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奇迹再現

第227章 奇迹再現

凌亂的眼眸倒映著,凌亂的碎片浮現,究竟什麼才是真,什麼才是假?

暫且放下,順其自然,或許才能為上上策。

……

巫馬聰這次倒是把逃跑的本領,破天荒的用在救人上了,一溜煙就閃了過去。

吳釋都差點沒看清,趕緊跟了上去,衝過塵埃的阻隔,微亮的光芒才刺入眼眸。

「爺爺!爺爺,你在哪?!」

巫馬聰大喊著,趴在地上摸索著入口的標識,不斷吃進嘴裡幾口土,時不時地咳嗽著。

吳釋執筆一揮,煙塵碎作幾團,退開一塊空地,勉強可見幾米開外的地方。

巫馬聰趴在地上,貼著地面聽著地下的聲響,隨之,地面上的小石子跳動了起來。

分散的士兵們從別處趕了過來,但遲遲不見地下冒出人來,巫馬聰蹭了一把鼻子上的灰,笨拙的爬了起來,看樣子被嗆得不輕。

煙塵入喉,巫馬聰原本尖銳的聲音都變了個調,「快……咳咳咳!把底下的人給我救出來,用探測器探查具體位置,快點!都傻愣著幹嘛?!」

命令下達之後,卻沒有一個人行動起來,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彼此,然後向巫馬聰投去一個為難的眼神。

「少爺,探測器……好像,失靈了!我們……」

士兵說到一半,就只能看見巫馬聰衝出老遠的背影,以及他憤怒之餘摔在地上的傳聲器。

士兵們端了端武器,隨著巫馬聰一起找起了,那早已坍塌,不知所蹤的入口。

人都走完了,吳釋還是站在原地,周圍的黑暗慢慢逼近,每根髮絲掠起來的瞬間,都被低沉的吼叫聲震顫著不停的抖動。

此時,手裡的毛筆突然發出金光來,逐步將黑氣逼退,顯露出偽裝下的真容。

牧草被連根掀翻,凌亂的倒在一旁,再往旁邊便是一個龐大的粗壯蛇形生物,它從地底鑽出來,鋒利的鱗片直接切開了堅硬的地層。

隨著它不斷的冒出頭,鱗片劃過土塊,發出刺耳的爆鳴聲。

吳釋隨即後撤幾步,皺起了眉頭。

雖說現在不能熟練運用,手裡的毛筆怎麼也算是一個威懾物,能暫且壓一壓這巨獸的氣焰,再多爭取些時間,想想該怎麼脫身。

吳釋這樣在心裡盤算著,一晃神,突然發現巨蛇朝自己沖了過來,腳下靈巧的邁開步子,擦邊躲了過去。

只是,巨蛇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徑直朝那邊的士兵們襲擊而去,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頃刻間,混雜著泥土的草草塵灰落下,只見遍地都是屍體。

