒有了娘親，幸虧有夫人的妹妹照顧在側，自小姐出生之日起，便一直由她照看著，視我家小姐為己出，眼下小姐對她分外依賴，我們東家有意娶她為妻，屆時，若是您有時間，一定要來參加婚禮啊！」
裳若依點點頭：「那是自然。」
說話間，幾人來到一個院落中，隔著院牆，裳若依都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郁的中藥味兒。
這時，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一不小心便撞在了陸明洲身上。
「老爺！」她趕忙說道：「老爺您快去看看小姐吧！」
「可兒怎麼了？」他焦急地問道。
「小姐高熱不退，暈過去了。」
陸明洲高大的身影往旁邊栽了一瞬，錢掌柜眼疾手快地扶著他：「東家！」
他記得清清楚楚，上次來瞧病的郎中臨走之前，囑咐了幾次，切不可讓她發燒，，會有性命之憂。
裳若依沉聲道：「且容我先去瞧瞧。」
陸明洲回頭看見裳若依，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點頭：「勞煩小兄弟了。」他也想進去看看，剛要邁步進去，發現自己的腳竟然動彈不得。
這······
裳若依輕聲說道：「您剛剛太過緊張，一會兒就好了。」
裳若依隨著婢女走進房間，眉頭不禁緊鎖。
只見房間中的窗戶皆被厚厚的帘子擋住，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
床榻上躺著一個小姑娘，臉色慘白，時不時抽搐一下。
榻邊坐著一個年輕女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看著床榻上的小姑娘說道：「可兒，我可憐的孩子。」話落，用帕子捂著嘴，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餘光往後看去，見到有人走進來，以為是陸明洲，她的哭聲更大了些：「可兒，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姨母也不要活了。」
裳若依走到床邊，低聲說道：「煩請您讓讓。」
聽到是陌生的聲音，女子愣了一下，回頭望去：「你、你是誰？」
「我是陸家主請來給陸小姐瞧病的。」
一聽是郎中，女子握著帕子的手緊了一下，站起身，臉上還掛著淚痕，笑了笑說道：「是陸大哥讓你來的？」
陸大哥？
她不是陸明洲原配妻子的妹妹嗎？
不是應該叫陸明洲為姐夫嗎？
怎得叫陸大哥？
裳若依看了看她，點點頭道：「正是。」話落，她走到床榻邊，看著尚在昏迷中的女孩兒，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從脈象上看，確實是胎里不足導致的體虛。
就在她要鬆開手時，脈搏最後傳來的跳動讓她不禁心下一跳。
這是······
她目光隱晦地掃過身旁不遠處的女子，見她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為女孩兒把脈，眼睛微眯。
看來自己剛剛的猜測，也不是不可能。
「怎麼樣？」陸明洲走進來。
裳若依將女孩兒的手放下，眉頭緊鎖，沒有回答陸明洲的問題，而是冷聲問道：「平日里，小姐的飲食起居都是由誰負責？」
站在旁邊嬤嬤低聲說道：「是齊音小姐負責，她說別人插手不放心，便是一口糕點也要親自喂小姐吃才行。」
齊音聞趕忙走上前問道：「先生，可是有哪裡照顧不周的地方？」還不等裳若依說話，她就又開始抹眼淚：「我知道自己笨手笨腳，但是我想著自己是她的姨母，只有親力親為才能真正放心。」
裳若依冷笑一聲：「你到底是不放心旁人照顧還是打著親自照顧的名頭行投毒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