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觸目驚心,朱棣發怒
夜已深了,道衍帶著一青年文士來到了朱棣的府門前。
府門護衛看到他,走上前來,將他攔住。
「你是何人?」
道衍笑呵呵說道:「煩請通報燕王殿下,就說大相國寺的道衍和尚求見!」
守衛眉頭微皺,想到朱棣已經睡了,他不敢打擾。
於是說道:「大師,天色已晚。殿下已經睡下了,你還是明日再來吧!」
誰料道衍身旁的青年文士一口回絕,「不行,我有要事要求見燕王,還請通傳。」
守衛看他這般態度,有些生氣。
「聽不懂是吧,殿下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說著就要驅趕他們,道衍拿出朱棣所贈的玉佩,警示著他們。
「此乃燕王貼身玉佩,貧僧看哪個敢動我?」
其中一人滿不在乎的說道:「誰知道這是真是假?兄弟們給我將他們趕走。」
這時道衍怒喝一聲,「是真是假,找個燕王殿下身邊的人來,一看便知。一旦誤了殿下的事,要你們的腦袋。」
護衛們見他如此有底氣,一時停住了手腳。
「王四,要不讓張頭來瞧瞧?」
王四惡狠狠的盯著道衍,「好,我這就去找張頭。要是玉佩是假的,我剝了你的袈裟。」
道衍聞言緊了緊衣袖,當想到玉佩是燕王欽賜,又鬆了口氣。
王四走進府內,將正在睡覺的張武拉了起來。
「張頭,外面有個叫道衍的和尚,拿著燕王殿下的玉佩來求見。」
美夢被打擾,張武剛要發怒。當聽到道衍的名字,心中的怒氣急劇縮減。
「道衍!他在哪?快跟我去找燕王。」
他激動的就要走出去,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
王四眼見他如此激動,知道那玉佩可能是真的,心中暗道不妙。
「張頭,你的鞋!」
張武很快便來到了朱棣的房間,此時的房間內呼聲震天。
他伸手就要去推房門,可是怎麼也推不開。因為朱棣睡覺前有個習慣,就是鎖門。畢竟在現代,人們都養成了鎖門的好習慣。
張武急不可耐,一腳就將房門踹開。
砰,房門被踹飛,撞到牆上發齣劇烈的聲響。
正在睡夢中的朱棣一個激靈,以為家裡進賊了,翻身下床。
恰好張武迎面走來,碩大的拳頭打在他堅挺的鼻子上。
「啊!」
張武以手掩面,連忙喊著。
「四郎,是我,是我,張武啊!」
朱棣及時剎住了拳頭,「武哥啊,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進賊了呢?」
他急忙說道:「來不及解釋了,道衍在門口找你,你趕快過去吧。」
聽到道衍在門口,朱棣也是一樣,來不及穿鞋子,飛快的跑出房間。
王四看到,心中又是一陣抽搐。為了將功補過,提著朱棣的鞋子就追了上去。
「燕王殿下,鞋子哎!」
很快朱棣便跑到了大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道衍和尚。
「道衍大師,你怎麼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道衍看著赤腳的他,疑惑的問道:「阿彌陀佛,殿下你的鞋子呢?」
王四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殿下,您的鞋子忘穿了。」
隨後跪倒在地,主動認錯,爭取寬大處理。
「大師,剛才是王四孟浪了,不應該懷疑大師。」
道衍趕忙扶起了他,當他看到朱棣赤腳出來的時候,心中的氣已然消了。
「不礙事的,你也是盡忠職守嘛。」
談話間,朱棣也穿好了鞋子。
「大師,外面冷,我們還是到裡面說話吧。」
道衍點點頭,對著青年文士說道:「好!祈公我們進去吧。」
「燕王殿下請!」
就這樣,幾人來到了正廳。
朱棣坐了下來,「道衍大師,不知你這次來找本王,是有何事?」
「阿彌陀佛,小僧此次是來替他申冤的。」
道衍指著一旁的青年文士,朱棣看向他。
「你是何人?有何冤情?」
青年文士躬身拜倒,「鳳陽丘福拜見燕王殿下!」
「鳳陽?那不是父皇老家嗎?還有丘福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
朱棣有些納悶,隨後問道。
「有何冤情,速速道來!」
丘福回想過往,「稟燕王殿下,臣冤啊!鳳陽百姓冤啊。」
「下臣乃是鳳陽營百戶丘亮之弟,前些年皇上大賞,大哥得到了十幾畝良田。怎料被那永嘉侯朱亮祖看上,派出家奴侵奪大哥的田產。大哥不肯,他們竟冤枉我大哥是元軍探子,將他逮捕入獄。老母和嫂子見其勢大,當即交出了手上的田契,想要換回大哥。怎料.....」
說到這,丘福嚎啕大哭。
朱棣死死攥緊拳頭,一口氣憋在胸口,低沉的聲音響起。
「還有什麼?」
丘福止住哭聲,抽泣著說道。
「怎料...怎料接回的是大哥的屍體啊!老母親見到,當場暈死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眼睛已然看不見了,嫂子更是日日以淚洗面。而且在鳳陽,下臣家不是唯一,還有許多鳳陽百姓被他侵吞了田產,輕則鞭笞加身,重則像大哥家一樣,毀家........」
朱棣怒氣直衝腦門,一絲疑惑縈繞在心頭。
「既是如此,你們為什麼不上告官府呢?」
「怎麼沒有,近一年來,鳳陽已有數百人赴府上告。怎料他派出家丁攔路截殺,途中死者不計其數。丘福要不是遇到道衍大師,只怕也早已死在進京途中了。」
說完,丘福從懷中拿出一紙訴狀,泛著黑紅色。
朱棣接過來一看,上面的字竟然是用血書寫的。
「請燕王殿下還臣、還鳳陽百姓一個公道啊!」
朱棣的拳頭狠狠砸在面前的桌案上,大罵道。
「喪心病狂,喪心病狂!本王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道衍滿意的看著他的反應,「殿下,稍安勿躁。要想處置他們,需得到陛下和太子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