還在,溫熱的流淌著鮮血,染紅了金色枯黃的草根。

吳釋狂奔幾步,剛到跟前,就被腳下的劇烈震動晃得頭昏眼花。

迷茫之際,地下又竄出一節粗壯的蛇身,將地層完全的撕裂,隨之而來的便是庇護所的轟然倒塌。

回過神時,地面已經多了一個巨大的坑洞,泥土掩埋的不僅是各種器械和建築材料,還有幾雙被砸的血淋淋的,低垂耷拉著的手。

孤零零的,在秋風中搖曳著,死氣沉沉又浮浮。

……

嗖的一聲,箭頭刺中了鱗片間的縫隙,粘稠的血液慢滋滋的溢出來,噴濺在了四周。

巫馬聰瞪紅了眼,發瘋一般似的瘋狂朝巨蛇射箭,箭端刺進去的幾秒后,便發生劇烈的爆炸,將堅硬的蛇身護甲炸的粉碎,肉泥像厚雪般不斷地落下。

按理說,普通的隨身小炸藥沒有這麼大的威力,為何巫馬聰射出來的如此不同。

吳釋抹掉眼前的血泥,卻看見蛇身正不斷的癒合,損傷的速度根本趕不上癒合的效率。

而巫馬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猛烈進攻著。

眼看這小子越走越近,吳釋立刻閃過去,抓起巫馬聰的胳膊甩出老遠。

回身便劃出一筆,在蛇身上劃了一道,成功惹怒了它。

趁著巨蛇追趕吳釋的空檔,巫馬聰又一瘸一拐的蹦躂了回來,費力的跳進深坑裡,開始拚命的刨土。

他自己那瘦骨嶙峋的身子,是半點都不顧了。

「爺爺,爺爺!你在哪呢?你……你別死,你死了我怎麼辦?別逗我玩啊!爺爺……」

噼里啪啦的亂翻聲,在空曠的黑野地里迴響,但此刻,應該不會有誰來打擾他了。

……

「咳咳……痛死了,要殺就快殺,能不能別遛我玩了!呸,壞東西!」

徐嘯傑甩甩已經青紫的手,嘴裡謾罵道。

從剛才直到現在,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又想要做什麼,徐嘯傑是半點都捉摸不透。

但只有一點,徐嘯傑是能肯定的,這多頭多手怪就是在戲弄他,都耗半天了,就是不下死手。

徐嘯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已經死了,在做什麼回籠夢呢。

「東咬一口,西撞一下的,你非要把我折磨到死才肯下嘴吃嗎?變態人蛇怪!」

幾個頭又撞了下來,徐嘯傑不管怎麼躲,都甩不掉它們。

總感覺,它們就是認準了徐嘯傑,死咬著不鬆口了。

幾下閃躲過去,徐嘯傑偷空擦了擦身上的汗,偶然摸到脖子的時候才發現,項鏈掉了!

「掉了?!掉哪去了?」

徐嘯傑瞄了幾眼,立刻鎖定了蛇人身下的一個閃亮亮的東西,那不是自己的寶貝項鏈,又是什麼呢?

幾下蹭了蹭手心裡的汗,徐嘯傑一咬牙沖了過去,快接近的時候一彎腰一伸腿,側滑了過去,順利抵達提豐的視野盲區。

伸手夠到了項鏈,鎖在手心裡后,便立刻調轉方向,開溜。

跑了幾步,突然就動不了了,回頭一看,原來是項鏈的一端被一個大頭咬住了,鎖鏈卡在它的牙縫裡出不來了。

徐嘯傑猛得被扥住了,這一下胳膊是真的疼,馬上就要分家的感覺。

也不知道徐嘯傑自己是怎麼想的,突然猛得掙了一下,項鏈立刻就炸線了,頂端的小劍柄就像火箭一樣竄了出去。

說巧也巧,小劍柄正好戳進了鱗片里。

就像一柄鋒利的劍,掉進了水裡,十分流暢的刺了進去,而且是直接穿透了過去,整個。

橘紅色的劍光穿過黑暗,刺破了玄空的籠罩,徐嘯傑眨了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巨蛇便化作煙塵,被一陣秋風吹散,變作了牧草的肥料。

破曉的黎明在天空中展開,將緊逼的黑氣融化,枯黃的野草此時也顯得生機勃勃起來。

雖說危機解除了,是值得高興的事,但這……

「也太……草率了吧?就,就這樣,就沒了?」

徐嘯傑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實力,畢竟他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

收好小劍柄,徐嘯傑一連扇了自己幾個嘴巴,確定自己不是痴獃了才收手。

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徐嘯傑抬頭望去,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正在緩緩下落的山體。

那,似乎是一直懸在半空中的仙島,怎麼此刻自動下來了?

「嗯,我肯定是撞昏頭了,怎麼還沒醒……疼疼疼!不是做夢啊!」

徐嘯傑捶了捶自己的腦殼,短暫的腦袋空白后,展現在他眼前的,還是一幅崩壞的畫面。

而走近島嶼的邊緣,黑氣退卻的無影無蹤,下面展現的便是星空般的虛無畫卷。

再往下,好像還有許多之前沉下去的暗島,幽幽的飄在那裡。

肉眼看起來,似乎挺近的,要是踩上一腳會是什麼感覺?

