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難抉擇
錦衣心一顫，有心想把謝聿的手掰開，可坐席間隔本就還算寬敞，眼下是她的袖擺稍稍遮掩住了，才不至於叫顧雲逸看出端倪，她若去掰扯，顧雲逸只要往這邊看，必能看出不對勁。
「唔，這茶點我吃著還成，謝侯爺只怕會覺得膩味。」品完點心的顧雲逸果然朝謝聿看過來。
「是、是嗎？」錦衣磕巴了一下，因為謝聿的手更往上了！
「不必搭理他，昨兒問他，他又不說要來，若是說了，我也好叫人知會你一聲，做些他喜好的口味，而今只能客隨主便了，謝侯爺。」顧雲逸打趣道。
謝聿神色清冷地捻起茶點吃了一塊，不緊不慢地品著，手下的手作卻越來越過分！
錦衣幾次想挪腿，都沒挪動，俏臉不可遏制地紅了起來。
顧雲逸終於察覺到錦衣的不對勁，「衣衣怎麼了，臉這麼紅？」
「沒什麼、」錦衣連忙回答，「可能是天太熱了，我這兒也沒有降熱的冰盆，委屈二位了。」
「熱嗎？」顧雲逸瞧了眼西斜得都看不見了的太陽，沒覺得熱。
錦衣卻連連點頭，「是。」
「莫不是中暑了……」
來上菜的康婆婆打斷了顧雲逸的關切，上的正好是消暑的涼飲。
錦衣立即招待道，「這是我們特調的牡丹飲，二位嘗嘗看。」
「牡丹飲？」顧雲逸看著綴有牡丹花瓣的粉色冰飲，倒有些興趣，立即品嘗起來。
錦衣馬上看向謝聿，盼著他趕緊收手好好吃東西，別折騰她了……
謝聿的手倒也在她的期待下收了回去，錦衣心下瞬松，怕他再來，還趕緊起身道，「我還親自燉了湯，火候應當差不多了，二位稍等，我去去便來。」
「你還親自下廚？」顧雲逸有些許驚訝，「那多費勁。」
「只是燉了湯而已，聊表謝意。」錦衣淺笑先撤。
臨走前，她還瞥了眼謝聿，見他神色清正，毫無變化，心下稍安的同時，又十分頭疼，她是真沒想到謝聿是這樣的文淵侯，居然當著顧雲逸的面就調戲她，不是不想被人知道么？
權貴的心思真難猜，錦衣腦殼疼……
等把湯捧上來后，錦衣機智地挪了位，到顧雲逸隔壁坐下，與謝聿面對面，尋思著這總不能摸她腿了吧？
然而她顯然錯得離譜！因為她才剛坐下，謝聿的腳就探入她腿間！
錦衣再沒忍住地抬頭朝謝聿望去，瞳孔都因過於震驚而緊縮了縮。
「怎麼了？」顧雲逸下意識問向錦衣，「還不舒服么？」
「沒有，燙到了。」放下碗的錦衣趕緊摸自己的耳垂。
因為不知道謝聿要來，她的穿戴很樸素，耳墜都沒戴，並不扎手。
「要緊嗎？怎麼這般不小心。」顧雲逸關切問道。
「小問題，湯要趁熱喝，我給你們分一分。」急忙岔開話題的錦衣如坐針氈，只恨自己想岔了，不該換位置的！
這下好了，更方便人家文淵侯使壞了，還不耽誤吃飯，更為隱蔽……
而且她還不能故技重施，因為謝聿防著她呢，那腳蛇一樣緊緊勾在她小腿上，抽都抽不脫。
錦衣只能強忍著異樣給他們盛湯，分給謝聿那碗格外滿些！只盼著他吃好喝好，少搞小動作。
可當她把湯盛好遞給謝聿時，他的腳勾上了她的腿根！
錦衣手一顫，滿滿的湯不可避免地潑到謝聿手臂上！
「哎！」顧雲逸連忙拿帕子給謝聿擦，「謝侯爺也真是的，剛說錦衣不怕你，你倒綳上了，瞧瞧，還是把人嚇著了吧，沒燙到吧？」
「對不起。」錦衣垂頭道歉，並無誠意，畢竟始作俑者是謝聿自己！
「無妨。」謝聿語氣淡淡，「卧房在何處？」
「快引謝侯爺去，他這人有潔癖，定是要換一身衣物，還得凈手。也不知你這般講究，怎麼領兵打的仗？行軍可由不得你這般講究啊。」顧雲逸邊打圓場邊向錦衣使眼色。
錦衣乖巧地退到一邊，「侯爺請隨民女來。」
謝聿起身，不遠處的宿二也立即去取來乾淨的衣物。
至拐角處，顧雲逸看不到的地方，錦衣停頓下來，「侯爺能不能別那樣了。」
謝聿頓住腳步，明知故問，「哪樣？」
錦衣鼓起勇氣抬頭望向他，「剛才那樣，妾身沒辦法裝出什麼事都沒有，您再那樣，會露餡的。」
「那又如何？」謝聿反問。
錦衣瞪大雙眼，「那樣顧大哥可能就會猜到我們的關係。」
謝聿逼近一步，把錦衣逼靠在牆壁上，居高臨下道，「不想被他知道，是想著等錦園的事妥了，就和本侯一拍兩散，另跟了他？」
這都什麼跟什麼？
錦衣愕然望著謝聿。
謝聿輕嗤了一聲，轉身要走。
錦衣立即拽住他衣袖，「我沒有！我說過的，我跟顧大哥清清白白，您怎麼老扯上他？」
謝聿蹙眉看向扯著他的白嫩手指，有些煩躁，他並不喜歡羈絆，按說他完全可以甩手就走，但他沒有，為什麼？
謝聿看向錦衣的臉，看入她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里，很漂亮的眼睛，這會還帶上了晶亮的倔強，更好看了幾分。
於是謝聿多了一分耐心，「那為何與他這般多牽扯？若只為賣花，交給旁人與他商談即可。」
「因為我想學。」錦衣說出實話，否則若叫謝聿這麼誤會下去，她一個國公府還沒擺平，又得罪一個文淵侯，還能有活路？
「……」謝聿靜靜地看著錦衣，似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想學經商，好賺更多銀子。」錦衣垂下眼帘。
「缺銀子？」謝聿蹙眉，想到自己確實沒給過。
「是也不是，我就想著能多點謀生的本事。」
錦衣也是近日來想到前世錦園沒了之後，她走投無路之下，只能進趙家后宅的經歷，才逐漸生出了經商的想法，雖說士農工商，商為末位，可好歹能賺到銀錢生存。
然而，謝聿卻道，「不必如此麻煩。」
「？」錦衣疑惑。
「到本侯府里來，缺不了你銀錢。」