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也有問題問你
「兩位貴人，熱包子，豆腐腦來了。」店家親自端著熱氣騰騰的包子，恭敬地為他們上菜。
這突如其來的打斷讓江楚的話語戛然而止，也讓他上頭熱血的腦子有了幾分冷靜。
司凌並未多言，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個肉包子。
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彷彿周圍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江楚也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有些過於曖昧和越界，不禁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忽的又想到穿過來之前的江楚可是個臭名昭著的斷袖，在結合剛才的話，真的有點……
他抬起頭掃了眼司凌：完了，他不會以為自己變態到他身上了吧……
這頓飯吃得格外艱難，即便是平日里香氣撲鼻的肉包子，此刻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美味。
一直如同嚼蠟的吃完，離開包子店的時候，江楚也揣著重重的心事。
修真界規定，修真人士在人間不許在眾目睽睽下御劍。
司凌走在前邊，他跟在他的身側。
夜裡的人間張燈結綵，叫賣的小商販走街穿巷，叫賣聲不絕於耳。
江楚被噴火的雜耍人吸引了目光，剛才的煩惱完全丟在了腦後。
「哇！」江楚不自覺的站在人群的後面，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噴火的壯漢。
他從孤兒院出來之前不知道世界繁華。
從孤兒院出來之後，被有錢人領養也被保護的很好。
沒有親眼見過那些噴火的雜耍，只在抖音之類的小視頻上隔著屏幕看。
隔著屏幕看雖然也很震撼，但是總是少了些真實的感覺。
現在真實的噴火就在他的眼前。
他不自覺的就沉浸在這一方刺激又神奇的小世界。
司凌在江楚剛停下腳步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
就見江楚站在擁擠的人群之後。
火焰忽明忽暗的映徹在他的臉上，那雙眼裡都是亮晶晶的震驚。
江楚看了噴火多久，司凌就穿過人群看了他多久。
猛然間，一道不祥的黑氣從他身後悄然湧出。
司凌的眼眸微眯，眼中閃過警覺。
他已無暇顧及江楚，身形一晃，迅速離開了熱鬧的街市，向著凡間的密林深處飛掠而去。
在這片荒無人跡的密林中，司凌停下了腳步。
他深吸一口氣，祭出了手中的祭魂幡。
烏泱泱的黑氣圍繞著祭魂幡旋轉，似乎在尋找著突破的機會。
司凌一揮手，山中的植物無風自動。
他脖子上掛著的玉牌啟動了聚靈陣，無數的靈氣開始瘋狂地向他匯聚。
祭魂幡周圍的黑氣在靈氣的壓制下，漸漸地被壓下，但仍有殘存的黑氣試圖四散逃逸。
「司凌——你這樣的人，不配為人。」
「司凌——桀桀桀——你狼心狗肺，不配為人。」
「司凌——嘿嘿嘿，快來呀，做人有什麼好，快加入我們——」
這些聲音充滿了誘惑和嘲諷，但司凌不為所動。
他閉上雙眼，金色的雙龍劍應聲而出，劍光如龍，將這些逃逸的黑氣一一斬斷。
原本就無人煙的地方，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連鳥獸蟲鳴都戛然而止。
「碰——」
一聲巨響，雙龍劍屠戮了方圓所有的植被生靈。
涵蓋著黑氣被徹底清除，四周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碰——」
他重重地墜落於地，如同一顆流星劃過夜空，最終歸於沉寂。
高懸的月亮靜靜照耀著大地，而他眼中原本因江楚而閃爍的光彩，也在這一刻逐漸黯淡。
祭魂幡在金色靈力的壓制下終於不再作亂，但司凌的內心卻掀起了波瀾。
那雙一向清冷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無助。
「滿天的星辰和月亮，和那晚的很像對吧？」司凌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司凌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彷彿能穿透黑暗，尋找聲音的源頭。
"司凌，你註定屬於我們魔族。"那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註定要入魔的。"聲音中充滿了誘惑。
"天生魔骨，何須成仙。放下執念，立地成魔。"
