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可以相信我嗎?

第104章 可以相信我嗎?

他忽然激動地扼住她的肩膀,連聲音都在顫抖。

蘇文挽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這般激動。

這一幕,彷彿回到從前,他也是這樣扼住她,問她為何如此護著顧懷安。

蘇文挽卻自以為沒有護著顧懷安。

她只是回道:「我沒有護著他。」

「是!你沒有護著他!你只是不相信我。」

他放低了聲音、似乎是在壓抑著情緒,聽起來竟有些委屈。

「我來江南,是為蘇大人之案,我自要查明真相,為何你信顧懷安,卻唯獨不信我?」

他問著,心中滿是不甘。

「不是這樣的。」蘇文挽還想解釋,卻不知所言。

謝瑾之不再給她任何時間解釋,直言道:「即使你不給我私帳,我亦能查明當年真相,只是你將私帳拿在手中,難免會招來禍患。」

蘇文挽疑惑地看著他,懷疑他言語中的真實性。

他難道不是在套她的證據嗎?

一陣風吹來,她的窗扉被吹開,蘇文挽抬眼望去,卻見到兩個黑衣人在對面的屋宇之上,彷彿在監視著霓裳閣的動向。

蘇文挽指向窗外,「有兩個可疑人在監視我們,大人以為這是誰的人?」

她眼神中充滿試探的意味。

謝瑾之明白,她是在試探他是否和黃府等人一道。

他緩和了情緒,又繼續道:「你總是不相信我嗎?」

「那是我的人,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他們取了你手中的私帳。」他平靜地說著,眉宇間卻有一絲微動。

「那日帶我們離開的人,是大人的人?」

「嗯。」

蘇文挽這才明白,原來她的動向,她早就明白。

蘇文挽:「所以,那冊私帳,大人早就知曉了?」

謝瑾之:「是。」

蘇文挽忽然覺得一陣后怕與心驚,既然如此,那他是否已經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

她的眉心微動,謝瑾之靜靜地凝望著她,將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在眼裡。

知她心中憂慮,他開口巧妙應對,「蘇大人在吳縣作風一向很好,時過三年,你們陸家和顧府還有心為他翻案,實屬難得。」

聽他這樣說,蘇文挽的心才稍微安定,看來他還不知道她假死的真相。

也對,若是他知道她欺騙了她,定然早就大發雷霆,又怎會與她慢條斯理地相持至今?!

看來他當真有意翻案。

蘇文挽沒有再提私帳之事,只問他道:「大人意欲何時重審此案?」

見她疑雲重重,謝瑾之感到一陣心憂。

她還是沒有辦法全然相信他。

「罷了,你如此疑我,不妨將一切都與你說來。」

他言語無奈,神情卻多了一絲柔和,也多了幾分耐心。

「周巡撫和黃亦方都是二皇子的人。江南一地,早已滲透二皇子的勢力,二皇子藉此在江南謀財,魚肉百姓,以畜養私兵。蘇大人當年也許是發現了這背後的真相,被人以貪污之罪栽贓滅口。我此番前來,一是為了查辦當年之案,二是為了肅清江南政治。」

