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母性的抉擇

第239章 母性的抉擇

身為一個母親,此生比較強悍的時刻,應該就是保護自己和孩子的時候吧?

如果顯得有些刻薄,那就是造夢人沒文化和見識淺短。

女性的力量永遠不會輸於母親。

不是母親的力量不偉大,而是女性因為包括母親這個角色,因此變得愈加強大。

歷史長河下,女性的力量足以開天闢地,在這虛晃荒唐的世界闖出一片天地來。

這是很偉大的,因為世界上的歧視很多,不僅是同種異性之間的,還可能是同性之間,亦或者其他的種族之間。

都是有可能的,畢竟靈魂是個輪迴的圈,總是在循環的。

說不定,你我幾輩子前就是一株小草呢?

不管世間如何變遷,母性的光輝是長久相傳於世的,永遠都沒有斷根。

當然,特殊情況除外,而對於人類來說,這樣類似的特殊情況可能就太多了些。

人類畢竟是高智慧的利己生物,且不說靈魂的高度有多高,就是生命的層次已經決定了人類的複雜性。

靈魂,是會隨著生命的特點而發生些許變化的。

比如,一個為官做宰的人有一世變成了一朵花,那他前世的功名利祿之心可能就會消散,變得淡然起來。

確實,如果他真的變成花了,好像也不得不放棄什麼功名利祿了。

所以說,環境決定靈魂的高度,雖說不一定完全改變,但多少都會有點影響的。

俗話說,前世修來的福分,在今世就會發揮作用。

靈魂的緯度可能會一直變,但總有一些人,會永久的保留一顆至誠的心。

經久不衰,歷久彌新,生生世世都是受挫而不知悔改的蠢貨。

宇宙的奧秘太多,人類連自己的降生都一無所知,又怎麼能猜透宇宙的心思呢?

但造夢人希望,靈魂真的是存在的,至少他的某些猜想會是對的。

例如,生生世世的蠢貨是有的,他們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而來,所以世世為人,世世受苦。

都說到這裡了,那母性又是不是一種靈魂的獨特設定呢?

不敢想,造夢人不知道,那局中人就更看不透了。

複雜的人性會隱匿本性,也是不可避免的。

局中人或許更加複雜,因此才看不太清眼前的事物。

……

書上所說的母親一詞,帶著歷朝歷代先人們的解讀,讀了自然會有所收穫。

只是,那畢竟是別人的思想,不是自己的。

應該,只有親身體驗才知道吧。

徐嘯傑不喜歡讀書,也不願意聽旁人的廢話,他一般從實際情況出發,切身的去體會。

他對於母親的感覺,除了點點滴滴的日常,就是他自己的內心演化。

面對那些可能不夠美好,或者達不到自己心底要求的事情,就會在人心裡演化,美化。

直到變成自己希望的樣子,然後持續的騙自己去相信,這就是現實。

這就是人性的自我保護。

還是有點可悲的。

徐嘯傑就是這樣騙了自己十幾年,許是幾輩子也說不準,這春秋大夢真是沒完沒了。

李嬋的母性本能還是很強的,為了孩子忍受幾十年的暴力,其實每個母親都是強大的。

多數母親都像李嬋一樣,忍受著,渴求著,壓抑著……

放在這個刻薄的時代,女性有很多的無奈,但這正需要去改變。

許是看透了一切,亦或是受了什麼刺激,李嬋絕地反擊了。

她殺了丈夫和一個兒子,哦,還有一個忠衛。

沒殺徐嘯傑。

你說,她戰勝了母性,變得冷漠吧——好像沒錯。

你說,她又戰勝人性的惡,保留了一部分母性吧——又不錯。

那你說,她錯了嗎?

李嬋不覺得自己錯得多離譜,她突破了世俗,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而徐嘯傑,他好像不能也不想做評價,他自己該不該恨都不清楚。

這一家子里的衝突,真是愈演愈烈,結果演變成了有些悲劇的結局。

面對這一切,徐嘯傑似乎沒有了感覺,只是時常會發獃,也不笑了。

他可能在想,父親和鍾叔的死是源於家暴,那哥哥呢?

哥哥不是一直很尊敬母親的嗎,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這一點,徐嘯傑始終想不明白。

前夜的幾重夢還在繼續,徐嘯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是不是還在那座噁心的鳳凰寶殿里。

不管在哪,徐嘯傑只求一個答案,他不是為了發脾氣而找借口,只是想知道而已。

他也不會再做什麼了。

眼前恍恍惚惚又十分聚焦,眼睛始終能盯著最重要的一幕看,不會輕易失了自己的目標。

橘光漫灑天空,直到完全將黑暗照亮,徐嘯傑眯眯眼,發現自己到家了。

是樅洲的徐家大院。

好久沒回來了……

在這很熟悉的畫面下,少年年紀的哥哥正在院子里耍著武器。

尚且年幼的徐嘯傑坐在一旁,托著自己肉乎乎的小臉,心不在焉的看著哥哥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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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眯一眯的,徐嘯傑好像快睡著了。

晨光初破,一縷縷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照亮了院子中央。

徐嘯東立於中央,手持一桿長槍,槍身筆直,槍尖如鋒。

眼神專註,呼吸均勻,全身蓄勢待發。

隨著一聲低沉的呼喝,他舞動了起來。

長槍在少年的手中如同有了生命,隨著他的動作靈活舞動起來。

槍尖先是如同靈蛇出洞,快速而精準地向前刺出,又迅速收回。

整個動作流暢而有力,如同白蛇的信條,既迅猛又不失優雅。

緊接著他旋轉身體,長槍隨之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一陣狂風卷過,將周圍的空氣都帶動起來。

