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過來!思無邪…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神里卻也有三分柔軟。
像是在命令,又好似在邀請。
雄健的肌理,明快的線條,滑動的喉結,還有那一抹不點而丹的唇,此時在她面前嬌艷欲滴,又好似是在誘惑……
「快點。」
她一動不動的。
他出言催促,大手一勾,將她攬了過來。
她往後挪了挪身子。
他扼住她的手,「別鬧,傷口裂開了。」
蘇文挽一臉黑線。
是她想鬧嗎?
從方才到現在,不都是他不管不顧地在作死?
他將她抱得更緊,捏了捏她腰,「乖一點,嗯?」
蘇文挽:「……」
謝瑾之:「乖一點,我就不動他。」
他?自然指的是探花郎。
他繼續冷聲,「否則,我讓他死得很難堪。」
「你知道,我捏死他,不若捏死一隻螞蟻。」
他無端的威脅,充滿警示的意味。
她沒有想到他的佔有慾竟然如此強烈,近乎到了偏執變態的地步。
不,他就是偏執變態。
她抬眸望向他,一雙嬌目里滿含怒氣,滿是不甘和怨懟,卻不敢再出一言以相對。
謝瑾之看了,心中既興奮,又無力。
她敢怒不敢言,倔強得像只不服輸的小兔子。
是他親手讓一隻撒潑的小野貓變成乖軟的小兔子。他很得意。
可一想到她這份倔強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就想要發瘋!
他撲朔的睫毛,在微微顫動。
抬眸看去,是一片書冊林立的書架,搖曳的燭光越過書架,從書籍上落到兩人身前。
目光所及之處,書架上放著幾本聖賢之書,還有一本名為《思無邪》的紙皮書。
在這寧靜之夜色中增添了一股莫名的禁忌之感。
窗外小雨淅淅,引人無限遐思。
「走神?」
「跟他這樣過嗎?」他撫上她地眉梢,嗓音低沉而有磁性。
「嗯?」
「告訴我!」
蘇文挽幾乎岔了氣。
像一片墜落的白雲,落在他的手中,幾乎被他挑碎。
「告訴我,有沒有?!」
看清了他的變態陰暗,還有他那偏執的佔有慾。
蘇文挽不敢再輕易惹怒他。
「沒有……」
她終於認輸地說了他想要的答案。
*
他身上白布滲滿了血,蘇文挽看得一陣心驚。
然而,他似乎沒有要處理傷口的意思。
直到血滲透了白布,一股血珠從他胸前流下,一直滾滾而落…
她看得有些驚慌,出聲提醒,「你的傷口,流血了!」
「讓它流!」
他不管不顧。
謝瑾之的表態,讓她感到心窒。
她紅著雙眼,顯然是嚇得不輕。
他終於停下,冷笑,「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
「我若是死了,你和顧懷安就可以遠走高飛,不好嗎?」
她鄭重回復:「我去江南不是因為顧懷安!」
蘇文挽實在不願與之糾纏,也擔心因為她連累顧懷安。
如今,按照謝瑾之的偏執變態,誰讓他不滿,他都會一一針對。
蘇文挽看清了這一點。
「不要騙我,蘇文挽,你再騙我,事情可沒有這麼好收場。」
他擦拭了身上的血跡,處理了自己傷口。
隨即,扯下榻上的一段白綢,將其包裹其中。
蘇文挽落在他懷中,眼神還往方才的榻上看去。
那榻上留下星星點點的血跡,是他方才傷口裂開時流下的。
謝瑾之真的好可怕。
簡直是瘋魔一般的變態。
蘇文挽頭腦一片黑線,只覺得看不到未來。
不曾想他表面那樣清冷矜傲,私下裡是這樣放蕩不羈。
高山上盛開的白蓮,皆是幻象。
是人,就會跌落泥潭。
起心動念,是人之常情。
這世間,總有一件事,或一個人,讓你發狂。
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蘇文挽只告訴自己,剋制與忍耐是一種美德。
遇到這樣的瘋子,她還有出頭之日嗎?
他將她帶回來主屋,大手一揮,人被丟在帳紗之下。
他的床很柔軟,比書房的榻要柔軟太多。
這次倒是沒有摔疼她,但依然被摔得兩眼發懵。
無話可說。
眼前這個人是個有病的,只顧自己高興,不懂憐香惜玉,以後誰嫁給他誰倒霉!
誰會跟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
蘇文挽看著他冷冽無情的背影,不禁同情上了他未來的妻子。
謝瑾之沒有去理會她申視的目光,轉身徑直朝門外走去,片刻之後他提來了一個藥箱,放在桌案上。
謝瑾之拿出藥水洗凈傷口,塗上了藥膏。
隨即,拿著一截紗布到她跟前,遞給她,又坐在了她身前。
什麼意思?
是讓她給他包紮傷口?
蘇文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過紗布。
她打開紗布,在他身上纏著,她盡量小心翼翼,不料還是碰到了他的傷口。
他吃痛悶哼了一聲,白玉的面容上蒙上一層水霧,是疼痛揮發的薄汗。
「笨手笨腳!」他有些惱怒,「綉工如此卓越,怎麼給我包紮傷口,就不會?」
「我不是故意的。」
「哼,亮你也不敢。」他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神情,心裡很是滿意,經過他的一番教訓,她似乎乖順了不少。
他包紮好了傷口,起身走向桌案,從藥箱里拿出一個藥瓶,又回到了她身邊。
是上次他給她送的那種葯。
蘇文挽眸光一窒。
難道他還要親自給他上藥?
火辣辣的痛蔓過衣扉,讓她氣血上涌,不禁面上一片潮紅。
他又以為她在嬌羞,嘴角亦洋溢海棠花氣般的微笑,顯然是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