他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對她沒有隱瞞,以期望獲取她的信任。

「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蘇文挽沒有想到的是,謝瑾之竟如此坦言。

他將其計劃都告之於她,她再也沒有不相信他的理由。

「好,我相信大人!」蘇文挽答道。

「那麼,私賬可以交給我了嗎?」謝瑾之又問。

蘇文挽還有些猶豫,眼神看向被褥之下。

謝瑾之眼疾手快,掀開被褥和枕頭,就看到了那本黃府的私賬。

他伸手取出賬本,朝她勾唇笑了笑,順手將賬本收入袖中。

他眉眼間,如風過境,恰有一縷清風拂面而來,吹亂他一片衣襟,皓白的鎖骨在青衣下勾勒出一指丘壑,凸起的喉結滾動著,恰如一片傾碎的玉山之石。

蘇文挽凝著那片潔白之處,若有所思,任由清風吹拂他寬大的廣袖和她的衣擺勾纏於一處。

她站在風中,一縷髮絲浮動,舞在他的眉宇之間,謝瑾之抬眸去瞧她,只見她眼神注目著前方,謝瑾之低頭去看,才發現自己的衣襟已被風吹亂。

還記得以前她情動之時,也會主動吻他的喉結和鎖骨。

思及此,皓白的脖頸間,碎玉般的喉結不禁滾動了一下,隨即一陣吞咽之聲傳來,驚起了在沉思中的蘇文挽。

一片潮熱之感自他面上升騰,謝瑾之也注意到了,她的耳尖上,亦有一點薄紅。

若她心中沒有他,當初怎會為他情動作,如今又怎會為他耳上起紅痕。

思及此,他拉起她的衣袖,「別在這裡了,跟我去府上!」

說著,就拉起她往外走。

蘇文挽掙脫著,「大人三思,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綉郎,怎敢以此尋求陛下賞賜,陛下若真有意激勵於我,我亦不敢借著大人的推舉恃寵而驕!」

謝瑾之停下,看著她,「只想讓你住得舒服一點,想那許多做什麼?」

謝瑾之又拉了拉她的衣袖,湊近她,小聲勸導,又似是在引誘,「放心吧,此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別人不會知道你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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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實在無能受之。」

她還在堅持她的理論。

謝瑾之不再給她拒絕的理由,揚手一揮,將她攬抱在懷中,一手緊扣著她的腰,容不得她有一點動彈,一手打開了房門,隨即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衣擺,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徑直往霓裳閣外面走去。

「大人,你鬆手,放開我,放我下來!」

她想要蹬腳在地,卻因他力量之大,無法制衡,只得由著他橫抱著她往外走去。

霓裳閣外,人來人往,皆因此情此景而停滯觀望。

「看來陸綉郎還是不願意啊!」

有人疑惑道:「謝大人這是又要強取豪奪?!」

「是啊,謝大人好生霸道啊!」

「你還真別說,你看那陸郎君,清瘦如影,形如女子,可能經得住謝大人的折騰?!」

江景明早晨受蘇文挽之意,前往西市購買綾羅,如今回來,就聽到人群之中的議論,放眼望去,又見謝瑾之想要強奪蘇文挽,他氣不打一處來,正想上前阻止,卻被青城制住。

顧懷安生在官場之中,素來謹言慎行,他不敢輕易得罪謝瑾之,故而敢怒不敢言,此時看到江景明被青城所掣,他也只能行入人群之中,出言道:「陸秀郎和謝大人有要事相商,大家也不要在此干擾了,請回罷!」

顧懷安畢竟是吳縣知縣,他發話之後,人群自然四散而去。

謝瑾之橫抱著蘇文挽,徑直朝馬車上走去,隨即將馬車門緊閉,扼住她的雙手,不容許她有一點動彈。

顧懷安忍無可忍,終究上前冷聲問道:「敢問大人要帶我家子兮去往何處?!」

顧懷安顯然拿出了表哥的氣勢,他將「我家子兮」四個字咬得極重。

「你家子兮?」謝瑾之輕嗤一笑,卻冷冷地看著蘇文挽,彷彿是在責怪她。

他不再理會顧懷安,讓人駕著馬車就要往前走。

可顧懷安卻是不怕死一般,竟敢阻攔他的車轅。「大人,子兮不願意跟你走,你憑什麼還要強求?!」

「憑什麼?」謝瑾之冷哼一聲,「憑她是本官的人!」

顧懷安卻道:「子兮他是我顧家的人!」

謝瑾之聽到這幾個字,卻使胸中燃起一片烈火,烈火自胸腔噴涌,到他星眸中奪眶而出。

他的眸子,變得血紅,因為顧懷安這句話,狠狠地瞪著蘇文挽,「都是你做的好事!」

他的語氣中滿是對她的責備之意,這卻讓蘇文挽不知所以。

她做了什麼好事?!真是莫名其妙。

她道:「我本就是顧家的人,大人有意見嗎?!」

謝瑾之見她一臉坦然的樣子,心中更為惱怒,扼住她的手腕,緊緊攥在手中,「他可以這樣說,你怎麼也敢?!」

她的肌膚嬌嫩,在他的強奪之下,手腕上的皮膚變得緋紅。

「你放開我!」她掙脫著,怨道:「疼!」鼻腔裡帶有一絲哭泣之聲。

他鬆了鬆手,「放開你,那你說說,還是不是顧家的人?」

她杏目微揚,怨怨地看著他,卻是沉默不語。

她此番嬌怒的樣子,卻讓謝瑾之心中一動,不再迫著她,將她的手放下,握在他的手中,輕輕摩挲著,掌心裡激起一陣癢意,蘇文挽不禁輕「啊」了一聲。

聲音細若蚊蟲,謝瑾之卻聽得真切,彷彿海棠花下,輕紗帳中。

他心中微微一動,伸手撫上她的面頰,亦輕輕摩挲著,淺聲開口道:「別惹我了。」

撫上她的眉梢,輕喚她的名字,「子兮……」

他手指在她美眉心頓了頓,又凝著她秋水似的眸子,又冷言道:「子兮,這個名字不好聽。」

蘇文挽始終冷冷地瞧著他。好不好聽,跟他有關係嗎?

