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去吧去吧
「陳陽，你現在可以呀。」
回去的車上，鍾飛一邊開車一邊道：「聽你剛才的一番分析，了不起。」
「都是一些常識。」陳陽謙笑道。
「陳陽大哥，你可別欺負我們是外行，就你剛才說的那一番話，那可不是常識。」艾雪也道。
這麼幾年沒見，艾雪對陳陽的印象其實已經不深了，要不是鍾飛和陳陽關係好，她都有點記不起陳陽了。
今天在飯桌上，艾雪著實是被陳陽驚到了。
她和鍾飛都是醫生，雖然兒童醫院沒有中醫科，可這兩年他們偶爾還是能遇到一些其他醫院的中醫醫生的，艾雪覺得就沖著陳陽那會兒的一番分析，陳陽的水平就不會低。
「在下面沒什麼前途，也就是看患者方便一些，沒事也看看書。」陳陽解釋道。
「也是鄉鎮醫院，想來上手容易一些，不像我們，到了現在，我也只有跟著看的份兒。」鍾飛道。
「你是外科醫生，只要有機會，就容易出頭。」
鍾飛學的是外科，現在在兒童醫院心胸外科。
相對來說，外科醫生只要有天賦，找到機會，出頭出名要比內科醫生容易一些。
「哪有那麼容易。」
鍾飛苦笑的搖了搖頭，他是外科醫生，碩士研究生畢業，現在又在市兒童醫院，親戚朋友家裡人都覺得他很了不起，可在醫院，他也就是墊底的，能爭取到拉鉤之類的機會，都要樂半天。
人都覺得大醫院好，可大醫院也有大醫院的艱辛，越是大醫院，越是派系林立，新人出頭越是不容易。
這個是誰的人了，那個是誰的人了，人家上級醫生帶新人也要看背景，看出身的。
你說你優秀，比你優秀的人更多，碩士研究生在市兒童醫院一抓一大把，那屬於最低門檻。
「我現在的想法就是在兒童醫院熬幾年，到時候跳出去。」
在自家發小面前，鍾飛也不隱瞞。
大醫院出頭難，不過以大醫院為跳板，去一些稍微差一些的醫院，出頭的機會相對就容易一些。
金江市兒童醫院是兒科的天花板，如果能從兒童醫院熬幾年，到時候再去其他醫院兒科，這個資歷就很有用了。
「無論到哪兒，都要學到本事。」
陳陽有點感慨，學醫的時候他們都是熱血澎湃，覺得自己畢業之後可以穿上醫裝救死扶傷，成為人人敬仰的白衣天使，覺得自己就是天生的神醫，必然能大放異彩。
可等到真正畢業了，進了醫院，才知道，原來自己屁也不是。
當年陳陽去紀平鎮的時候，雖然有著王雅的因素，可未嘗沒有心中的驕傲，覺得自己到了鄉鎮也能出頭，可等真的到了鄉鎮，才知道什麼是絕望。
「說的是啊，所以現在對我來說也算是機會，慢慢熬吧。」
鍾飛說著看了一眼陳陽：「你也加油。」
「嗯，會的。」
陳陽點了點頭。
「我覺得你今天和馮曉楠聊的還不錯，沒事多聊一聊。」鍾飛又笑著對陳陽說道。
陳陽：「.......」
這話題又跳回來了？
......
「主任，主任。」
第二天早上，市兒童醫院。
早上剛上班，馮曉楠就找到了他們的副主任易通河。
「怎麼了？」
易通河正準備去查房，被馮曉楠攔住，沒好氣的道：「不會要請假吧，請假別找我。」
畢竟是女孩子，在哪兒都有優勢，同樣是小住院，要是男醫生，上級醫生多半耐心不多，可要是漂亮的女醫生，那待遇就另當別論了。
倒也不能說就一定對漂亮女醫生有什麼想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對待漂亮的女孩子，不管有沒有什麼想法，大多數的男領導都會多一些耐心，好一點脾氣。
「12號床的那個小男孩究竟怎麼回事呀？」馮曉楠問道。
12號床正是馮曉楠負責，她是管床醫生，易通河是主治醫生，當然，作為副主任，易通河下面還有主治醫，易通河只負責大方向。
「有點說不好啊。」
易通河道：「從各項檢查來說，並沒有什麼問題，也不像是癲癇，從癥狀看，倒是很像精神失常。」
也就是精神病。
檢查沒什麼問題，這種情況對依賴於現代設備檢查和數據參考的現代醫學來說是最為頭疼的問題。
「易主任，你說中醫有沒有辦法？」馮曉楠問。
「中醫？」
易通河沉吟了一下：「這個還真說不準，要是遇到有本事的中醫，這個病或許還真不難治，可遇到那種半吊子騙人的，那可就難說了。」
說著易通河看向馮曉楠：「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認識一位中醫朋友，昨天給他說起患兒的情況，他給我分析了一下，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就想著要不試試？」
馮曉楠靦腆的笑了笑：「主任，您看，孩子的家境應該不是很好，又是從鄉鎮來的，那麼大的孩子，正上小學呢，多可憐的。」
「那你可以讓患者家屬帶著孩子去找你朋友嘛。」易通河笑道。
「主任。」
馮曉楠帶著些許撒嬌的喊了一聲，道：「我又不懂中醫，我可不放心，有您把關，好歹不至於出什麼意外。」
「你個丫頭，給我戴高帽子？」
易通河五十歲出頭，馮曉楠在他眼中也就是個丫頭。
「我也不懂中醫呀，而且咱們醫院也沒有中醫科。」
「咱們醫院畢竟是全省最好的兒童醫院，真要有個差錯，有主任您在，還能有什麼風險？」
「行，那讓你的朋友過來試試。」
易通河道：「我記得你好像對中醫並不怎麼感冒，能讓你這麼說，看來對方有點水平。」
「肯定沒法和主任您比。」
馮曉楠吐了吐舌頭，道：「其實我還有點信不過他，也就和他打個賭。」
「用患者當賭注？」
易通河臉一沉：「小馮啊，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沒有啦。」
馮曉楠急忙道：「主要我真的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也想給患者一點機會，或許真可以呢。」
「行了，行了，你讓人來吧。」
易通河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