司凌的眸子越發清冷，他揮動手中的雙龍劍，一劍斬出，將方圓五里內的一切炸得粉碎。
那聲音終於消失了。
雙龍劍緩緩飛回，環繞在主人身邊，彷彿能感受到他的疲憊。
司凌望著閃著金光的劍身，靈氣四溢，他再次閉上了眼睛，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
他真的有點累了。
如果現在死了，也不是不行——
反正也沒人在意他——
"司師兄！"江楚的呼喊聲急切而關切，打破了夜的寧靜。
"司師兄，你怎麼了！"他的聲音中帶著穿透耳膜的驚慌。
江楚不顧一切地跳下自己的小樹苗，一個踉蹌直接半跪在司凌的身邊，緊張地搖晃著他。
"司師兄，你怎麼了！別嚇我啊。"他的手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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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片狼藉的空地上，只有司凌靜靜地躺著，彷彿與世隔絕。
【王八：壽命+9】
【王八：壽命+9】
【王八：壽命+9】
【85天1小時：21分鐘：21秒】
系統的聲音在他耳邊瘋狂的響起。
可江楚根本沒有絲毫的喜悅，他掏出芥子袋，找到一個金色的瓷瓶。
上邊寫著萬靈丹。
他眸子一亮，傳說中由仙人所煉製。
可醫死人葯白骨，即便是對修仙者也有起死回生之用的十品仙丹。
這原主江楚真有不少好東西啊。
他掏出萬靈丹，想都沒想這丹藥有多珍貴，直接去撬司凌的嘴。
【王八：壽命+9】
【王八：壽命+9】
【103天1小時：20分鐘：20秒】
司凌的嘴唇緊閉，如同一道堅固的防線，江楚無論如何也撬不開。
在他焦急萬分之際，司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兩人的目光在瞬間交匯。
江楚眼中的喜悅如同泉水般湧出：「司師兄！你沒事！」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他激動地重複著。
司凌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他坐起身來，金色雙龍劍已靜靜地回鞘。
祭魂幡也終於平靜下來。
「司師兄，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突然暈了過去？」江楚皺著眉頭，緊張地詢問。
同時四處張望，試圖尋找答案。
「無事。」司凌輕聲回應，站起身來。
這時，他才注意到江楚手中捧著的金色丹丸。
當他看清瓶子上「萬靈丹」三個字時，那雙本就複雜的眼眸再次波動。
他的視線緩緩移向江楚那張關切的臉龐。
「你用十品的丹丸救我？」他的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這一顆十品的丹丸，價值也得幾十萬上品靈石，還有價無市。
江楚小心翼翼地將丹丸放回金色的瓶子，然後塞到司凌的懷裡。
「司師兄，你的仇家眾多，這個留給你保命用。」
司凌眉頭微皺：「我不需要。」
江楚卻不以為意，用他那雙明亮的眼睛直視著司凌。
「我覺得這丹丸放在我這裡，太浪費了。」
江楚想的是，如果他大戰魔族身死之時，用了這個丹丸。
是不是就可以不入魔，不做那魔修，也不做這個世界里最大的反派了。
司凌凝視著那金燦燦的瓶子，以及月光下江楚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睛。
心微不可察的被人輕扯了一下。
四目相對許久，司凌才出聲。
「你問的問題，我信了。」司凌丟下這句似乎有些突兀的話，便踩上了飛劍。
飛劍在半空中停留，司凌俯視著江楚。
月華灑在他的背後，為大地鋪上一層銀色的光輝，也給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圈。
江楚看呆了，站在原地，彷彿在仰望一位從天而降的神明。
「但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你。」神明般的身影在半空中向他發問。
江楚還沒想明白他問了什麼問題。
直愣愣的點頭：「什麼？」
「你為什麼不怕我？」司凌的眼睛望向他，像是銳利的鷹，如果他有一絲隱瞞和假裝，也逃不過他的審視。
江楚回神，疑惑的回看著他，脫口而出：「因為你不可怕啊。」
甚至，江楚覺得，司凌比那些嘴上跟你做好朋友，實際給你捅刀子的人好相處一百倍。
風輕起，吹起兩人的衣袍。
似乎在這一刻，這世界只餘下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