他卻開口道:「不如換個名字,如何?」

他修長的指節,輕撫其眉梢,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若雪的面容上,又緩緩開口問她:「換個名字,如何?」

不如何。

蘇文挽正要開口作答,他那朱紅的薄唇中卻溢出了兩個熟悉的字眼。

「挽挽……」

他是在喚她「挽挽」?

蘇文挽眸光微震,抬眸去看他,但見他眸光如水,眼尾微垂,恰似情深。

他望著她的雙眸,彷彿要鑽進她的眸光中。

他又輕輕地喚了一聲:「挽挽。」

「挽挽,答應我,好不好?」他伸手觸了觸她撲朔的睫毛,眼裡含笑,彷彿天真爛漫。

「挽挽,答應我。」

他又拉著她的衣袖,將她的衣袖和他的衣袖打成了結,催促她,「快點答應我,好不好?」

蘇文挽被他一系列的舉動震撼,但見他變幻莫測的神情,她並不敢確信他心中所想,她試探地問出了口,「大人所說的挽,是哪一個挽?」

謝瑾之淡然一笑:「自然是清揚婉兮的婉,怎麼,不好聽嗎?」

蘇文挽心中鬆了一口氣。

看來,他並沒有認出她來。

清揚婉兮,是雲婉公主的婉。

看來,謝瑾之始終忘不掉雲婉公主,無論是她蘇文挽,還是現在的陸子兮,都是因為容貌與雲婉公主相似,故而被謝瑾之盯上。

令蘇文挽更為震撼的是,謝瑾之對雲婉公主用情至深,顯然已到了偏執的地步。

所以,如今就算得知陸子兮是個男子,就因為與雲婉公主長得相似,謝瑾之也在所不辭地將陸子兮當成雲婉的替身。

「挽挽,別再走了,跟我回去。」謝瑾之伸手扣住她的五指,將自己的節與她的相握。

蘇文挽覺得他已經病得不輕。

也許他此刻正夢想著牽手的人是雲婉公主呢!

蘇文挽將手往回收,「大人,你我同為男子,如此之態,甚為不雅,恐污大人聲名。」

謝瑾之卻繼續摩挲著她的指背,湊近她,在她耳邊緩緩開口道:「別人看不見的,挽挽……」

他的話,說得越來越小聲,朱紅的薄唇也離她的越來越近,馬車一頓,他的薄唇正好觸及她的耳廓之上,蘇文挽感受到一抹清涼的柔軟輕輕擦過她的耳邊,撫過她的面頰,斜落在她的唇邊。

謝瑾之感受到唇邊的柔軟,想要張開咬去,她卻一把推開他的胸膛,向後躲去。

他抿了抿唇,似是失落,又似是回味,面上騰起一片薄紅。

此時,顧懷安還在馬車之外。

「子兮,你可還好?」

謝瑾之聽到他的聲音,只感到一陣厭煩。

蘇文挽卻感到一陣心虛,她平復心情,冷靜答覆道:「表哥,我無事。」

想起方才之事,她的心有些凌亂,她畢竟是年方二八的少女,此刻與一郎君在馬車之內,還差點吻上他嬌艷欲滴的紅唇。她自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謝瑾之看到蘇文挽面上淺淺的紅暈,複雜的心中又升起一陣情愫,連說話都變得客氣起來。

他道:「來人!請顧大人於一旁息息,莫要擋了本官之路!」

那兩個護衛這才從一旁出來,將顧懷安從馬車前拉走。

謝瑾之復而轉身對蘇文挽道:「與我回家去,待你入住之後,你若當真實在嫌我,我再搬出去住。」

他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若當真實在嫌他,他可以搬出去住?

說什麼聖上御賜之物?看來他從一開始就在誆騙她。

「你假傳聖旨。」蘇文挽直言道,有心責備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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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死遁后,偏執世子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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