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隱情
灰衣老者見狀，快速將包子塞進嘴裡，但是沒想到咽的太快，直接卡在了嗓子里，噎的他直翻白眼。
裳若依走上前，那老者臉色漲紅，指著自己的脖子：「救······救救我。」
赫景熙冷哼一聲：「敢騙小爺，還想讓小爺救你？」
說完，他又看向裳若依：「嫂子，救不救他？」
裳若依走上前，在老者的后心處猛地一拍，一大口包子掉在地上。
半晌，老者漸漸緩過神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多、多謝。」他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包子，眉頭緊皺，沾上土，沒法吃了，拿去用水洗洗可還行？
就在她考慮這個事情的可行性時，一隻大黃狗跑了過來，一口將地上的包子叼跑了。
「包子！我的包子！」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剛想去追，就被赫景熙攔住了去路。
「等等！我的銀子呢？」他將鐵鍬擺在老者面前：「騙我是鐵具鋪子的掌柜不說，還將這麼破舊的鐵鍬賣給我，還錢！」
「沒有！」老者扭過頭：「銀子已經花了。」
「老頭！今天要是還不上銀子，老子就打死你！」
裳若依沉聲說道：「按照律法，你這屬於欺售，不僅要返還銀子，還會坐牢，若賠不上這銀子，便要延長坐牢的時間，你可要想清楚。」
老者看著裳若依，猛地轉身就跑。
赫景熙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時間竟讓他鑽了空子。
他趕忙追了上去。
裳若依看到他懷裡的東西，眼神微暗，快步跟了上去。
老者七拐八拐走進一個衚衕里的破舊的房子。
看了看身後沒有人跟上來，輕呼了一口氣，剛想關門，一隻大手按在門板上。
赫景熙的身影出現在老者面前。
「你！你們！」
「老頭，這回看你往哪裡跑。」
老者垂著頭，嘆了一口氣，轉身往房間里走。
「哎！你！」赫景熙追了上去。
裳若依走進院中，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兒，眉頭緊皺。
走進房中，那老者將懷中的藥包拿出來，沒有回頭，對赫景熙說道：「要銀子，沒有，要命，就等我將這些葯熬完。」
裳若依走上前，將老者擺弄的草藥拿起來瞧了瞧：「這藥材已經受潮了，便是熬了也沒有什麼用。」
老者手頓了一瞬，又開始繼續擺弄。
「看這藥材，患者應該是肺部疾病。」裳若依笑了笑：「不過，吃這個葯是治不好的。」
老者的手完全頓住，有些驚詫地看著她：「你懂藥理？」
裳若依笑了笑：「精通。」
老者聞言笑了笑：「姑娘還真是謙虛。」
「不敢當。」她將鐵鍬放在老者的門前：「只是醫術而已，比不上鐵具鋪子的前掌柜。」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鋪子東南角有一張桌案，上面積滿了灰，想必很久沒有用過，那個是您的書案吧！」裳若依想起路過時旁邊鋪子老闆那惋惜的話，低聲說道：「有那麼好的手藝，為什麼要做騙人的勾當？」
老者沉聲道：「但凡有一條出路，一絲生機······」老者嘆了口氣：「銀子我估計是還不上了，你們想派人來抓就抓吧！」
「您騙銀子無非就是為了給您妻子買葯，我若是可以幫您將她治好，作為交換，您幫我設計房子如何？」她看到桌案上有一些草圖，畫得極為工整。
「你真的會治？」
裳若依點點頭：「那是自然。」
老者將手中藥材放下，沉聲道：「你跟我來。」
老者帶她走進屋內，房間里僅有一方破舊的床榻，一個老太太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嘴唇乾裂，若不是還有著微弱的呼吸，赫景熙都要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裳若依走上前，探了探老人的脈搏，沉聲道：「這是癆病。」
老者點點頭：「是啊，很多年了，估計熬不過今年這個冬日了。」他嘆了口氣：「為了給她看病，我變賣家產，如今你也看到了，身無分文，只能騙吃騙喝混日子。」
「倒也不是治不好。」
「什麼？」
治好？
老者聞言，大聲說道：「只要你能治好她，甭說設計房子，老夫親自去給你蓋！」
「但是我這房子要的很急，怕是這幾日就要開始蓋，否則怕是不能過冬了。」裳若依笑了笑：「我今日給您妻子施針，若是有效果，您二老就跟我回去如何？我那裡雖說現在只有幾間茅草房，但是我看您這住處，怕是還不如我那裡。」
「你先治療再說。」
裳若依假意從袖子里翻找，實則是從空間中拿出針灸的布袋，分別在肺俞、中府和太淵三處穴位下針，片刻，只見那老太太突然張開嘴，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臉色也有所緩和。
老者在一旁看著，眼睛瞬間迸發出亮光。
「老太婆，老太婆！」
裳若依收了針，輕聲說道：「如何？」
「好！」老者看到了希望，點頭道：「我跟你走。」
趁著他收拾東西的時間，赫景熙走到她身邊：「嫂子，你怎麼知道他會設計房子？莫不是你會看相？」
裳若依白了他一眼，看來不能怪他花一兩銀子買一把廢鐵鍬，這孩子是真傻：「我聽隔壁鋪子的掌柜在那裡念叨的。」
她走出鋪子的時候，隔壁的掌柜跟他娘子說：「鎮上設計房子最厲害的就是他了，現在倒好，為了他那個快要病死的娘子，變賣家產不說，老活計也不做了，還出來坑蒙拐騙。」
「哎呀，好了，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今日還給他拿了幾個肉包子，瞧老頭瘦的，皮包骨頭了。」
裳若依看著他手裡的小包裹，裡面只有幾件舊衣服：「就這些嗎？」
老者點點頭：「是啊！我的行李就是她了。」
裳若依給了赫景熙一些銀兩，讓他去買一輛馬車回來，特意囑咐道：「舒適寬敞就好。」
別的他不會，馬匹若是再看不明白他就重新投胎吧！
不多時，赫景熙回來說道：「走吧！已經在路口了。」
裳若依看見那超大超奢華的馬車時，差點準備一個巴掌呼在他臉上，都不用重新投胎了，就這個智商，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