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南智

劉家莊，此刻烏雲密布。

聽著斥候的彙報，看著遍地傷員，徐周，朱正等人臉色鐵青。

這一戰，他們戰死外加失蹤共計180人，受傷更是達到319人。

唯一那個沒有受傷的人，還是個逃兵，已經被砍了。

回來的人，是人人都帶傷，他們身上血肉模糊，其中有8人受傷嚴重，血怎麼也止不住，眼看著就活不成了。

除此之外，戰馬也損失上百匹，受傷的戰馬更是多達200匹。

聽著馬天雷不斷統計著傷亡數據，徐周臉色陰沉，沉默不語。

如此大的損耗，讓他心都在滴血。

「這百祿鎮，到底是從哪裡請來的這些使用暗器的高手？」

徐周恨得牙痒痒，短短半日，自己不僅寸功未立，還死傷將近二百人，這要是回到本部兵營，不得被千總大人罵成狗？他恨恨的看著百祿鎮的方向，不明白王家到底從哪裡找到的這些能夠使用暗器的強者。

不，已經不能叫做強者了，這簡直就是神人。百丈外殺人，這是神仙手段。

當然這次犧牲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的，正如他們之前布下的作戰目標一樣，斥候和倖存者已經探明那些百祿鎮暗器高手的情況，徐周已經從他們的口中得知，那些高手使用的是一種長管形的暗器，每次發射的時候都會爆發出雷鳴聲，打在身上直接皮開肉綻。有些倒霉的人，直接腦袋都會被打出大洞，當場就死了，簡直慘不忍睹。

而且最可怕的事情是這些人發射暗器的速度奇快，一分鐘就能發射幾十發，力道奇大，尋常人根本擋不住。

徐周有些煩，他看著正在喝酒吃肉的朱正，忍不住詢問：「這該如何是好！」

朱正沒有回答，他只是坐在那裡一口一口的吃著肉，他每一口都用盡全力，似乎是在撕咬百祿鎮那群該死的兩腳羊的肉。

「賢侄。」

「你也發表一下你的看法呢！」

徐周看著朱正，朱正也在看向徐周。

他們心知肚明，他們二人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必須同進共退。

「世叔，我也沒有好辦法。」

徐周嘆口氣：「賢侄，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徐周：「這麼大的損耗，哪怕有士兵證明也無用，守備大人是絕對不會相信我們的話。」

畢竟只是進攻一個小小的百祿鎮，南唐國都沒出兵支援，5000人卻損兵折將將近250人。

寸功未立，卻出現二十分之一的折損率，就算他們回去的話以後也完了。

「其實，世叔，若事不可為，我們回去尋求把總大人的幫助，也未嘗不可以得到諒解。」

「不可，我們絕不能就這麼撤退。」徐周深知自己的情況，他不能退。

「賢侄你也聽到敢死隊員他們說的，這些敵人雖然都是絕世高手，但是數量稀少，只有二三十人，而且每次使用暗器之後還要休息一兩分鐘才能繼續戰鬥；只要抓住機會，我們尚有4000多人，未嘗不能殺死他們。」

「世叔，那您的想法是？」

「百祿鎮必須攻破，不然你我回去之後無法交代。」

「世叔是準備在今晚進攻？」

「是，現在敵人的情報我們這裡也匯總的差不多，不如趁著今夜最後再博一把。」

徐周已經無退路，若能攻佔下百祿鎮他回去還能有交代，若是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他根本沒辦法交代。

哪怕在把總大人幫助下，守備大人心善饒他不死，但是他未來的政治前途也毀了，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現在就是賭徒心理，準備今晚梭哈一把，重新翻盤。

「茲事體大，我覺得還是請我叔叔過來一起討論才好。」

「行。」

「世叔，我派人前往新集鎮請他，估計三刻鐘的時間他就會到這裡。」

從劉家莊到新集鎮中心差不多11里地，快馬加鞭的話十幾分鐘就到了。

徐周從嗓子眼「嗯」了一句，然後便不再說話，踱踱步坐下來，看向地圖上的百祿鎮的位置。

那巴掌大小的位置，沒想到卻成了一塊難啃的骨頭。

......