這樣想著,徐嘯傑便伸出腳踩了踩,什麼都沒有踩到,反而失重一般的跌了一跤。

好在,及時被人拉了一把,接著腦門就被狠狠錘了一下,立刻清醒不少。

徐嘯傑揉著腦袋,回頭一看,撇了撇嘴,「就知道是你,吳哥,下次能不能別敲腦袋,本來就不聰明」。

吳釋扯了扯被撕碎的袖子,搖搖頭,說道,「是挺不聰明的,前面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就敢這麼往裡邁腿?你要是死了……」

「我死了怎麼樣?你還挺惦記我啊?」

吳釋側身,指了指遠處的一處塵土飛揚處,頗為無語的說,「少臭美了,我的意思是,你死了,那傢伙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了」。

「……你真無恥,那貨怎麼了?嚎喪什麼呢?」

吳釋擺擺手,表示無能為力,順勢推了徐嘯傑一把。

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冷血,不會安慰人,你上!相信你!」

徐嘯傑癟癟嘴,白了吳釋一眼,「你確定我行嗎?我的血也快冷凝到堵塞血管了,那猴子你還不知道,撓起人來沒底線,肯定改不了之前的脾氣……能不能不去,別管他了不行嗎?反正他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吳釋挑挑眉,看著徐嘯傑一邊往前走,一邊嘴裡不停地發牢騷,然後默默地推了他好幾把。

「省點唾沫,留著勸那傢伙才是正經事,靠你了啊!」

「哼!先說好,我只是盡量啊」。

……

扒拉著尖銳的建築廢料,手指不免要劃出層層疊疊的口子出來,此時廢料上的水漬,已經分不出是血跡乾涸了,還是淚水模糊了。

只能看見一攤攤血滋滋的印子,在淚珠下閃閃發光。

璀璨的陽光照射下來時,將巫馬聰已經哭花的黑臉美白了幾分,此刻就算他哭得再難看一點,誰也不忍心再刺激他了。

走近深坑,那深埋的土層已經被扒開了半數地方,小坑裡僵僵的躺著一個佝僂的身軀。

是個老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巫馬聰的爺爺——巫馬明。

老人半邊身子被砸在地里,露出來的那半邊也是血淋淋的,幾乎沒有整潔的一寸地方。

整張臉還算完整,神態自若的仰面躺在那裡,似乎是睡著了,睡得還很熟。

估計誰來,都叫不醒他。

巫馬聰則慌亂的蹭乾淨自己的臟手,小心翼翼的,輕輕擦拭爺爺臉上的血跡和灰塵。

一邊擦,一邊梗著鼻子,強忍著沒有嚎啕大哭起來。

內心的劇烈情感動蕩,帶動他的瘦小肩膀隨之一起抖動,每一次顫抖,都能看見他的肩膀上方散發出,陣陣被陽光照得耀眼的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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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是天神給他鍍了一層金,度了一重劫難。

只不過,此時此刻,巫馬聰根本不想領情。

只是一個勁的埋著頭,輕緩著手裡的動作,慢慢將爺爺蒼白的臉擦乾淨。

這一系列的表現,太過於正常,正常到都讓徐嘯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畢竟正常來說,巫馬聰這個人要是不瘋,都能把別人給逼瘋了。

徐嘯傑挨著吳釋,一齊站在深坑的邊緣,不敢貿然下去驚動正處於崩潰地帶的巫馬少爺。

徐嘯傑終於是把自己的耐心消耗完了,懟了懟吳釋,小聲說道,「看這架勢,不好勸啊,要不……改天?」

吳釋見招拆招,笑著說,「改天?改哪天?那你給個具體時間吧!我都無條件支持你的」。

「嘶——你,是專門來針對我的吧,那你也給點想法唄」,徐嘯傑知道說不過,就只好躲過去。

「簡單」,吳釋輕鬆的話語,成功騙到了徐嘯傑的天真。

徐嘯傑正要高興的張口問,卻感覺身子突然懸空,然後一個踉蹌摔進了深坑裡,一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最後還是臉著地才剎住了車。

