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和離一事
雲天和雲起被自家世子一掌扇飛,雲天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雲起一把捂住他的嘴:「噓,世子妃回來了。」
世子妃?
裳年的女兒什麼時候真的成為世子妃了?
他們私底下可不是這麼喊她的。
赫景珩目光緊鎖著她的臉,淡淡地說:「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問什麼?」裳若依笑了笑:「我不問不該我知道的,等到了流放之地,我們不是說過,等到了流放之地,我們就和離嗎?」
她再一次提起和離之事,赫景珩眼神微冷,原以為之前提和離是她氣不過隨口說說的,但是如今她再次提起,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
「為何那麼想和離?你要知道,便是和離,你也無法離開流放之地,要終生監禁在那裡。」赫景珩沉聲道:「和離后,你一個女子,在流放之地會經歷什麼,你可知曉?」
裳若依點點頭:「自然,但是誰說女子便沒有獨自存活的能力?」
赫景珩被她問得愣住。
「自古以來,你們男人總以為女子就應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誰給你們的優越感?」裳若依將他腿上的枯枝重新固定好,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他:「實際上,很多女子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也可以活的很好,我雖生在相府,卻沒有一日享受過相府小姐的生活,今日,便是沒有相府小姐的身份,依然可以活下去,比方說現在,你的腿就需要我的照料。」
赫景珩看著她眼中閃爍的亮光,心尖一顫。
活在世上二十年,他從未見過哪個女子眼睛如她此時這般的明亮璀璨。
裳若依拍了拍他的腿:「按照你的恢復速度,再有十幾日這條腿便可恢復如初,但是另一條腿若想徹底恢復,還需要手術才行。」
「手術?」這個詞對於赫景珩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手術就是將你這裡劃開,把斷掉的筋重新接上,再將刀口縫合。」裳若依說到這裡突然笑了:「我若是將世子的腿醫好,不知世子要用什麼來報答?」
「你想要什麼?」赫景珩眼神中帶著些許揶揄:「難不成,世子妃是想······」他的臉突然靠近,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指腹無意間輕掃過她的唇瓣,還不等開口,就聽裳若依冷冷地說道:「世子腿斷了,我看您這手也不想要了。」
赫景珩手指一頓,看著她冰冷如刀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就是逗逗你。」
「世子真有閒情逸緻,自己都快殘了,還有心情想那些事情。」她站起身,垂眸看著他,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
赫景珩摸摸鼻尖,輕咳一聲:「那你說說,想要什麼報酬?」
「等日後再說吧!」裳若依頭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再看他。
赫景珩看著她的背影,伸手撫上心口處。
剛剛,自己的動作,絕不是想逗逗她,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他也說不清楚,只是很自然地伸出了手,他長這麼大,別說調戲女子,便是能讓他那睜眼看的女子都沒有幾個。
躲在遠處的雲起拍了拍雲天的頭:「現在知道為什麼她是世子妃了?」
雲天眼睛瞪的如牛眼一般,若不是需要隱蔽,他早就喊出聲音了:「世子,世子他竟然!」
雲起點點頭:「沒錯!」
「那女人是不是給世子下了什麼葯,否則世子怎麼可能做出那般市井流氓才會做的輕浮動作?」雲天憤怒地說:「這個女人是不是會什麼巫邪之術,不行,她不能留!決不能留!」
雲起扶額,這孩子是不是腦子不好?
他們世子明顯是動了情的。
裳若依回到自己位置,和衣躺在山腳處,夏季的晚上溫度還好,倒是不會太冷,但是山中蚊蟲太多,她偷偷從空間里拿出一瓶驅蚊水,灑在自己周圍,意識雖然可以進入空間之中,但是身體畢竟在外面,若是被蚊蟲咬了,難受的還是自己。
第二日一早,大家陸陸續續醒來,值守的官差揉揉額角,不斷回憶自己是如何睡著的。
「頭兒,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得,昨夜竟然睡過去了。」
「所幸昨夜沒出什麼亂子,以後值夜兩個人來。」
「好嘞。」
他們的對話聽在裳若依耳中,暗暗撇撇嘴,中了迷煙別說兩個人,便是二十個人又有什麼用?
接下來的幾日,除了赫家二房偶爾出點幺蛾子,流放路上還算順利。
但是京城中的人卻不順了。
定國王府被判流放開始,裳年就惦記著將裳若依帶走的嫁妝從定國王府取回。
而皇帝自然也想將定國王府的基業全部收為己用。
御書房中,皇帝與幾位大臣討論完國事以後,便將裳年單獨留下敘話。
「愛卿,如今定國王府眾人已然流放,其府中家業應盡數充入國庫,此事便交由愛卿親自跑上一趟吧!」
裳年聞言大喜,趕忙說道:「皇上,臣的不孝女剛剛過門便隨著赫家流放,她的嫁妝······」
「自然也是要充入國庫的。」皇帝笑了笑道:「她既已加入定國王府,便是定國王府的人,她的嫁妝也就是定國王府的財產,如今被查抄,她的嫁妝自然要上繳,愛卿,朕說的對嗎?」
「是是是,皇上說得對。」裳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既如此,愛卿還不快去?愣著作甚?」
「臣告退。」裳年帶著皇上的口諭,親率五百精兵,來到定國王府。
他站在定國王府門前,耷拉著臉,對御林軍首領說道:「皇上說了,所有財產,全部充入國庫,一絲不留。」
「是!」
五百精兵衝進定國王府,他們轉了一大圈,除了王府內的一些不值錢的擺件以外,連一兩銀子都沒有搜出來。
御林軍首領將這件事報告給裳年。
「什麼?這怎麼可能?」裳年眉頭緊皺:「偌大的王府,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他們離開之時只著囚服,便是藏些金銀也十分有限,怎麼可能將王府都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