槍尖所過之處,彷彿連雲都被撕裂,展現出長槍強大的控制力和爆發力。

每一招都舞得張力十足,富有強勁的力道。

橘色的光芒將少年郎,照得渾身金燦燦,彷彿武神降世。

最後徐嘯東收槍而立,槍尖穩穩地指向地面,整個人如同一尊不動的雕像。

呼吸平穩,眼神中閃爍著滿足與自信的光芒。

整個院落都被他的氣勢所震懾,只有他手中的長槍還在輕輕顫動,訴說著剛才那場精彩的槍舞。

不過,對於徐嘯傑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催眠武器。

看弟弟睡得這麼香,哥哥不滿的同時還是沒想要弄醒他,畢竟這小傢伙一哭起來沒完沒了的。

哥哥痴迷於練武,根本沒有時間和耐心去哄哭鬧的弟弟。

再說,一家人的期望都寄托在哥哥的身上,弟弟也無所謂優秀不優秀了。

弟弟年紀還小,不著急,哥哥相信總有一天弟弟會開竅,順利走上正道的。

只要自己好好教育,引導他。

……

練完武,哥哥坐在弟弟旁邊休息,把弟弟抱在懷裡的同時還在繼續看著練功書。

這天的陽光很好,哥哥早早地起來練武,卻意外的發現父親今天在家。

平時,父親都是要忙公務的,今天有些反常啊?

但哥哥也不太在意這些,父親的公務繁忙,自己也不想多給他添麻煩。

身為大公子也作為繼承人,哥哥需要懂事,在很多方面都是這樣的。

哥哥看起來是如此的完美,武藝超群,能力出眾,管理得體……

不過要說缺點,哥哥還真有一點,可能就是繼承了父親的大男子主義。

這個時代,難免的嘛。

對於自己的母親李嬋……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哥哥只是敬重母親,而不是愛母親,可能是和父親學的吧?

真是沒學好。

徐嘯東聚精會神的看著書,輕輕拍著弟弟的背,小傢伙睡得沉沉的,口水漸漸弄濕了哥哥的衣角。

周圍的一切都是靜靜的,井然有序的平穩進行著。

突然,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在這座宅院里十分扎耳。

哥哥平淡的繼續看書,好像已經習慣了。

隨後響起的就是求饒聲,以及謾罵的粗狂語調,此起彼伏的在院子里蕩漾。

哥哥淡漠的用手捂住弟弟的耳朵,繼續埋頭讀書。

直到一個狼狽且慌張的瘦弱身影,突然衝到哥哥的面前,他才把頭抬起來看一看。

母親哭花的臉就在眼前,離得很近,幾乎她的淚都能粘在哥哥的睫毛上了。

但哥哥視若無睹,十分平靜的看著母親,眼神里充滿不屑的感覺。

光是這一個眼神,就足以殺死一個母親最後的母性光束。

李嬋像是不想死心,皺巴的嘴唇顫抖著,弱弱的喊了出來,「東兒……?你救救母親吧……好不好?東兒……」

哥哥合上書,抱起弟弟站了起來,站在瘦弱的母親面前,他是如此的高大威猛。

但是,他真的好狠心,好冷漠。

哥哥都不想觸碰哭得稀里嘩啦的母親,向後退了幾步,冷冷的說道,「母親,您應該聽父親的話,讓他打幾下又不會怎麼樣,我不是一樣的嗎?不能這麼嬌氣,古來多少婦人都是這樣的,您還是認命吧……」

李嬋抱著自己的胳膊,微微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哥哥見母親沒什麼反應,也不想再久留,轉臉就走了。

而徐嘯傑依舊睡著,什麼都不知道,傻啊。

哥哥走出幾步后,李嬋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都不用丈夫動手打了。

倒省事了。

突然哥哥又說道,「母親……別忘了向父親道歉,也別再打擾我了」。

李嬋在哥哥說出口的前一刻,還在心底存有一絲希望,紅脹的眼睛里還有一點光亮。

在這話說出口后,天完全塌了,李嬋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變得麻木和獃滯。

顫抖的身體也不抖了,僵硬住了。

哥哥抱著弟弟走遠后,李嬋站在原地好一會,直到身後傳來又一重謾罵聲。

一隻寬厚的大手從背後落下,重重的拍向李嬋纖細的身軀,砰的一聲——!

畫面被連片拍碎,粉粉碎,猙獰的裂痕劃過李嬋嬌柔的面容,也讓她變得扭曲起來。

從正面看,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人形了。

但此刻,李嬋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像人一樣的活著。

這感覺太好了!

……

前世睡死的徐嘯傑,恰巧此刻就站在母親的面前,從另一個時空和角度,目睹了一切的荒誕和異變。

經歷這一切,徐嘯傑是不是就會更加理解母親呢?

他會接受如今時空里的一切嗎?

呵……

站在宇宙洪荒里凌亂的感覺,真的是很酸爽,徐嘯傑一張苦臉都忍不住想笑。

關於這個話題,徐嘯傑已經折騰夠了,不想再多說什麼。

從最簡單的人性來看,是徐嘯傑唯一能想明白的途徑了。

按照綱常倫理,母親是大逆不道。

按母性定律,母親也是違反常理的。

但作為一個獨立的人,母親是自衛,是為了自己的安危清除周圍的危險,本就無可厚非。

在這喧囂浮躁,且毫無公平的宇宙里,母性終究是敗給了人性的扭曲。

沒什麼好嘲笑的,這是別人的抉擇,你我總是干涉不了的。

徐嘯傑這麼簡單的想,似乎是全想明白了。

如果換作他自己,應該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理解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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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緣歸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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