「哎呀媽呀,我的腰啊……呸,卑鄙小人,好疼啊!」

徐嘯傑拍拍屁股爬起來,慢悠悠的踱步到,正鼻涕邋遢的巫馬聰身邊。

巫馬聰一抬頭,大吼一聲,「給老子滾!都滾開!滾……爺爺他,我……」

徐嘯傑後撤幾步,確保之間的距離不會被他咬到,才蹲下來好好說話。

「我說,你也別哭這麼慘啊,身為討厭你的人都有點心軟了,收著點吧……咦,這大鼻涕」,徐嘯傑說著,有些嫌棄的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巫馬聰整張臉都是青紫的,好像喘不上來氣似的,憋出嘴的幾句話,也都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

徐嘯傑在一旁蹲著,都挺替他難受的,怕他一激動再把自己背過去。

「滾開!老子讓你滾,聽不懂人話嗎?」

徐嘯傑依舊如故,蹲在地上,隔著老遠看著巫馬聰的表現。

巫馬聰又發起一波嘴上功夫,罵道,「你不是討厭我嗎?現在在我面前裝什麼慈悲!我這樣官認的惡人,還值得什麼慈悲的感化?呸,噁心!」

徐嘯傑先是一愣,估計是在鼓搗什麼詭計,然後語出驚人。

「啊……對,你是惡人,專業的惡人!不管在什麼時空都是毋庸置疑的存在,也不值得同情和可憐,你就該立即死在這,和你爺一起去了!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忙?」

立即,巫馬聰被噎住了,「你!那你……現在動手就是了,老子怕你不成?!你……那個,我……」

巫馬聰惡狠狠的瞪了瞪徐嘯傑,又有點不舍的看向爺爺,遲緩之餘還有些許的恐慌之色閃過眼前。

起作用了,徐嘯傑背過手,朝吳釋打了個手勢。

(你過來啊,該你忽悠加恐嚇了,不能光我一個人上啊!)

隔著不近的距離,吳釋一雙狐媚的眼珠溜溜的,順利捕捉到了信息。

隨即,整了整衣襟便開始了表演,「行啊,我動手能力強,我來吧,保證讓你死得痛痛快快,一點感覺都沒有」。

吳釋邁著頗為輕鬆愉快的步伐,慢慢走到兩人身旁,隨著他的靠近,巫馬聰感到自己的神經彷彿受到了壓迫,一時間身體有些跟不上腦子的指令。

就癱坐在廢墟堆里,沒敢動一分一毫。

徐嘯傑順勢站起身,一臉可惜的表情,不時還咂吧著嘴。

「嘖,只是可惜,你不能親手為你爺爺復仇了,多遺憾啊!」

這句話,怎麼聽都挺欠的,像巫馬聰這樣自尊心強到爆表的人,怎麼可能允許別人這麼侮辱自己。

冷靜下來后,巫馬聰自然也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來,一句話,他是二了點,但不傻。

巫馬聰再次看了看爺爺,然後又用之前自己刨開的土蓋了回去,他那皺巴巴的臉紋此時也舒展開來。

讓他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看這個場景,自然是不便外人和陌生人插手,徐嘯傑和吳釋很自覺的爬出了深坑,留給這爺倆最後的獨處時刻。

「爺爺……」

埋到一半,巫馬聰已經捧起來的手裡土中,突然不停的顫抖起來,像是有什麼活物在試圖掙脫著束縛。

突然,一個小東西從巫馬聰手裡跳了出來,撲騰撲騰的飛在了半空中,時不時抖落一兜石子碎塊。

就算臨在鼻子前,巫馬聰也只來及看清楚那東西的樣子,是一隻小蝙蝠,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巫馬聰再次皺巴起了自己的扭曲面容,看他一臉的猥瑣樣,估計沒想到什麼好事。

埋好土,巫馬聰折斷一根箭,放在了爺爺跟前,然後爬了出去。

而他身後,已然悄悄跟了一個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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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緣歸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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