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別
施容罵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現場。
罵人是很爽沒有錯。
但她也怕那群人是一怒之下真的會嘎了她。
她跑出來之後，就看見了剛才檢查完了的人就在門口徘徊，眼神還時不時的往裡面看，見她出來了，滿臉的敬佩。
白白眼睛亮亮的，直言不諱，「姐姐，你真的好不怕死啊！白白好佩服你。」
當然，更佩服的是她居然活著出來了。
這就是特殊人才的待遇嗎？
看周圍人一臉震驚的模樣。
不用說，一定是聽到了剛才她說的話。
施容這陣子太過引人注目了，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她就一天不能輕舉妄動。
但是這個情況她也低調不了。
黑液藥劑的事情估計已經傳得滿城風雨，她從這裡出去之後，就會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在這裡徘徊的人，無一不是正等著離開葉城這個是非之地。
白鯨牽著白白，瞥了她一眼，「你也不怕他們真的把你給殺了。」
施容低下眸，自嘲的笑了一句，「只要黑液藥劑配方還在我手上，就沒有人能殺我。」
否則她也不會有那膽子去噴那群傢伙。
白鯨覺得也是。
只要施容咬死配方不撒手，那清危團那真就拿她沒有辦法。
接下來的一行人陷入沉默。
施容最後回頭望了一眼葉城，天空烏雲密布，遠遠看去，裡面交錯的怪異藤蔓，襯得那裡越發的可怕，就如同一座陰森的古堡。
這個地方，以後也只能存在在回憶裡面了。
等會兒清危團會有專門的車來接他們去其他城市。
因為好的城市人口是被限制的，普通人無法拿到居住證，所以他們這些人大部分會被分到危險一些的地方。
施容不知道自己會被分配到哪裡，「你跟白白分配好城市了嗎？」
因為死裡逃生，白鯨神情有些呆愣，聽到這個問題，他下意識握住了妹妹的手，「嗯，回原來的地方。」
「原來的地方？」她覺得有些不對，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男孩子。
他看起來剛成年，雖然罵罵咧咧，但臉上明顯還帶著點稚氣，就像是在讀的高中生。
施容長舒了口氣，「你是異能者，不能申請輕微污染城市裡面的大學嗎？」
「沒用的，那些可以帶家屬的大學我早就申請過了，名額擠都擠不下來，怎麼可能輪得到我這個初級異能者。」
白鯨長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葉城，「當初葉城批了我的入城申請的時候，我還以為從此脫離了苦日子，再也不用帶著白白在重度污染的城市裡面苟延殘喘，能在這裡安穩的生活，沒想到到頭來一場空。」
現在的人類城市以污染來區分城市等級。
最高級的是輕度污染的一級城市。
次級的是中度污染的二級城市。
最後一級的則是重度污染的三級城市。
三級之下，就是畸形污染的重度非人城市，這種城市裡面存在畸化種，人與畸化種共存，這裡的人很難有明天，在那裡，誰也不知道死亡跟明天誰先到來。
葉城其實就是一個二級偏後的小城市。
它是所有二級城市裡面最落後的那一個，最弱的一個，實力比不上其他的城市，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這裡沒有畸化種。
想到這兒，施容只覺得腦子刺痛，心裡湧現出一陣陣的不舍，她好像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
卻又好像不是。
強烈的分裂感讓她身體沉甸甸的，耳鳴聲充斥而來。
是因為穿越來的原因嗎？
她的腦子跟現實，有很重的失重感。
有什麼，要將她割裂。
『呲』
一陣喇叭聲將耳鳴聲打散。
車來了。
白鯨帶著白白上車了，「再見了，雖然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但你還是小心點，清危團那群人就是瘋子，他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會一直盯著你。」
「我知道。」
施容將白家兄妹送上車，「謝謝，如果有機會，我會還你們的救命之恩。」
白鯨知道她在說什麼，卻默契的選擇了不說話。
他帶著白白選擇了位置坐好。
白白趴在窗外，透著玻璃看著施容的身影，「哥哥，姐姐不跟著我們一起去嗎？」
白鯨搖了搖頭，車子已經開了，他收回目光，「那些人不會讓她去那種地方的，今後，我們就要自己努力的活下去了。」
此去一別，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施容看著車子開走。
看著這批人被送離這個地方。
等清儀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台階上發著呆的施容。
她走上來，「你在看什麼呢？」
「我在想，我為什麼不是跟他們一起走。」
「你當然用不著跟他們一起走，你可是施容，是那個能夠製作出殺死黑液藥劑的天才，跟他們可不一樣。」
施容看過來，小聲的說道，「可我也是普通人。」
清儀一頓，沒有再說話。
剛才走的那群人坐的是大巴車，而她坐的卻是黑色專車。
但是車內的風景也沒有什麼不同的。
同樣是在一個空間裡面看著毫無新樣的景色。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落城。」
施容有些驚訝。
如果說葉城是二級城市裡面的尾巴，那麼落城就是二級城市裡面的領頭羊，實力緊逼一線城市。
「清儀姐，我想知道，為什麼是你送我去落城？」
清儀握著方向盤，笑道，「因為對整個世界很重要，所以上面的人要求我們清危團一定要護你周全，但是首領他們要清繳葉城裡面的畸化種，沒有時間，所以就只能把我派來了。」
「為什麼是清儀姐？」
「因為我這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你也看見了，我綳不住，完全受不了。」
施容想起清儀看見圍城時那明顯扭曲恐懼的神態，有些沉默，「清儀姐，既然做不到，為什麼還要加入清危團呢？」
其實她是想問，為什麼清危團能夠眼睜睜的拋出上千人當黑液的食物呢？
清儀握著方向盤，「也許是因為我們這把刀，是為維護現有的平衡才存在的，誰需要我們，我們就會為誰出刀。」
施容似乎明白了。
只有拋棄上千人，才能維持現有的平衡。
「如果有人企圖打破現有平衡，那我們一定會不留餘力的誅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