吁！

大約五十分鐘之後，一支20人的騎兵從東疾行而來，穿過外面的駐紮兵營，最終停在劉家莊的前面。

守門的士兵看到為首的男人，紛紛行禮，恭敬喊著：「朱文大人。」

來人是個高瘦的中年，臉色蒼白，雙手細長，正是「北涼第三步兵營」外委千總，朱文。

有士兵進入庄內，去通報徐周和朱正，二人很快就迎接出來。

「叔叔。」

「朱大人。」

「徐大人。」

「阿正。」

朱文看向徐周，「徐大人，據傳信兵說，你們此番攻打百祿鎮出現了巨大變故，損失慘重？」

「是的，朱大人請隨我來。」

徐周帶領朱文邊走邊長話短說，很快就把事情來龍去脈講清楚。

他還帶著朱文看了傷員，看著那一屋子的傷員，朱文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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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的時候有雷鳴音爆，這至少是絕世高手的實力，而且數量竟然多達二三十號人...什麼時候南唐國的絕世高手竟然成了大白菜了？」

「而且使用的似乎是銅管暗器，這種武器造型，莫非是大蜀國的『唐門』高手？」

「大蜀國？唐門？」徐周很不解，他看向朱文，等待後者繼續說下去。

徐周兩位手下也伸長腦袋看向朱文，他們也從未聽說過「大蜀國」這個國家。

「你應該都知道，南唐國和下何國西邊是『西楚』國。」

「是的，我們兩國西邊是大國『西楚』，他們是我們這片區域當之無愧的霸主，至於我們的東邊是也是大國『西吳』，這個國家也遠非我下何國可以招惹的存在。」

「霸主國家......也算是吧，這『大蜀國』就是在『西楚』國的西邊，疆域也比『西楚』更加龐大遼闊...而『唐門』，則是『大蜀國』最強大的宗門，又被稱為『暗器之宗』，裡面的絕世高手一大堆。」

「那這『大蜀國』和『西楚』比的話，孰強孰弱？」

朱文搖頭：「『大蜀國』之疆域，是『西楚』10倍之大，你說孰強孰弱？」

「這...」徐周語塞，沉默：「大蜀國」竟然是比「西楚」還要強大的國家？

在他的認知中，「西楚」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而且下何國和西楚國的關係匪淺，再加上教育，歷史，戰爭等問題，「西楚」都站在下何國的身後，所以每個下何國的國民都對「西楚」有著天然的親近和嚮往。

所以當得知還有國家竟然比西楚國還要強大，他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了。

「朱文大人，您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由此得知。」

「徐大人，其實這個世界大得很，哪怕是『大蜀國』，也並非是最強大的國家。」

「哦？莫非還有比大蜀國更強大的國家嗎？」

「那是自然。」

「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還真有？

徐周顯然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他的眼界一直都放在下何國，南唐國以及周圍幾個國家上面，現在看來還是他的格局太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

「西楚國！」徐周沉吟，在他的印象中，「西楚」國那可是當之無愧的霸主國家，疆域有10多萬平方公里，人口200萬人。而「西楚霸王」項問天的傳奇故事，他更是從小聽到大。

當然，不是說項問天的年紀比徐周大，實際上徐周還比項問天年長一些，但是因為項問天從小就是個風雲人物，本身就自帶話題，聞名諸國之間。

無論是他13歲時候行走江湖，闖下「霸者」的稱號，驚艷整個西楚國乃至於下何國江湖；亦或者是他在17歲年紀就成為絕世高手，然後更是獨自一人剿滅上千人匪寨；後面參軍立下赫赫戰功...這些故事被各國的說書人加以傳頌，項問天的大名常年響徹諸國。

所以徐周這才會覺得自己是聽著項問天的傳奇故事長大。

「所以這些人，都是『唐門』來的暗器高手？」

「不一定。」

朱正看向那些精神狀況看上去還好的傷員詢問：「你們確認能夠使用這種暗器的敵人有二三十號人？」

「回大人，是的。」

「二三十號絕世高手么？」朱文臉色潮紅：「怪不得你們偷襲會失敗。」

「區區400人還敢攻入百祿鎮，沒全軍覆沒都算運氣好了。」

「若是此次作戰主力壓上，不顧損失的話，或許百祿鎮已經唾手可得。」

「可惜了。」

「叔叔，我們還有其他方法補救么？」

朱文搖頭，「打開紗布，我看看傷口。」

「遵命。」有軍醫打開一個傷員肩膀上紗布，露出裡面酒杯大小的傷口：「大人，傷口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但是我們無法取出！」

「哦？」

朱文打量著傷員的傷口，然後以迅雷速度，兩指一夾，眨眼睛就從一個傷員身上取下一枚銅彈。

他仔細打量著半個手指長的銅彈：「這種暗器，我從未見識過。」

「而且百丈外能把這種銅彈打出這樣的傷害，這些人應該是『絕世高手』無疑。」

看到朱文出手，徐周則是眼睛發亮：「朱大人，你...您是幾品武者？」

徐周很吃驚，他身為六品武者，竟然都看不清朱文出手的速度。

「幾品？」朱正卻是冷笑一聲，「我家叔叔，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絕世高手』。」

「下何國江湖四大家之一，『南智』是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